江寒想了想,认真道:“这样田二爷,我给你个吉利的数字,666贯666文,能分得几成。”
田二爷脸上扬起了一个突兀的微笑,和声道:“江中侍钱投的多,草民自然是没得说,再加1成,江中侍投钱之日,就是我们会仙楼的三当家。”
江寒思道:“现在算下来就是532分,田二爷作为东家,需要资金维持酒楼运转,理应多分,吕大人到底投了多少,能在我来之前得到55分。”
田二爷端起盖碗茶,拂开上面的茶叶呷了口,不经意道:“他投的资金是你的两倍。”
江寒诧然:“1332贯。”一边感叹吕龟年是只有钱的老王八,一边惊疑以他哪儿来这么多钱。
田二爷说起这来,即使已过三年,也带余惊:“当年他来投钱时,拿了一口袋白花花的银两,分文不少,而且…”
江寒专注盯着他,这老狐狸突然笑起来,转移话题:“那年多亏吕大人投的钱,会仙楼才得以与京城最大的明矾楼比肩,没有吕大人会仙楼就不会发展壮大,能分大头也是他应得。”
江寒的思维没有被他带偏,爽朗道:‘如果我能在会仙楼现有基础上,再提高一个格调,把明矾楼变成我们的竞争对手,是不是就能和吕大人得等价分红。’
田二爷表情幽微,像是听到一个冷笑话,明矾楼什么地方,就好比五星级和三星级,而且是全国唯一一家五星级,去那里消费的非富即贵,而且有官方宣传(昭珽曾亲自赞溢过),又处在五街最繁华地段,纵观整个帝京没有一家可同它匹敌,更别说把那些金堂玉马,高衙内争取过来。
田二爷想及此不报任何希望道:“江中侍为会仙楼着想,草民荣幸之至,只是你的出发点太过另类,别说能把他们那里的生意抢了,只要能做到明矾楼关注,草民愿意做小头,分出4成给你。”他的表情充满幽默否定。
江寒看似胸有成竹,一点儿也不当玩笑:‘田二爷此话当真。’
“做生意人最忌讳不讲诚信,待你投资过来,草民可立下契约,绝不食言。”田二爷此时表情倨傲的很,他不把江寒的话当真。
江寒将桌子一拍,潇洒道:“田二爷,这钱我分定了。”
田二爷不信她有那能力。
她道:‘作为会仙楼准合伙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为了你我利益共赢,田二爷对我是不是也不应刻意保留。’
田二爷做出一脸茫然的神态:“江中侍此话何意,田某该说的都说了,绝无保留的意思。”
江寒锐接道:“那就该说不该说的。”
‘刚才田二爷说吕大人的事,故意转移,也算坦诚吗。’她举着杯子斜向田二爷。
田二爷被她举手间刚烈的锐气震慑,僵着脸皮,不得不交代,谨慎道:“作为会仙楼大当家,草民有权保护其他合伙人的个人信息,江中侍是诚意来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小声说:“吕大人那年带来的银两中,有一部分官银,草民刚才不明说,实在有所顾忌。”
官银不能直接作为货币在市场中流通,吕龟年的官银哪儿来的,不得而知。
江寒明悉道:“大家都是本着来赚钱的打算,聚在一起的,田二爷的顾虑我自有分寸。”
田二爷浊声道:“今天的话限于三个人知情,出了这间屋子,草民不希望听到不同的声音。”
江寒深目明澄,‘这点你权可放心,我们都是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二人微微涌起波谲的笑容,俱有狼狈为奸的意思,江寒眼里一线锐光如疾风掠过,蛰伏向不为人知的更深处。
江寒站起松了松筋骨,慵惰道:“茶凉了,唠扰多时,我该告辞了。”
田二爷幽幽补话:“会仙楼随时欢迎您的加入。”
看来他迫不及待等着江寒投钱来修葺酒楼了。
酒保客客气气送他至二楼,见宋铎还在原处老实等着,疾走过去,宋铎稍显倦怠:“事情谈妥没。”
江寒喝了盏酒,平息镇定道:“他巴不得有人给他投钱。”瞄见杏花还没醉醒。
宋铎也倒了盏酒浅酌,好奇:“你准备投多少。”
江寒说的轻松流利:“666贯666钱。”
向来淡定的宋铎,听到这天文数字,噗地喷出一口酒,在江寒平静如水的注目礼下,赶紧擦干净,精神倍儿足:“阿月,你是不是吃错药了,666贯都可以在梁都城心买下一套带院子的中等住宅了,这且不论,问题是我两的钱加起来也远差这吉利数。我看你还是别投了。”
想要弄到这些钱对江寒来说确实困难,呐呐道:“先说在这里,钱我可以慢慢攒。”
宋铎说得客观直白:“等你攒够了,得猴年马月,倒不如去找吕焕借点儿,我听说昭珽昨日才赏了他一大笔宣系钱。”
江寒眼里浮起一层迷朦的白雾,像是烟笼寒水月笼沙,宣系过后,离他迎娶公主就不远了,时间变迁她孑立原地,看不清迷雾后他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黯声道:“我会自己想办法。”
宋铎心头一软,‘你怎么想办法,一分分去凑,这不现实。’
她眼里泛着朦胧的白光,怅惘道:“只能靠他?”
宋铎喟然长叹:“想要快速集齐666贯,只有他有这笔钱,阿月,我们可以等,南夏不能等,时间会拖垮一个人的意志,错过一秒复国的几率就少一分,你做这打算不也想尽快复国。”
他说完严峻的等待江寒答案。
她连饮三盏酒,可呛一声,目光莹然,艰涩做出决定:“我听你的。”
宋铎心酸,她眼里的水雾是呛得,还是伤心。
她提着玉胥酒,凝沉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说完她抬步先走。
宋铎颇为无可奈何:“她怎么办。”
江寒事不关己:“你背着啊。”
“我…”宋铎没有合适理由反驳。
背起杏花,比他想象中的轻,步子轻微扭捏,毕竟张这么大从来没背过江寒以外的女子,当然她也不算女人。
走到门口没注意到槛子绊脚差点把姑娘晃掉,他手朝大腿上一扶,不小心摸到柔软的东西,脸一红,缩手,足下几颠,怦然托好。
江寒在前看着他脸色微红,想道:“叫你背个人,也能想歪,看来我之前误会你了。”
宋铎不理她,少废话,要不你来背。
江寒闭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