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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暗恋

重新回到二班,第一个找我的人,就是乐雅君。她笑着问我:“杨希,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很想告诉她,我是为了她才回来的,但我没好意思:“哈哈,不欢迎我回来吗?”乐雅君笑着说:“你回来好啊,以后又可以教我数学了!”

我们笑了一阵,乐雅君突然说:“对了,你的文科书都给了我,我还给你吧!”我连忙说:“不用,你把你的书给我吧!”乐雅君说:“啊?我的书几乎都是空白的,没有笔记……”我说:“我就喜欢新书,就这样吧,我们俩换着用!”在我的坚持下,乐雅君把她的书送给了我。

我很高兴,截至目前,一切发展都很顺利,我们甚至都“交换定情信物”了。我感觉有六成把握,只要我再主动一点,再对她好一点,我们俩一定能成!

既然充满信心,我准备再进一步。我刚回到二班,正好就高考了,高三学生毕业后,高一、高二换教室,我们搬到了高二(2)班教室,趁着换教室的机会,班主任宣布调整座位。我马上找打乐雅君,提出跟她坐同桌,“更好的帮助她学习”。乐雅君很意外,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鼓舞,我对追到乐雅君有了八成把握。坐同桌,明显就是谈恋爱的前奏,我跟夏维菲就是坐同桌后日久生情的!乐雅君答应我,说明她也喜欢我!我欣喜异常,甚至已经幻想到我们在一起的场景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调座位的时候,我被班主任强制命令坐在第二排,和一个叫沈怀宇的男生坐在一起。我本来还想找班主任“反抗”,可他似乎有先见之明,直接当众宣布:从今以后,禁止异性同桌!

我绝望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乐雅君跟别人同桌,坐在教室后面。我很难受,不仅是因为美梦破灭,更是因为有负于她。于是,等到下课后,我马上跑去找她道歉:“乐雅君,实在对不起,我很想跟你坐同桌的,可是……”乐雅君笑着说:“没事儿,这不怪你……”

尽管她原谅我了,可我还是非常愧疚。做不到的事情,我就不该说出来,如今“失信”于她,以后她怎么会相信我?

我坐卧不安,决定再给她写一封道歉信,可写完之后,我总是不满意。我不仅仅想道歉,更想让她明白,我想和她坐在一起,我想和她在一起!但是,道歉信不是情书,现在火候还不够!

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新同桌找我聊天。这个男生长得眉清目秀,有一点点像女生,还挺好看的。我本来没心思陪他闲聊,可听他说自己叫“沈怀宇”,来自十四班,我突然想起来,这就是去年给夏维菲写情书的那个男生,没想到我能见到他,竟然还是同桌!

我悄悄看了一眼夏维菲,她并没有看这里。我问沈怀宇:“你认识夏维菲吗?”他似乎很意外,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的说:“哦……认……认识,她也是咱们班上的同学吗?”我又问他:“你是来二班以后才认识她的吗?”沈怀宇说:“呃……嗯……”

我直接笑了出来,竟然当着我的面撒谎,我真想把他那封情书背出来!但转眼一想,他来二班,难道是为了夏维菲?如果真是这样,跟我还挺像的。我不忍心拆穿他的谎言,冲着这份痴情,我甚至希望他能把夏维菲追到手了!

不过眼下,我更关心的还是我自己。失去了跟乐雅君同桌的机会,我还怎样跟她更进一步呢?又或者,这也是上天的安排,我俩注定无缘,我该就此放手?

跟乐雅君坐同桌“未遂”,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太冲动了,我对乐雅君的感情,似乎有些没有道理,怎么会突然就喜欢她了?这种喜欢,会不会只是一种错觉?我只是为了向夏维菲报仇,或者自己太空虚了?

我又想到了乐雅君的态度。我提出跟她坐同桌时,她犹豫了一下,我向她道歉时,她还笑着说“没事”,这都说明,她并没有很想跟我坐同桌,我的自信,有些过于盲目了!

于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乐雅君保持距离。我不再主动“送教上门”,她找我请教题目时,我也借口说“没空”、“我也不会”搪塞她,如是几次后,她便不再找我了。

这时我才发现,我跟乐雅君的关系,原来如此脆弱,她愿意找我,真的只是为了学习,是我自己想多了,以为她也喜欢我。

发现了事情真相,我决定“斩断情丝”,我有信心忘掉她。从初中到现在,我对几个女生都有过好感,周婷婷,李倩,也包括曾经的乐雅君,我以前跟她关系那么好,对她那么着迷,最后不还是忘掉了吗?更别说还有夏维菲,我跟她还是谈过恋爱的,到如今不也是毫无感觉吗?

可是,我只坚持了两天,就被迫放弃了。我越是强迫自己不想乐雅君,脑海里越是显现她的身影。再这样下去,我要把自己逼疯了!

于是,我马上主动找到乐雅君,向她道歉,说我前两天心情不好,所以没有理她,请她原谅我。乐雅君依然笑着说“没事儿”,并且马上又找我请教题目了。

只有在乐雅君找我帮忙时,我才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能被她依赖,是我的荣幸。她趴在我身旁,专注的听我讲题,时不时问一些很傻的问题,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顺着她说话的鼻息飘过来……这一切,简直令人陶醉,多么希望时光永久停留在这一刻。

我终于确定,我确实是喜欢乐雅君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热烈的想要和谁在一起,从来没有这样疯狂的迷恋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令我目眩神移,为之癫狂。

也许这种喜欢很盲目、很浅薄,但无论如何,我已经不可救药的喜欢上她了。之前强迫自己忘掉她,简直就是困兽之斗,实在太可笑了。我应该顺从我的内心,勇往直前,义无反顾,不管她对我什么态度,我都要把她追到手!

尽管我已下定决心,但真要直接向乐雅君表白,我还缺乏勇气。最好的办法是,我暗恋她,但让她看出我的暗恋。

于是,我开始主动传播消息:杨希喜欢乐雅君。先告诉我身边的熟人,再逐步扩大范围,从王雪婵开始,接下来金鹏、徐幸、沈怀宇,最后到整个男生宿舍。有人骂我“花心”,有人夸我“有眼光”,还有人笑我“不自量力”,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这个消息能够早日传到乐雅君的耳中。

然而,班上几乎所有同学都知道了,乐雅君却“不知道”,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找我请教数学题目,给我带零食水果。

很快,陶雷也知道这事儿了,问我“另寻新欢”了怎么不告诉他,我说这是分科之后才有是事,之前我自己也不确定。陶雷又问我怎么又想起找乐雅君了,是不是真的已经彻底忘掉夏维菲了,我向他解释了一遍,他说我有点太着急了,还说乐雅君肯定不像夏维菲那么好追。

其实道理我都懂,但如今我已经身不由己了,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了,不管结果怎样,都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了。

但经过跟陶雷的一番谈话,我明白了“曲线表白”这条路行不通。陶雷都已经知道了,乐雅君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我不亲口说出来,她会一直装傻。

并且,我还有了一个判断:乐雅君也是喜欢我的,至少对我有好感。要不然,她知道我喜欢她以后,怎么会不跟我保持距离呢?她还愿意跟我亲密来往,说明她也不排斥跟我更进一步,她只是在等我明确的表白!

我决定,亲自向乐雅君表白!

然而,决心易下,行动难得。真当我想要表白时,却开始畏首畏尾了。我既希望她给我一个答复,又害怕她给的答复,说到底,我还是没有信心。毕竟她是乐雅君啊,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甚至是全年级最漂亮的女生!喜欢她的人那么多,我算什么?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抱有乐观的希望。即使这希望是假的,但只要她没亲口拒绝我,我还是会充满幻想。能对未来抱有幻想,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而当我真正表白以后,也许我就会失去梦想、失去憧憬,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会显得可悲、可笑。

我宁愿活在幻想的美好中,也不愿直面残酷的现实。所以,让我暂且偷偷摸摸的喜欢她吧!

我偷偷在每本书上写下她的生日——一九九零年七月二十九日,在给她讲题的时候,我故意把书翻开,露出这个日期,让她看到我的牵挂。然而,她没看。

我偷偷把自己胳膊划伤,效仿当初夏维菲想要喝血,我划伤自己双手那样,然后故意在她面前晃胳膊,看她是否关心我。然而,她没问。

我偷偷在一个纸条上写“我喜欢你”,没有署名,扔到她桌子上,看她会不会猜到是我写的,然后过来找我。然而,她没找。

一次一次被“无视”后,我终于无法再暗恋下去了,单相思实在难受,我每天都在揣摩她的心思,她的每一个眼神,她的每一个表情,她的每一句话……我极力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证据,证明她喜欢我。可我发现,不管证据有多少,不听她亲口说出来,我永远不敢安心。

我喜欢你,怎能和你无关?我暗恋你时,你也正好暗恋我,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我唯一能接受的结果。

是时候直面最后的结果了,我要用尽我的感情和才华,写一封情书,向乐雅君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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