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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败俱伤

此时,公熊正练得开心,熊掌也越来越有力。

棕熊的视力不好,嗅觉却异乎寻常的灵敏,当它闻到骤然飘散过来的,公野猪那难闻的骚味时,后者离它只有七八米远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公熊为了避其锋锐,立即放弃人立的姿势,采用前肢着地的方式,向一侧跳跃。

已经来不及了,公熊刚跳出一步,左后肢就被公猪的獠牙戳中,立即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痛得公熊“嗷嗷”直吼。

公熊也不是好惹的,看起来笨重,其实很灵活,它连续两个侧跳,避开了公野猪的正面,接着一个急转身,将擅长攻击的两只熊掌,对着公野猪的两只大卵子。

这次,大公猪算是碰上克星了。

公熊的经验老到不说,还明显有些阴险,它想借鉴狼对付公猪的办法。

公野猪正面的獠牙厉害,后腿之间的大卵子,却是致命的弱点,容易成为攻击的目标。

小兴安岭森林中,单卵或无卵的公猪,几乎都是狡猾的狼,在公猪身上留下的杰作。

经验丰富的老公猪,与强手对峙时,都把后半身,紧紧地靠近大树,实在没有大树,就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方,从来不会把卵子暴露给对方。

大公猪刚从睡梦中醒来,大概还没有完全清醒,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公熊受了伤,当然不会放弃难得的机会。

只见它的前左爪,抓住公猪的左后腿,迅速站起来,呈人立姿势,并快速地后退,不给公猪转身攻击的任何机会。

后退过程中,公熊的右掌,已经向公猪那两只硕大无朋的卵子,用力地拍了过去。

一下子,树上的鸟儿,周围森林中的动物,全都吓跑了。

公野猪凄厉的惨叫,在森林中轰响,让所有听见的动物,都不免有些颤栗!

刚才这一幕,还有公猪的惨叫声,让一直躲在树林后面偷看的熊壮,终生也无法忘记。

惨叫声使公熊也瘆得慌,从而放松了警惕。公猪出于本能,终于转过身,迅速用长獠牙,划破了公熊左前肢上,好长的一段皮肉。

公熊由于疼痛,放下了公猪的左后腿。公猪趁这个机会,忍着巨大的疼痛,赶紧溜走了。

母猪的大众情人,就这样被残忍地阉割了。

打那以后,看到美丽丰腴的母野猪,公野猪只有意淫的份了。

公熊受了很重的皮肉伤,接下来的日子,它长了记性,绝对会消停下来,不会再像过去,吃饱了撑的,去拍可辜的树了。

而对于熊嫂、熊壮来说,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当神奇的大自然,打开调色盘,将小兴安岭的林海,装扮成色彩斑斓的五花山的时候,成群的大马哈鱼,开始从海里出发,日夜兼程,溯黑龙江而上,准备到黑龙江的各支流恋爱,生儿育女。

棕熊和黑熊的狂欢节,终于来了。肥美的大马哈鱼,是它们冬眠前,最丰盛的一道大餐。

无数个夜晚,熊嫂和熊壮,一边狂嚼大马哈鱼,一边欣赏赫哲人意气风发地,合唱他们民族传唱甚广的《渔歌》,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鱼起浮的地方我去过,

鱼咬汛的地方也去过,

鱼顶水的地方更去过,

鱼撞冰的地方还去过,

四个地方的鱼都捕过。

赫尼那,赫尼那,

赫尼赫尼赫尼那!

春天千斤鳇鱼我擒过,

夏天美味鲟鱼我网过,

秋天大马哈鱼我抓过,

冬天黑斑狗鱼我叉过,

一年四季鲜鱼全吃过。

赫尼那,赫尼那,

赫尼赫尼赫尼那!

当熊嫂和熊壮忙着进食,为冬眠作准备时,其它动物也在为过冬而忙碌。

已是深秋,阔叶树林里,黄色的桦树叶,金黄色的柞树叶,红色的枫树叶、杨树叶和榛树叶,都快掉光了。森林的地面,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动物走在上面,落叶就发出沙沙的声音。

正午的阳光下,针叶树林里,还可以听到云杉、冷杉等球果炸响的声音。

蹦蹦跳跳的松鼠,已经收藏够了最喜欢的榛子,正在不停地将松塔,搬运到树洞,或者藏在地面的松针底下。

成群结队的星鸦,也在收藏坚果。松鼠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摆动,成为了收藏队伍的指挥棒,在它的感染下,懒散的松鸡和松鸦,也加入到收藏队伍。

可爱的松鼠,更加来劲了,拼命地在松树间上下跳跃、奔跑,贮藏足够的松塔后,它们还要在树枝上,晾晒蘑菇。

这些小动物,为了过冬,贮藏了很多食物,食物又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当厚厚的大雪,覆盖地面时,它们会不会忘记地方呢?

大概是术业有专攻吧,无论是松鼠,还是星鸦,在贮藏食物方面,都具有惊人的记忆力,会牢牢地记住贮藏地点。

地下贮藏的坚果,如果吃不完,在来年的春天,还会成为种子,长出幼苗来。松鼠和星鸦本能的收藏活动,也为这些种子的传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聪明的秃鼻乌鸦,已经把身体养得捧捧的,准备去温暖的地方过冬了。它们的迁徙仪式,同样的气场十足,前有椋鸟开路,后有寒鸦压阵。

椋鸟也要迁徙,与秃鼻乌鸦同行一段时间后,就分开了。

鸦族的成员,都是举止斯文,彬彬有礼的鸟儿,寒鸦除了这些,还很讲义气。作为椋鸟和秃鼻乌鸦的朋支,它们只是为了送行而已,一直送出很远后,才依依不舍地,返回森林。

寒鸦回来以后,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在寒冷的冬日晚上,小兴安岭一棵巨大的白桦树上,往往栖息着成百上千的寒鸦。

也许,寒鸦是为了抱团取暖,节省身上的热量吧。

当冬天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时,坚果和大马哈鱼,已将熊嫂和熊壮,养得胖嘟嘟的了。

它们已贮备足够的脂肪,开始准备冬眠了。

首先,熊嫂和熊壮的身体,开始自动清肠,腹排空后,直肠末端会留一截干粪条,堵住肛MEN口,以防寒气从那里侵入体内。

接着,熊嫂带着熊壮,开始寻找冬眠的地方。

当地的赫哲人,把熊冬眠的地方叫做“仓”,把冬眠过程叫做“蹲仓”。小兴安岭的棕熊和黑熊,喜欢选中空的大树为仓,开口在树干上方的,叫“天仓”,开口在地上的,叫“地仓”。

熊嫂在向阳的南坡,找了一个地仓,接着带着熊壮,找来很多云杉树皮,撕成碎条以后,铺在地上,再将干苔藓铺在树皮上面,把洞外的脚印弄乱,然后用树枝封住洞口,两只熊坐在温暖的地仓里面,开始冬眠。

冬眠期间,它们不吃不喝不动,天天睡大觉,听觉却依然很灵敏,对外面的动静,依然保持着动物特有的警觉。

如果有人或动物,胆敢前来打扰,它们随时会冲出来,气急败坏地抓咬对方,远比平时凶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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