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仁和福克斯对峙的同时,贫民区,一处小巷内。
星月气喘吁吁。他弯着腰。豆大的汗珠从鼻尖落下。少年使劲甩头。
那个黑人到底是谁。不,不管他是谁,总而言之,他肯定是一个危险人物。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外国人大摇大摆在贫民区行走的。
算了,以后看见他,尽量避开就好了。少年整理心情,他弄了弄领口,以免被人发现异样。星月回到家门口,他推开房门。电视的声音悄然响起。星月来回张望。房间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还是一片乱糟糟的。焰雪已经醒来,但她却不肯下床。女孩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一副懒散至极的样子。星月顿时火起,他大声嚷嚷。
“喂,焰雪,你还在赖床啊。”
“烦死了,你管不着。”
“那你中饭就别吃了。”
“哼,反正到最后你都会喂我,无所谓。”
“额……”星月无言以对。对于女孩的“死皮赖脸”,他也只有认输了。焰雪眨眨眼睛,她翻身起床。
“不要生气嘛,这点小事都不通融,你可是不会得到女孩子喜欢的。话说回来,星月,发生了什么事吗?”
“诶?”
“是发生了什么事吧。你虽然很会掩饰,但却不擅长撒谎。尤其不擅长在我面前撒谎。”
焰雪双脚合拢。她的视线纯洁无邪。星月拍拍脑袋。他最无法面对焰雪这样的表情了。星月只能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焰雪下意识点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个黑人……不过,既然结果没事,那就最好。”
“你说的倒是轻松,我可是被吓得半死。”
“那下一次我也陪你一起去好了。既然外面人都说我是你的女朋友,那就算我们两个走在一起,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喂,你是在开玩笑吧。”星月的面孔一下发烫。焰雪哈哈大笑。“不要当真嘛。不过星月,你的脸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还真是可爱呢。”
“少废话,你再这样的话,我就真不给你烧饭了。”星月“恶狠狠”说道。焰雪捂住肚皮,她赶紧讨饶。但她的眼中却是带着笑意。星月开始做饭。他一边把鱼开肠破肚,一边把不能吃的部分切开。焰雪身体摇晃。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
“那个,星月,之前在与达瓦战斗的时候,我们两个不是分开过一段时间吗?你当时是怎么找到我的。”
“哈?”星月好像没听清楚。焰雪不得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男孩回答。
“我是听到你和达瓦战斗的声音。一路追了过来。”
“但途中可全都是变异者。”
“是吗?但我却没碰到什么敌人。不说这个了,焰雪,还是和我说说你的事情把。你和达瓦战斗的时候,明显使用了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而达瓦似乎也说了……制裁者什么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星月认真问道。他将腌好的鱼放进蒸锅。然后搬来椅子,一本正经地坐在床前。焰雪嘟起嘴吧,过了许久之后,她轻轻叹气。
“没有办法。既然你一直在我身边,那迟早会知道的。”女孩拿出自己一直挂在胸前的龙形雕文。“星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就是饰品?”
“没错,这是饰品。但这不是普通的饰品。这是‘哈米吉多顿’的碎片。”
“‘哈米吉多顿’的碎片……难道就是100年前,撞击地球那颗陨石?”
“没错,就是那个。虽然我对这种老古董并不感兴趣。但这个碎片中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也只有制裁者才能使用这种力量。”
“……”
“我就是制裁者。人类最后的守护神。念珠、龙雕、六芒星、蓝宝石、十字架,这是制裁者的标志。他们活跃在历史上各个重大事件之中。却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可能是军人,可能是王公贵族,可能是山贼海盗,也可能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民。而制裁者唯一的任务,就是与变异者战斗,保护人类,保护人类这个族群的延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也一样。这是我的命运。”
“是吗……”星月低着脑袋。他似乎有些失望。过了一会儿,少年再度开口。“那么,焰雪,在成为制裁者之前,你又在做什么呢?”
“在成为制裁者之前?”焰雪歪着脑袋。她想了好一会儿。“之前啊,之前的记忆有点模模糊糊。好像在哪个黑暗的地方呆过,但又好像没有。”
“这也太模糊了吧!!”
“没办法。我又没有过去的记忆。”
“没有记忆?”
“嗯,我唯一记得的,就是我在成为制裁者之后的事情。这大概是三年前吧。”
“……”
“星月,你该不会是在可怜我吧。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从来不把失去记忆这件事情当成一回事。我就是我,我就是活在现在,这就足够了。”
焰雪大声说道。她似乎是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坚强。但星月却是摇头。
“真的吗?但你的眼中,总是带一点点的泪光呢。”
“诶?”焰雪顿时呆住。红瞳少年目光黯淡。日光斗移,淡淡的哀伤笼罩在空气之中。两人都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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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星月掀开锅盖,热腾腾的蒸汽一下子从里面涌出。香气弥漫。焰雪吞咽口水,她迫不及待地下床。星月端出菜肴,那是一道鲜美四溢的蒸鱼。焰雪大喜过望,她差一点直接上手抓了。
“不要那么猴急。又不会有人和你抢。”星月满怀笑意。他特意选了一块最肥嫩的月牙肉,用筷子递到焰雪面前。焰雪也不客气。她一口把鱼吞掉。醇厚的余味在嘴中扩散。女孩大呼过瘾。
“星月,你的厨艺越来越进步了。”
“感谢你的评价。还要吗?”
“当然还要。不过不要你喂。你是真打算把我放在蜜罐里养吗?”
“但你自己又没有拒绝。”
“烦死了。”焰雪低声抱怨。她抢过筷子。星月看着女孩狼吞虎咽的模样,他的视线渐渐凝聚。
“焰雪,你之前提到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制裁者。”
“大概吧,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他们。”
“没有见过?”
“因为制裁者向来都是独来独往。除非有紧要的事情,大家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们这些制裁者聚在一起的话,到底会是怎样一副的景象。想想看,五位世界最强的战士,都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如果你们同心协力,毁掉一个变异者部落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才不可能呀。”
“!?”
“星月,你想想看,现在人类四大定居点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国家与国家之间都是勾心斗角。更别说人和人了。制裁者都是群离群索居的家伙。他们实力强大,自以为是,不屑于他人交往。就算真凑在一起,不互相火拼就不错了,更别谈合作。”
“那焰雪你也是这样的吗?”星月问道。少女立刻板脸。
“你是什么意思。”
“不,我只是看你对制裁者评价那么低,所以有点奇怪。因为你自己也是制裁者。”
“这个嘛……我当然也是一样的。自以为是,讨厌人类,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但你接纳了我呀。”
“……你是不一样的。你,是不一样的。”
焰雪微笑说道。她的笑容仿佛浸透人心。星月呆呆相望。外面正当中午,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不息。“啪啦啪啦”的声响从上传来。焰雪微微抬头。她的视线突然锐利。
“是谁?”
“!?”星月目瞪口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已经冲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