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与尘空交战的同时,几公里外,水下。
鲨飞速游动。他双脚抽动,紧憋着气,那迅猛的姿态,就好像是一枚刚刚出膛的鱼雷。伊莲卡拼尽全力,但却是怎么追都追不上。突然,一道漩涡海流横在面前,鲨被迫绕道。伊莲卡乘机拉近两人的距离,她抓住鲨的肩膀。
“伊莲卡?”鲨大吃一惊。他被伊莲卡一下子揪出水面。外面的天空正是雷声轰鸣。零星的雨点在风中飘荡,冰冷的海水来回摇曳,两位变异者勉强保持住平衡。鲨不禁恼火。
“伊莲卡,你在做什么?”
“我才想问你在做什么。”伊莲卡大声说道。“鲨,你在生气吧。”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要打马虎眼,我还不了解你吗?这一次,你等于是被狼和北美定居点同时耍了。但你又碍于大局,不能出手。因为这样一来,你就等于打破了‘鲸鲨’部落恪守孤立的承诺。或许,你还是因为我。因为我在身边,你必须一边战斗,一边保护我,所以无法使用全力。”
“……”
“但是,鲨,你明明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你是高阶变异者,是‘鲸鲨’的领袖。你应该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你没有理由那么窝囊。”
“伊莲卡,我……”
“去吧,鲨,做你想做的事情,去给狼,还有那些混账人类一个教训。现在我们距离战场已经有三公里。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可以独自脱身。”
“伊莲卡……”鲨呆呆相望。渐渐地,他抿起嘴唇。鲨微微凑近,他亲亲伊莲卡的额头。伊莲卡面色羞红,海水冰冷,但两位变异者的身体却好像火烧一般。
“伊莲卡,你先回去,在北方二十公里外的暖流处等我。我很快就会追上来。但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回来的的话……”
“我不喜欢无意义的假设。你一定会回来的。”伊莲卡斩钉截铁地说道。鲨轻轻一笑。他拍拍伊莲卡的肩膀。然后反身向着孤岛的方向游去。
……
伊莲卡看着鲨消失在海面之下。她的心中忐忑不安。虽然她鼓励鲨回去,但她却不知道这么做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毕竟敌人也都是一群怪物。微微的寒风掠过海面,伊莲卡一个哆嗦,她恋恋不舍地回头。但就在这个时候——
光柱,绿色的光芒。
“!!!”伊莲卡猛地睁大眼睛,她看着巨大的剑锋直冲天空。海浪向后反噬,空气的嗡鸣震撼耳膜。伊莲卡下意识捂住耳朵,哪怕离得那么远,她都可以感到力量的扩散。大地正在震动,天空的云层飞速奔腾,它们就好像被光柱吸引了一样,彼此撕裂,混沌,最终融入到漩涡之中,彻底消散。
变异者女子完全看呆了。在这个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鲨……”伊莲卡猛地反应过来,她立刻回身,向着岛屿的方向追去。海水汹涌,伊莲卡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往后推。但她还是竭力向前。海风呼啸,那呜呜的声音,仿佛穿过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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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星月和尘空同时停止动作,他们面露惊讶。“隐剑”的剑锋冲天而上,绿色的光柱照耀天空。焰雪按住脑袋,她的眼中凶光点点。
“焰雪!!!”星月丢下尘空。他立刻冲了回去。焰雪马上喝止。“住手,星月,不要……不要靠近。”
“焰雪……”星月下意识停顿,但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下一刻,他又继续跑了起来。焰雪紧咬牙关,她剑尖向地。
“我说了,不要过来!!!”
“噌”,隐剑重重插地,一股气波倾泻而出。星月一个踉跄,他差点被气浪直接冲走。另一边,小兔狲也跳了过来,但在隐剑的气势面前,它却也是不得近身,只能在外围“喵喵”直叫。焰雪单膝着地,她大口喘息。尘空抓住机会,他举起青钢。刹那间,剑风冲面,焰雪横起“隐剑”,她卯足全力,强行将“青钢”的剑风击散。但尘空早有后手,他巧妙地绕到女孩身后,巨大的剑锋从上劈下。焰雪回眸一瞥,她微微抖动手腕。
“叮”,“噌”,金属剧烈摩擦。然后,两柄神兵同时落地。“咚”地一声,呼啸的沙尘凭空吹起,一时间,空气中都是黄色漫天。
“焰雪!!!”星月大喝一声。他立刻冲向沙尘中心。黄沙落下,焰雪与尘空身形交错。焰雪反手用剑,她手脚并用,强行压住尘空的剑背。尘空使劲发力,但“青钢”却是重重靠地,一点都抬不起来。“哈米吉多顿”的力量四处蔓延,两人所在的地面已经急速下陷。而在他们周围,则是一个深达1米的大坑。
……星月无能为力。他停在大坑边缘。眼下,两位制裁者比拼内力,正是千钧一发,自己这个时候上去帮忙,反而会对焰雪造成不利。而小兔狲也是稍稍后退。它直觉地感到危险。焰雪和尘空互相对峙。尘空目光一闪,突然间,他剑锋一转,强行将压在上面的“隐剑”弹飞。焰雪顺势起跳,两人同时挥剑。
“轰隆”,剑气碰撞。焰雪被一下子吹飞。星月立刻冲上,他单手接住女孩。
“焰雪!!!”
“可恶。”焰雪轻声呻吟。她想要推走星月,但却根本没有力气。星月心中一惊。他第一次注意到,女孩的身体竟然如此虚弱。
尘空表情凝重。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刚才的交手,他看上去是稍占上风。实际上却是身受内伤。相比“隐剑”,“青钢”的剑势更加厚重,正面交锋肯定是更占优势。但焰雪却以柔克刚,之前的第一击,她用巧劲强行压制住尘空,使得尘空偷袭的设想落空。而之后的第二击,她跳在空中,居高临下,虽然因为脚下无根,被剑风吹走,看似狼狈不堪。但却将“青钢”的攻击全部卸为无形。相比之下,尘空却是硬接下“隐剑”的攻势。双方之间的区别可想而知。
真是个天才。尘空心中嘀咕。他注视女孩。焰雪大声喘息。她靠在星月身上,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尘空向前一步。
“焰雪,你应该知道的。无论你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但如果无法控制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就算这一次我放过你,下一次还会有人再来。到时候,他们只会比我更加难缠。”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星月大声说道。焰雪轻轻摇头,她推开爱郎。
“尘空,你,你带了那个东西吗?”
“……是的。”
“呜。”焰雪猛地捂住嘴巴。星月急忙抱住女孩。
“焰雪,你到底是怎么了。”
“给我。”
“!?”星月眨眨眼睛。女孩捂住脑袋。她的眼中充满怒火。
“把那个东西……给我。”
尘空面无表情。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绿色的石头。那正是“哈米吉多顿”原石。第一眼看去,它的体积似乎十分巨大,几乎有一个足球般大小。但再一看去,似乎又只是一个小小的光点,连萤火虫的光芒都比不上。但焰雪却是瞪大眼睛,一瞬间,她的灵魂仿佛是要被抽干一样。尘空再度举起青钢,他似乎是要挥下。星月赶紧想把女孩抱走。但焰雪却是置若罔闻。她只是挣扎伸手。
“‘哈米吉多顿’,‘哈米吉多顿’,我,我的……呜啊啊啊啊啊阿!!!!”
焰雪痛苦哀嚎。她使劲捶地。星月一时手足无措,而在这个时候,尘空已经从天而降。他一剑轰下。星月没有办法。他只能硬接“青钢”剑锋。
“轰隆”。
刹那间,水花四溅,“青钢”的剑锋仿佛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被弹回来了一样。尘空不禁惊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四道水柱同时冲出海面。尘空无法躲避。他只能用剑背强护住身体。“轰”,水柱重重压下。滚滚的潮水涌上沙滩“咚”,尘空被冲飞到数十米之外。他撞上山脊,然后重重落下。
“哇!!”尘空口吐鲜血,他倚在剑上。俨然身受重伤。鲨屹立在战场中央,他张开手掌,在巨大的掌心,冰凉的水滴正一点点滴落。
“不愧是人类最强的制裁者,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依靠巨大的剑背,强行护住周身要害。反应不错。”鲨说道。尘空没有回答。他只是用最仇恨的视线注视着眼前的变异者。星月一脸惊愕。
“为什么?”
“不要搞错了,‘红瞳死神’。我可不是为了救你们。”鲨回答道。“我只是为了惩罚叛徒。虽然‘鲸鲨’部落不想战斗,但有的战斗却是避无可避。”
“……”
“‘红瞳死神’,把那个女孩带走,不要在这里碍事。”鲨大声说道。星月面露不快。但他还是乖乖拖着焰雪离开。焰雪痛苦不堪。她几乎全身瘫软。小兔狲紧跟在她身边。尘空向前一步。鲨说。
“没用的,制裁者,我不会让你过去。”
“我知道,但是,时间到了。”
尘空喃喃道。刹那间,他手上的“哈米吉多顿”的原石爆发出光芒。黑色的屏障突然出现,小兔狲“喵”地一声,它立刻跳出。但星月,鲨和焰雪却没有那么幸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天空便被黑暗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