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菲利普-乔丹,是这个南苏必利尔镇的镇长。两位,我先谢谢你们赶跑了变异者,然后……”
菲利普-乔丹眼睛眨巴,他一会儿看看面前的星月,一会儿看看旁边的纳达。此时此刻,战斗已经结束20分钟,星月和幸存的人类进行了简单交流。双方都确认,彼此并非敌人。乔丹镇长随即将一行人引入家中,这也是镇上少数几幢没有被摧毁的房子。
南苏必利尔镇,它是以背靠的湖泊命名。苏必利尔湖曾经是北美五大湖之一。但随着全球严寒,现在的北美五大湖已经成为冰盖。而南苏必利尔湖则是在大灾变期间形成的。大灾变期间,陨石碎片坠落,砸出的一个个坑洞。而经过剧烈的地壳运动,这些坑洞聚集在一起,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南苏必利尔镇正是在这片湖泊边上。小镇面积不大,仅有20平方公里。其中生活着大约2000个人类。建筑稀稀拉拉,基础设施也颇为陈旧。在小镇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堆积地。每天都会有如山的垃圾从天上运下来。这些垃圾都是来自天空之城。其中有些会被回收,没用的则被倾倒进小镇旁边的大湖中。对于生活在天空的人来说,这些垃圾只不过是生活产生的残渣。但对于南苏必利尔镇的居民而言,这些垃圾却是他们唯一的生命来源。据不完全统计,小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口都是从事垃圾回收工作。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座小镇就是作为天空之城新华盛顿的废物处理厂而存在。
一大群民众拥挤在外面。他们不敢进门,但也不愿意贸然离开。他们倒不是想要监视星月(他们也知道自己根本监视不动),而是更多的出自好奇。斯蒂尔和小兔狲呆在房间角落,小兔狲“喵喵”直叫,它想要出去玩。斯蒂尔不得不安抚大猫。
“好了好了,你现在出去,会吓到大家的。现在先好好呆着,等一会儿,纳达马上就会回来了。好吗?”
“喵”。小兔狲不耐烦地扬头。但它到底还是没有乱来,斯蒂尔深深吸气,外面声音嘈杂,有很多视线正看着这个变异者少年。但这些视线却不都是友好的,甚至绝大多数都夹杂着恨意。这也难怪。这个镇子刚刚受到变异者的袭击,超过三成的镇民死亡或失踪。就算活下来的,大都也是身上带伤。幸存者都对变异者恨之入骨。而斯蒂尔很明显长得一副变异者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都是这种视线呢。又不是我想当变异者的。男孩心中哽咽。他紧紧抱住小兔狲的身体。小兔狲“喵”地一叫,它放任斯蒂尔蜷缩在自己柔软的肚子下。
……
星月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为了避免麻烦,他选择掩饰自己的红瞳(虽然应该有人早就看见了),纳达撇着星月的面孔。看到星月带墨镜的样子,她感到莫名的熟悉,甚至还有一点温馨。因为当初在伊比利亚,自己第一次见到星月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菲利普-乔丹镇长正襟危坐,他问。
“诸位,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到北美来。”
“我们要去天空之城。”
“当然了,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想去天空之城。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成功过。”
“那你知道该怎么去吗?”
“我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呆在这里了。天空之城是我们所有人的目标,是全人类的目标,但那只是幻想而已。”
乔丹镇长淡淡微笑。但他的笑容中却显出苦涩。星月微微闭眼。他道。
“镇长,无论是不是幻想,我都要去天空之城。你又没有什么办法?”
“我说过了。我根本没有办法。”
“那有与天空之城联络的方法吗?”
“没有。每天从天上来的生活垃圾都是自动出现。就算你守在旁边,也什么都看不到。除非上面的使者自己下凡,不然的话,我们是没有资格与天空之城联络的。”
“那使者什么时候下来。”
“不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但他们终究还是需要地面,不是吗?他们总需要在地面有一个代理人。而这个小镇的代理人,就是你,没错吧,乔丹镇长。”
星月冷冷说道。菲利普-乔丹心中一怔。由于星月带着墨镜,他看不出对方的表情。但他却可以感觉得到墨镜背后的寒气。那恐怖的眼神,仿佛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镇长的表情逐渐僵硬。而星月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纳达见势不妙,她赶紧插入两人中间。
“镇长,刚才对你们发起攻击的,是变异者吧。”
“!?”乔丹一个愣神。而星月的注意力也瞬时移开。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松弛。纳达乘机追问。“镇长,你知道变异者是怎么出现的吗?”
“不知道。北美应该是没有变异者的。但最近一段时间,变异者却是接二两三的出现。”
“那天空之城有没有派人下来?”
“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他们才不管我们的死活呢。不过,倒是制裁者大人偶尔会帮我们一点小忙。”
“制裁者?”
“制裁者。世界最强的战士。你们外来人可能不知道,但我们本地人十分清楚。正是这些战士保护着人类。我也认识几个制裁者,他们虽然性格各异,有些也并不友好。但我还是很感谢他们。”
乔丹表情复杂。他的视线中的确带着感激,但与此同时,却也带着畏惧,甚至还有一点点的怨恨。纳达歪着脑袋。她露出微笑。
“镇长,我也是制裁者呢。”
“!?”乔丹镇长猛地跳起。他惊愕地看着女孩。纳达笑容依旧。乔丹看向一旁的星月,但“红瞳死神”却是撇开视线。乔丹赶紧追问。
“你真的是制裁者?”
“当然了。我是东方的制裁者。虽然现在是单独行动。这个龙型雕文,以及‘黑刀’,都是制裁者的象征。”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制裁者都可以直接出入天空之城的。”
“所以我这一次才要来啊。我想要和北美定居点接触。如果你拥有和天空之城联络的渠道。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纳达目光炯炯。星月默不作声,菲利普-乔丹紧锁眉头,他欲言又止。房间中的气氛一片凝重,就连斯蒂尔都屏住呼吸,只有小兔狲还在“喵喵”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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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天空之城。
“有人要和我联络?”尘空面露不快。此时,他正在“凌空”飞艇的驾驶舱内。联络官出现在屏幕上,他左顾右盼,面色惶恐,显然因为打扰到制裁者的工作而惴惴不安。尘空问。
“是谁在联络。”
“是南苏必利尔镇镇长菲利普-乔丹。”
“菲利普-乔丹?那个男人……无聊透顶,就说我忙,没空和他废话。”
“等一下,尘空大人,菲利普-乔丹也只是一个中间人。他是代表一个女孩,要求和您通话。对方号称是制裁者。”
“制裁者?女孩?”尘空眼睛一亮。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纳达的面孔。联络官小心翼翼地发问。“尘空大人,您要接通电话吗?”
“……”尘空没有立刻回答。他举起右手,仿佛是要对方把电话接过来。但很快,他又放下手臂。
“不要接通。就说我对和下界通话没有兴趣。”
“但是制裁者……”
“那是假的。”
“是。”联络官低声说道。他切断联络。尘空躺在椅子上。他目光炯炯。
“红瞳死神”终于来了,看起来,他们已经解决掉了变异者。这在意料之中。毕竟以他们的实力,这点程度的敌人根本不在话下。星月的目的,无非是进入天空之城。但如果没有他人的帮助,他根本不可能成功。他甚至连天空之城的边都摸不着。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待在南苏必利尔湖,自生自灭,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
但这不是自己让他过来的理由。
尘空深深呼吸。他再度打开终端。面对制裁者的来电,联络官颇为诧异。他问。
“尘空大人,怎么又是您。您不是说您不想……”
“我改变主意了。”尘空喃喃道。他黄色的瞳孔炯炯有神。“帮我接通菲利普-乔丹,我要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