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纳达猛地回身。她看向窗外。此时此刻,法瑞尔总统正与幕僚就反攻工业区的计划进行讨论。他急切想与五角大楼的菲利普-克莱普伦上校进行联络。但不知道为什么,网络怎么都联络不上。而身在前线的哈里-福克斯同样也与后方失去联络。与此同时,大地突然颤动,轰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那是来自中央区的方向。
“发生了什么事情,前线的联络呢。与五角大楼的联络呢?”法瑞尔总统大声问道。但士兵们都是面面相视。天空之城的网络系统已经彻底切断。虽然工程师尝试抢修,但鉴于这次事故是遍及整个天空之城。光靠终端的调整,根本无济于事。指挥部内一片安静。沉闷的气氛笼罩下来,所有人都是失魂落魄。小兔狲正蹲在房子外面,它打着呵欠。斯蒂尔走上前来。他拉住纳达的衣角。
“纳达,这是……”
“嗯,快要来了。”纳达轻轻说道。她继续等待。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人类的惨叫声。不详的征兆越来越明显,法瑞尔总统心情暴躁,他来回踱步。而斯蒂尔则是抽动鼻子。他闻到了那股味道。那股让人无比厌恶的味道。
“咕噜,咕噜。”
“来了!!!”斯蒂尔大声嘶吼。刹那间,纳达已经破窗而出。法瑞尔急忙命令大家跟上。外面一片混乱,人类都是惊慌失措。巨大的轰鸣震慑耳膜,纳达轻轻落地。她拔出黑刀。但下一刻,她整个人却是突然愣住。黑夜依旧,但在探照灯的光辉下,层层叠叠的黑影正从空中接近。那正是翻腾的大地。
“别开玩笑了。”纳达低声喃喃。她幻想过自己会与怎样的对手的交战。但她却怎么也想不到情况会变成那么夸张。大地汹涌袭来,它就像是卷起的海啸,将整个平民区包裹其中。
“快一点,所有人寻找掩体。”德斯特罗-法瑞尔大声怒吼。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冷静了。人类已然疯狂。无论是士兵,还是一般的平民,他们都已经歇斯底里。他们有的对天叫骂,有的四处逃窜,还有的则是抱着脑袋。
“喵”。小兔狲走到纳达身边。它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对现状并不惧怕。斯蒂尔一路小跑。他紧紧站在女孩身后。纳达上前一步。黑刀一闪,凌冽的寒气倾泻而出。周围的人类纷纷退后,就连斯蒂尔都下意识退步。只有小兔狲还是满不在乎地站在薄冰上。纳达抬起眼皮。她挥下黑刀。
刹那间,冰粒飞溅,万物冻结。翻腾的大地瞬间停住。隐隐的寒气在空气中升腾。方圆十里都是一片白色。天空中,冰盖与冰柱来回交错。那静止的姿态,就好像一幅巨大的冰雕。人类都是目瞪口呆。泛泛的白霜向外扩散。几块冰屑“噼啪”掉落,纳达眯起眼睛。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敌人在哪里,它们的气息明明都已经出现了。但是……
“小心。纳达。它们在侵蚀冰块!!!”斯蒂尔突然大吼。纳达大吃一惊。“噼啪”,“噼啪”,绿色的闪光若隐若现。只见冰盖的中央呈现出一条裂缝。它一路倾斜,伴随着“轰隆”的声音,整块冰盖凭空断裂,它直直向整片平民区掉落下来。
“哇!!!”
“逃命啊!!”
人类四散逃命。斯蒂尔赶快抓住纳达的肩膀。他想要将女孩扑在身下。但却被纳达一把推开。巨大的冰盖在空中碎裂,它化身为数以万计的冰锥,直冲向纳达所在的位置。
“轰”。
冰锥落下,溅起一阵阵的冰雾。惨叫声此起彼伏。“喵”地一声,小兔狲从冰雾中猛地跳出,它的嘴巴里还叼着纳达和斯蒂尔。小兔狲的身体也被冰锥击中。但因为厚厚的绒毛,它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喂,琳达,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来。”纳达大声叫嚷。但小兔狲根本不予理会。它直接跳上指挥部房顶。现场一片狼藉,将近有一半的人都丢掉性命。小兔狲放下两个孩子。纳达四处望去。莹莹的绿光已经布满地面,甚至连整片平民区都是绿闪闪的。天空正在撕裂,绿色的光芒若隐若现。乍一看去,就好像整片苍天都在发亮一样。
……“变蜥”再度出现,他漂浮在空中,他就好像是上天诸神,俯视着下方芸芸众生。纳达举起黑刀,刀尖正对高阶变异者的方向。但“变蜥”却是毫无反应,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女孩的存在。纳达大声怒吼。
“喂,‘变蜥’,你给我下来。”
“原来是你啊,孩子。”“变蜥”冷冷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无机质。纳达的心中阵阵打鼓。“变蜥”看上去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为什么,纳达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变蜥”并没有什么挑衅的动作(事实上他几乎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他身上蕴含的力量,却比过去强上了好多倍。
这是我的错觉吗?
纳达吞咽口水。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变蜥”俯视身下。他看着整片战场。纳达气势汹汹,她依然那副天下无敌的英姿;而在女孩身边,斯蒂尔却是畏畏缩缩。他似乎很害怕与“变蜥”面对面;小兔狲警觉地看着天空。它的眼神专注而又执着;而在更远的地方,一群士兵正在保护着德斯特罗-法瑞尔撤退。他们猫着腰,想要尽可能避开敌人的视线。但“变蜥”却在空中看得一清二楚。
那两个人不在这里吗?“变蜥”对自己说道。他四周环顾。纳达和斯蒂尔同时戒备,他们压低身形。突然,“轰”的一声,在两个孩子脚下,指挥部的房顶突然崩塌。三根尖锐的石柱从地表猛地戳出,纳达,斯蒂尔和小兔狲同时跳起。大地已经被同化,三个孩子刚才站立的地面已经染上一层绿色。“嗖”,一枚石子破空而至,斯蒂尔睁大眼睛,他“哇”地惨叫,他接被击飞出去。
“斯蒂尔!!!”纳达大吃一惊。小兔狲“喵”了一声,它赶紧一个跃步将斯蒂尔接住。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巨大的水泥“手掌”冲出地面。它从天而降,反过来向纳达压来。纳达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她只能横起黑刀。
“轰”
“手掌”砸落。纳达背部着地。她“哇”地吐血。大地破裂,纳达使劲用力,但她却被“手掌”牢牢压住,动弹不得。“变蜥”飘然而落。他站在女孩身边。
“不用担心,那个叛徒已经死了。作为感知型高阶变异者,如果他和你联手,对我们会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所以我们才会让他先行退场。”
“……”
“这就是现实,孩子。虽然你之前曾经赢过我们一次。但这只是一场战斗而已。而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新的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你什么都做不了。击败你之后,平民区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这场战争,是我们赢了。”
纳达没有回答。她死死抓住抓住身旁的冻土。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传来,“变蜥”心中一怔,他立刻向上漂浮。
冻结。
“啪嗒”,原先束缚住女孩的“手掌”化为冰屑。大地一片白色,就连“变蜥”也受到波及。他的双脚已然冻成冰块。纳达挣扎起身。她拄着黑刀,浑身是血。剧烈的疼痛传过脊柱。女孩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都要断掉。但她还是直起腰板。那清澈的视线,没有一点点退缩。
“原来如此,你使用黑刀,先冻结了周围的地面。你看穿了我们同化的能力。所以才事先做了准备。短短几个小时不见,你对‘哈米吉多顿’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了不起。”
“变蜥”如是说道。纳达捂住胸口。她大口喘息。隐隐的冻气在女孩周身环绕。“变蜥”打了个响指。一刹那,平面空间打开,大量的碎块漂浮在空中。其中有钢筋水泥,也有木锥铁刺。这些碎块在空中盘旋数秒,然后一齐向纳达冲来。纳达大喝一声,她将黑刀插入地面。大地颤抖,巨大的冰雾向外冲出。一道闪光转瞬即逝,那就像飞速流星,划过漆黑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