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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生日不快乐

唐兰收到了江耀的一封信,专门过来转交给我。因为我的生日快要到了,江耀让我五一期间去他们学校玩,顺便给我庆祝生日。这样安排很好,其实我也不太想回家,最近在学校表现不好,回家被爸妈问着也烦,不如去他们学校看看。我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去他们学校。

送完信,唐兰没走,她笑着问我:“杨希,你是三月二十七日生日吗?”我说:“嗯,你看了江耀写给我的信?”唐兰连忙摆摆手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也给我写了信,混在一起……”我说:“没关系,反正也没啥见不得人的内容。”

唐兰又问:“那你要去二中吗?”我说:“去啊,反正我也没事儿”,唐兰小心的问到:“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有点意外:“你去干嘛?”唐兰说:“我去找我哥啊,顺便,顺便也给你过生日……”

我不想跟唐兰过于密切,免得她误解,便对她说:“不太方便吧,我们男生在一起,你去算什么?”唐兰说:“人多热闹啊,你一个人去,路上也无聊,我陪你说说话……”我没回话,唐兰又说:“我也一直想去二中看看,正好放假也没事儿……”

我有点不耐烦了:“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拦你,但你不要跟着我!”唐兰很沮丧:“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过生日……”我说:“不用,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去二中主要是为了跟江耀他们见面,过不过生日无所谓!”

唐兰低着头,没再说话了。我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也不想她再跟我纠缠不清了,便决定把话说清楚:“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没想过其他事情,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说完之后,我有点想笑,我竟然也跟夏维菲一样,拿学习做借口了。

唐兰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不该缠着你。你好好学习,我不会打扰你了。”

我正准备要走,唐兰又叫住了我:“杨希,我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一路顺风,去二中玩得愉快!见到我哥,代我向他问声好,就说我很感谢他,但我自己没用……”看着她强行挤出的笑容,我很不忍心,便笑着说:“谢谢!”然后赶紧跑掉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坐车去了女娲镇。虽然我爸在女娲镇工作,但我还从没来过这里。女娲镇比松石镇繁华许多,几乎快赶上上庸县城了,二中的面积也比我们学校更大。我在学校转了半天,也没遇到他们四个,去教室也找不到人。还好,二中还有不少初中同学,靠其他同学的帮忙,我终于见到了江耀。

两月没见,我跟江耀都很高兴,他又带我去找罗哲、柯琴、宋殊,可只找到了柯琴,罗哲打牌去了,宋殊不知道去哪儿了。江耀说,他不确定我要不要来,所以没提前跟他们说,他们不知道我要来。

我有些失望,江耀和柯琴先带我吃早饭,然后我们一边闲逛,一边找宋殊、罗哲。江耀告诉我,他们学校已经分科了,他跟柯琴都选了理科,罗哲跟宋殊选了文科。柯琴又向我吐苦水,她本以为分科后会轻松一些,没想到压力更大了,他们学校已经进行了其中考试,她在班上的排名更差了,按照现在这个成绩,她连本科都考不上。

我自己成绩也不行了,对柯琴没啥建议,不过江耀却有一个想法,他让柯琴去报体育队,当体育特长生,这样分数线低很多。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柯琴初中时候被称为“飞人”,两次运动会都是女子长跑冠军,她学体育正好。

柯琴也有些心动了,决定试一试。至于江耀自己,倒没什么打算,他成绩一般,本科是无论如何也考不上的,以后还读不读书都不一定。他甚至有些后悔来二中读书了,宁愿跟唐兰一样读技校,学点实用的手艺,早点出去工作。

我没怎么谈学习,主要给他们讲了我跟夏维菲的事。尽管跟她闹翻已经大半个月了,但提起她,我依然觉得厌恶,我把她描述成一个“薄情寡义”、玩弄感情”的骗子。他们俩很奇怪,问我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寒假时候还夸她“单纯”、“可爱”,我自嘲说,我那时候瞎了眼,被她外表蒙蔽了。

柯琴还是和寒假时候一样,劝我好好学习,分了就分了,别再想着她了。江耀劝我考虑唐兰,正好他提到唐兰,我马上严肃的对江耀说,我已经明确拒绝了唐兰,让他以后别再撮合了,我跟她不可能,如果他真的为唐兰好,就劝她放弃,别再浪费时间了。至于唐兰让我转达的话,我觉得没什么意义,便没再说。

逛着逛着,我们到了一个蛋糕店,江耀跟柯琴出钱,帮我订了一个生日蛋糕。蛋糕还要一个小时才做好,我们便先回他们学校,看宋殊跟罗哲有没有回来。

在二中转了一会儿,果然遇到了宋殊,他正跟一帮男生一起,刚从外面回来。见到我非常意外,一阵寒暄过后,他说那帮男生是他兄弟,然后挨个给我介绍。我本来很高兴,可听他当我面喊别人兄弟,心里不是滋味。

宋殊问他那帮兄弟,附近哪家餐馆好吃,那帮人说了一家,他便说要带我去吃。还好,他那帮兄弟没有跟着一起。

一路上,宋殊一直滔滔不绝向我们讲述他跟那帮兄弟的情谊,还有他们的“战绩”,如今的宋殊,早已不是初中那个小打小闹的坏学生了,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了。我对他这幅做派很不爽,劝他学好,遵纪守法,把心思花在学习上。他却哈哈大笑,说他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只是浪费时间。

看着宋殊如此堕落,我很替他担心,便给他讲大道理,可他总是嘻嘻哈哈,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很生气,话越说越重,他突然翻脸了,嫌我啰嗦,不想听我讲废话,说我啥也不懂,就知道讲大道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江耀提议说,让柯琴陪我去取蛋糕,他跟宋殊先去点菜。宋殊有点愣住了,问谁过生日,我没搭理他,直接走了,柯琴赶紧跟了上来。

一路上,柯琴劝我别跟宋殊生气,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看在过去那么好的份上,也不该吵架。我委屈的说,我是一番好意,他却不领情。柯琴叹了口气说,宋殊早就变了,从上高中开始,他就跟大家越来越远了,虽然他们四个人在同一所学校,可宋殊很早就结交了一群新朋友,他跟那帮人称兄道弟,跟他们三个却很少来往,这次要不是我来了,估计宋殊都不会跟他们一起出来吃饭。

我很诧异,柯琴又说,她以前也劝过宋殊,可宋殊根本不听,后来她就懒得说了,话说多了没意思,只会让宋殊更加反感。宋殊成天在外面鬼混,喝酒、打架、谈恋爱,甚至经常不来上课,学校老师也拿他没办法,如今,她跟宋殊早就没了共同语言,只是出于过去的情谊,还一厢情愿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在宋殊心目中,估计我们什么都不是了。

我不愿相信这些,一直以来,宋殊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最重的,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柯琴笑着说我太幼稚了,一辈子很长,我们才认识多久,哪那么容易一辈子,上高中以来,大家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各自都有不同的遭遇、想法,关系比初中时候已经淡了,其实不止宋殊,她自己跟罗哲、江耀来往也比较少,毕竟她是女生,很多事情不方便跟我们说。

我听了有些难过,可不得不承认,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就算我自己,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还很想他们,可后来谈恋爱了,心里便只有夏维菲了。毕竟我们不能每天陪在一起,感情难免越来越淡……

想到这里,我稍微有些理解宋殊了,我告诉柯琴,我不会再骂宋殊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强扭的瓜不甜,他有了新的兄弟,我逼他放弃也不可能。柯琴点了点头,让我也别太悲观,至少我们另外四个人,还是可能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们带着蛋糕回到餐馆,宋殊笑着迎了出来,向我道歉,说他忘了我的生日,还问我生日不是还没到吗,他刚算了一下,农历三月二十七日,应该是阳历五月十三日,我说不能提前过吗,他又笑着给我道歉,让我别跟他生气,还说他点了一堆菜,让我中午一定要多吃点!

我看了一下菜单,他果然点了很多,我们四个人肯定吃不完,便笑着骂他浪费,他却骂罗哲,说他不知道跑哪去了,竟然连我生日也不来,我们也跟着一起骂罗哲。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宋殊还喝了点酒,本来他让我们都喝,但我们坚持没喝。我又给宋殊讲了我跟夏维菲的事,他说这个女生太扭扭捏捏,分了也好,像我这么优秀,肯定可以找到更好的,他又提到他自己,说他今年又换女朋友了……

我们刚吃完饭,宋殊那帮兄弟来了,似乎有事找他,宋殊出去了一趟,然后进来跟我道歉,说他今天有急事,实在不能陪我了,让江耀跟柯琴好好陪我玩,然后便结账走了。

我们三个人很无奈,只好自己玩了。在女娲镇上逛了一会儿,我感觉很没意思,想要回去了,江耀一直留我,让我在这里过夜,可我坚持要走,柯琴便说,好歹等到下午,见了罗哲再走。于是,我便跟他们回了学校,喊了几个初中同学一起玩。

到了下午四点多,依然不见罗哲的踪影,我不耐烦了,坚持要走,江耀跟柯琴只好同意,把我送上了一辆到县城的面的。面的上只有我一个人,司机一直在女娲镇绕圈,想要再拉客,绕着绕着,我突然发现,江耀、柯琴、罗哲站在路边向我招手,正好我快被司机绕的晕车了,便又下来了。

见到罗哲,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问他死哪去了,罗哲一个劲的给我道歉,说他不知道我今天要来,一大早就出去打牌了。他让我今天别走,在这里过夜,保证有地方住,不让我在网吧熬夜,我说我今天很失望,必须要走。罗哲怎么劝也没用,便说让我好歹吃顿晚饭再走,正好他今天赢了点钱。

我们中午已经吃的很饱了,便找了一个奶茶店,要了四杯奶茶,坐下来慢慢喝。我们都劝罗哲别再赌博了,影响学习,他说文科课程没啥学的,他数学一直很好,没啥影响的。但他还是跟我们保证,以后尽量少赌。

我又讲了我跟夏维菲的故事,这是我今天第三次讲了,在一遍又一遍的描述中,我对夏维菲的怨恨更深了。罗哲支持我分手,他还是觉得我跟夏维菲是闹着玩,早点分更好。他又提到了左晓莎,说她马上就要中考了,当初左晓莎留的是初中地址,等左晓莎上了高中,他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我们让他现在给左晓莎写封信,可他说不想影响左晓莎中考,并且写了也没用,如果真的有缘,只能期待左晓莎以后再回来了。

喝完奶茶,罗哲想给我买个生日礼物,但我坚持不要,让他心里一直有愧,才不会忘了我。罗哲说,他听了我的话,也开始写日记了,不过不是每天写。我很高兴,让他暑假时候把日记带回去,算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天黑时,我又重新坐上了回县城的面的。这个生日,我过得并不开心,因为我们五个人没有聚到一起,并且,宋殊虽然来了,可我第一次感觉,他跟我们有了距离,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跟我们亲密无间的宋殊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变化,却又无能为力,这让我很难过。

但是,我的生日并没有结束,更让我难过的事,也接踵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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