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往天下会会长的执事大厅。
郑昊走在前面,张三拖着沉重的身子跟在后面。郝长春在长廊入口处,将众人屏蔽在外。
张三:这到底什么意思?
张三:我为什么要和你决战?
张三: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昊一直走到会长座位前,才停了下来。
他抚摸着那张椅子,充满感情地说:我这把交椅已经坐了十五年了,是时候放下了。
他走到天下会会长的长剑前面,拔出宝剑,轻轻一弹,宝剑发出龙吟般的声音。
郑昊:秋水,啊,秋水,我终于帮你找了一个好主人。
郑昊将秋水宝剑嗖地一下向张三射来:看看如何?
张三接过宝剑,轻轻抚摸,那剑身触手间的质感,让张三的心都颤动了。
张三不由由衷赞叹:好剑!
只见这把剑在张三手中轻轻颤动,仿佛通灵一般吟唱不止。
郑昊一声长笑:看来它认你做主人了。
张三将剑举过头顶,双膝跪下:会长,你若不对张三说明,张三宁死不打。
郑昊:好!
郑昊缓缓坐下来,慢慢开口讲道:天下会自成立之日起,就有一个规则。凡是储备会长诞生日起,现任会长就要接受储备会长的挑战,活着的才能续任天下会会长一职。
张三:你是会长,那我输给你便是。
郑昊:这场决战不死不休。结果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张三:哪有这个道理?我不会杀你。
郑昊:决战当日,我不会留情。
张三:我不会杀你。
张三将剑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来到走廊尽头,郝长春正把守着。
张三:郝堂主,请让路。
郝长春:除非踏着我的尸体离开,否则我绝不会让路。
张三: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郝长春:你出门,我就自绝当场。
张三:你,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郝长春:这都是为了天下。
张三:什么天下?你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
郝长春:张三。三公子。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会长他活不长了。他必须在他还能控制天下会的时候,选出新任会长,否则天下会将会分崩离析,为祸人间。而你,是他亲自选定的接班人。
张三:为什么会是我?
郝长春:你是最合适的。
郑昊在长廊的那边等着张三。
张三奔回议事大厅,拾起那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会长,请让我离开。
郑昊:你宁可自己死,也不杀我?
张三:是。
郑昊叹了口气:你一直在找你的杀母仇人?
张三:你怎么知道?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郑昊:愿不愿意听我说个故事。
张三紧紧盯着郑昊,感觉到围绕自己从小到大的疑团正在慢慢解开。
郑昊:那个故事发生在十五年前。我刚刚坐上会长的位置,一门心思要将天下会发扬光大,要为天下谋福利。有一天,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大宋皇城司竟然举全国暗探之力追杀一对母子。这件事情,让我觉得必有蹊跷。于是,我亲自赶往途中,救下了那对母子,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大宋皇城司不断派出高手,直至暗探总领赵理亲自出马,甚至联合了江湖不耻的赫连世家,也要将这对母子赶尽杀绝。我不得不用另外一对相似的母子作为替身,让其替代那对母子而死,而将那对母子保护在后山的窑洞中。可是,我没有料到那对母子并不愿意听我摆布,竟然偷偷地溜出天下会,逃到了黑山白水之间,一走就是很多年。
张三心中越来越害怕,这故事说的不就是自己嘛。这天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郑昊:几年后,大宋皇城司的人知道当年上了当,继续追杀那对母子到了黑山白水。没想到误杀了黑风酒寨老板的儿子,误以为完成了任务。于是那对母亲藏身在黑山白水之间直到那个孩子长成少年。少年长大了,他勇敢聪明,富有侠义心肠。他在一次猎户市集上智救众人的消息,再次触动了大宋皇城司和天下会。我再次派人彻查黑山白水之间,终于在人烟罕至的天湖找到了这对母子。
张三嘶哑着声音:然后呢?
郑昊:然后,我和那位母亲见了面。
张三:你和她说什么?
郑昊:我请她到天下会来。
张三:然后呢?
郑昊:她,和多年前一样,执意不肯。
张三:你就杀了她?
郑昊长长叹了口气:你对我、对天下会真的太重要了。
张三:你就杀了她?!
郑昊:是。
张三跳起,将秋水剑逼在郑昊的脖子上。
张三:你,你,我杀了你。
张三想起郑昊数次相救之情,手上的剑抖了起来。
郑昊扶住张三的手,将剑放稳:既然要杀,你为什么不在决斗上光明正大地杀了我?
张三的手还是不住地抖。
郑昊:我还记得你娘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照顾三儿,他太多情。
哐当一声,秋水剑掉落在地上,张三跪在地上晕了过去:娘!
郝长春跑过来:怎么啦?
郑昊抱起张三向大厅后的内堂走去。
郑昊将张三放在内堂罗汉床上,开始帮助张三调息。
原来张三今日一战,本来已经内力耗费过多而经脉受损,又听到杀母仇人竟然是自己视同恩师的郑昊,一时间内息紊乱,晕了过去。
等帮助张三调理好内息,导入正轨。郑昊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步,第三步不由跪倒在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郝长春扶着郑昊:还有多少天?
郑昊惨笑一声:希望还能坚持十天。
郝长春:我给你输内力。
郑昊:不可以。向思羽和十二坛中的鼠、蛇、鸡、犬一直在伺机而动,你千万不可枉费内力。郝长春:师兄。
郑昊:老二还有几天能到?
郝长春:最快七天。蒙古左路正欲大举进兵,他若不能把其前锋和大宋降将阵前斩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郑昊:让小敏和邵如意快速接掌百花阁事务,千万不要被向思羽他们占了先机。
郝长春:是。
郑昊:这些天,你派人守住执事大厅,不得让任何人出入。
郑昊说完这些,疲累异常,身子一歪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