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49年7月2日,下午1点30分,欧洲定居点军队,南线大营。
“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面的大本营被整个摧毁了?”
“罗纳德少将呢?他没有逃出来?”
“该怎么办?”
人类士兵乱成一团,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被彻底摧毁。鹰转变方向,他开始向南边飞来,他的下一个目标显而易见。
“全给我冷静下来。现在崩溃也不会救了你们的性命。高射炮准备,炮口全开,火箭弹也给我拉上来,甭管能不能击中,总之全部对准天空。敌人的体积那么大,就算是随便打都能够命中。”
萨迪克大声说道。在他的怒斥下,士兵们终于打起精神。他们准备迎战。萨迪克询问周围。
“拉纳在哪里,有他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
“……是这样吗。”萨迪克喃喃自语。人类的战斗机飞速驰援,但变异者的空军也不遑多让。它们紧随其后,阻止人类向鹰发动攻击。地面的变异者都是换欢欣鼓舞。它们对天嘶吼,欢迎领袖的“复活”。
……
萨迪克举着望远镜。鹰还在翱翔,他似乎并没有着急,而是长时间在空中盘旋。萨迪克心中疑惑,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鹰的身体还在继续变大。
是错觉吗?
突然,一枚气弹从天而降。坠落在距离南部大营几公里外的地方。云霄翻滚,巨大的尘埃冲面而来,人类措手不及。他们赶快躲到掩体下面。几门火炮被凭空吹飞,就连沉重的坦克都是颤动不止。人类防线几乎瞬间就被摧毁。片刻之后,烟尘过去。刚才气弹坠落的地方,已然是一片平地,就连山峦的边缘都被削掉几米。纯粹以物理破坏力而言,这已经在核弹爆炸之上了。
……
拉纳急速狂奔,他拼劲全力向山下奔去。一路上,有几个士兵发现了他,他们叫唤少将的名字。但拉纳却是置若罔闻。北线大营已经被毁。罗纳德也一命呜呼。刚才,鹰又向空地发了一枚气弹。看起来,他似乎是在练习。鹰的形态正在不断变化。淡淡的绿光从他心口处溢出。那是“哈米吉多顿”的光芒。
……解放
拉纳的心中阵阵打鼓。他下意识停住脚步。一丝悸动穿过心头。拉纳轻轻回头。他看着一个黑点出现在遥远的山峰上。
是她。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不,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回到萨迪克身边。拉纳下定决心。他再度向南方跑去。但他却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钢铁拳套上,绿色的光亮也在渐渐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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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进入射程范围了!!!”
“开火,开火。”萨迪克下达命令。鹰还在逼近,炮火齐聚,大量的导弹和高射炮冲上天空。但这些攻击打在鹰的身体上,却像是挠痒痒一样。鹰的羽翼已经快要笼罩到人类基地上空。几架飞机冲破变异者空军的阻拦。他们向鹰发动自杀性攻击。但这些却都毫无效果。变异者的空军同时俯冲而下,它们冒着枪林弹雨,向地面的人类阵地发起反攻。喷撒的血花在空中飞舞,一个个怪鸟从天而坠。但变异者依然不屈不挠。它们的嘶鸣与人类的嘶吼融合在一起,分都分不出来。
“继续攻击,不要停下。”萨迪克冷静说道。他不为所动。但其他士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黑影越来越近,大家终于看清楚状况。鹰的翅膀无比巨大,但他的身影却是模模糊糊。就好像笼罩在一层阴影中。翻腾的黑云笼罩天际,那已经不能算是生物。倒更像是许多不知名东西集合在一起的产物。
人类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这种东西存在。鹰的“翅膀”——如果说还叫翅膀的话,他的翅膀扑腾扑腾,似乎是要发动下一次的轰炸。萨迪克吞咽口水。就算是他,现在也露出恐惧的神色。有的士兵已经开始逃跑,但在这点距离内,他们根本逃不出黑影的笼罩。现场一片混乱。突然,一个身影从旁窜出。
“萨迪克将军。”
“拉纳!!你终于来了。”萨迪克一下子如释重负。来者正是拉纳。他浑身脏兮兮的,脸颊上还带着血迹。很显然,他在过来的途中遇到过不少麻烦。但萨迪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拉住制裁者的胳膊。
“拉纳,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
“嗯,我知道。”拉纳望向天空,鹰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黑影正在快速扩散,就连太阳都被隔绝在外。战场的上空一片漆黑,汹涌的火光在阴云上层闪耀,炮火轰隆,喊杀震天,地面的战场硝烟点点,俨然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拉纳说。
“鹰解放了。”
“解放?”
“没错,解放。解放是高阶变异者最后的王牌。使用这项能力之后,高阶变异者就会得到超乎常识的力量。他们的力量会超越制裁者,超越所有的人类。只是,解放必须付出代价。在获得力量之后,他们……”
“会死吗?”萨迪克问。拉纳停顿片刻。他挪动嘴唇。
“也许死还会更好一点。”
……死寂。一时间,战场就好像是停滞一般。片刻之后,萨迪克问:“那么,拉纳,你有办法吗。”
拉纳没有立刻回答。萨迪克目光炯炯,而其他士兵都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制裁者。拉纳心中压抑。说老实话,他是没有信心,但在这个时候,如果连制裁者都没有信心,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制裁者的存在,是为了给受苦受难的人类带来希望。所以,哪怕赌上性命,自己也必须站出来。这是自己的责任。
拉纳大步跨前。他向着天空,张开手掌。其他人见状,纷纷向后退开。萨迪克随即命令空军同时撤退。空中的黑影张牙舞爪,它好像随时都要冲将下来。拉纳微闭双眸。他感到一股力量正在自己身边聚集。
来吧,哈米吉多顿。
刹那间,绿光迸发,拉纳拳套上的陨石碎片突然爆发出骤亮。那炙热的光辉,仿佛可以刺瞎人类的眼睛。在空中,变异者和人类的空军同时退避。黑影还在咆哮,但在绿光闪耀之下,这份咆哮似乎也显得虚弱了许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拉纳向天狂吼。他的声音是如此弱小,完全淹没在天地之间。但同时又是那么响亮,那么强劲,似乎可以穿透世间一切。拉纳表情狰狞。他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痛苦。不知不觉,人类士兵距离拉纳都已经有上百米的距离。虽然他们也知道,在鹰的攻击面前,这上百米的距离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但他们还是不自觉地要这么做。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外行,都已经了解到这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事情。周围一片安静,无论是人类,还是变异者,都放下武器,所有人都等待着这场战斗的结果。他们也只有这么做。
淡淡的绿光笼罩在拉纳周身。他感到气血仿佛要从肚子里涌出来。但他还是坚持站着。因为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稍稍松懈就会彻底完蛋。拉纳作出防御的姿势。他似乎是要用肉手接住鹰的攻击。拉纳毕竟是近战派,在这个距离,他根本不可能攻击到鹰。所以他只能守株待兔。鹰的身影渐渐压下。看着那铺天盖地的黑暗,拉纳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疑惑。
我,真的可以吗?
不,就算不行也得行,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拉纳紧咬牙关。他努力将自己的力量全部引出来。绿光逐渐增强,天地震动,空气稀薄,“哈米吉多顿”的碎片都在共振。突然,一道绿光在远方冲天而起,那炙热的光芒,瞬间撕裂黑暗。
“!?”拉纳大吃一惊,他望向东北,那个绿光冲起的地方。低沉的嘶吼冲破天际,刹那间,黑暗消失,“鹰”的翅膀立刻转向。那里正是“雄鹰”巢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