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墨不能确定对杨清染的感觉。
她一直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像就是从领证那天开始。
不对，是回到A市在富泉的那一晚，她就好像不敢看着自己。明明在冠思的时候不是，那几年里，原来不仅仅是自己变了，这一切都变了。
杨清染如愿以偿地嫁入苏家，存在感却一直很低，如果不是苏向天对她天生的宠爱，她真的就什么也不是。
似乎，她也没有自己最开始想的那般是心怀不轨。
他发现，他已经慢慢开始适应了杨清染的存在，一开始确确实实是厌恶、是蔑视，可苏言墨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他虽然对生意场上的事游刃有余，但对人情世故却是一知半解。有时候宁愿放弃那一个可能，也不想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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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染本来是不清楚苏言墨和苏向天那天的矛盾的，但经过这几次安纪辰隔三差五地来找苏向天，有次刚好碰到杨清染在苏家和苏向天下棋。
本来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杨清染也不是别人，就当面说了。
杨清染不是什么涉世未深内心纯真的小女孩了，有那样一个童年，见的再丑恶的人心也多了，当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吃惊。
待安纪辰走后，杨清染轻问：“爸，您没有告诉他全部对吗？”
杨清染和苏向天相处也久了，刚刚苏向天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是没有破绽，那只是因为他的神态是烦躁急切的，在人情绪激动的时候要么是心虚要么就是吐真言，但安纪辰显然是被苏向天的情绪干扰了，毕竟他见的多的还是年轻时候那个彬彬有礼绅士谦和的苏向天……
苏向天转过头看向杨清染，叹了口气。
“是。”
苏向天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杨清染想了想，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苏向天定然也是不想说。
“就让他自己去找吧，我现在全部告诉他，对他也是打击。”他又低下头，声音小了些：“对他也是。”
杨清染点点头，一知半解。可能这个事情的背后并不如安纪辰目前知道的这么简单，即使自己想帮他，那又能怎么帮呢，苏向天诚然是不会害他，所以还是相信苏向天的决定吧。
过了一会儿，二人本来只是默默无语地下着棋。
苏向天落下一颗黑棋，爽朗地笑了声，一改之前的气氛：“清染啊，你这把在劫难逃了啊。”
杨清染汗颜，她学这围棋也没多久，还是因为这段时间沐老爷子去英国他儿子沐辰那里旅游了，他其他几个玩得好的老朋友不是度假就是聚会，苏向天因为安纪辰的事，心里也暗搓搓地不想走了，免得安纪辰这缺心眼的孩子调查这事出了什么意外还不自知。
于是看苏向天从前几周就开始闷闷不乐的，杨清染便学了围棋，她这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还是因为以前经常看外公下才悟出来的。
和苏向天下，十有九败，还有一局是完败。
“爸，我才学一周多……用不着这么开心吧。”杨清染头认命地收拾棋局，一般到了一眼就能看出杨清染必输无疑的局二人就不再继续了。
“不不不不，清染啊，虽然赢你没有成就感，但是看着自己的棋慢慢变得庞大，慢慢吞并另一个颜色的棋子时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杨清染想说这二者有什么不一样嘛？不都是赢自己嘛，但估计可能这是某些下棋很久了的人的心得，她这个小白自然不懂。
“那要是换了比你还厉害的人来，您就不见得这样开心了吧？”杨清染不甘心道。
“那就尽量输得光荣点喽，或者也要损对方一把，这样子就是输了也是心甘情愿。”苏向天笑了笑：“不过啊，我还真没碰到多少棋技让我折服的了，所以清染啊，你说的你可能见不到了哈哈哈。”
“可是您平时不是和沐总不相上下嘛？”杨清染显然不大信，有段时间苏向天为苏言墨和杨清染不温不火的关系烦恼到，一连输了好几把。
“哎，这可不是啊清染。我和沐老那是玩玩，赢或者输就是随机的，那是正常下棋时的娱乐。而我赢你的时候，就是思考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什么时候赢都是控制好了的，连你的下一步我都是预知的，这又是另一种乐趣了。”苏向天说的时候，杨清染看出他眼里的精明，果然是年轻时混迹商场的人。
“那爸你不会在我还没下几颗棋的时候就控制好什么时候赢吧？”杨清染转念一想，这也太恐怖了吧。
“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不过啊这点我还是得夸夸你的，你的情绪隐藏的很好，所以我就不能通过表情来判断你，但是你啊就总想着进攻我，一不注意，自己什么时候被盯上的都不知道。”
杨清染一想，还真给苏向天说对了，苏向天的棋招太温吞了，和他的性格极为不符，很容易把人磨得只想转退为进。
“所以清染啊，你可得好好记着和我下的这些棋啊，对你可是大有帮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