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日王以东光国藏匿取经僧为由,大军压境。东光国一片惊慌,南边才遭殃,现在轮到他们了。
“陛下请贵国慎重考虑,交出震旦僧,即可相安无事。”使者呈上喜增书信。
东光国朝堂上立刻炸开了锅。
“陛下,忍耐是一种美德,请按戒日王的要求办吧!现在东光国实在不宜开战。”
“哪用惧怕他?戒日王才结束南征,他哪有能力再战,不过虚张声势。”
“你懂什么,跟戒日王比,我们东光国还是太弱,不必为庇护几个外国沙门自找麻烦。”
大殿上一片乱嚷,都听不清大臣们在说什么了。
日胄抬起手臂,“你们不要争了,安静。”
殿中的吵闹渐渐平息。
日胄说道:“戒日王对我即位金耳国早有不满,震旦僧不过是他干涉东天竺的借口,没有震旦僧,还会找出别的理由,所以此事不可回避,”日胄已有决定,对使者说,“回去转告戒日王,若要震旦僧,先摘我人头。”
大臣们惊呼,连戒日王的使者都是一惊,东光国的国王不留一点儿回转余地了。
“陛上三思啊!”
“传闻震旦取经僧会给天竺带来灾难,是真的呀!”
“哎呀!那沙门真是走到哪,哪儿遭殃!”
国王拒绝和议的消息很快传开,宫里宫外恐慌加剧,人们已经知晓战争不远。
猪八戒把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说给了三藏,“师父你看怎么办吧?东光国啊,我们也呆不住了!”
沙僧说道:“能不能呆还是小事,要紧的是我们给主人家惹了麻烦,戒日王是冲我们来的。”
三藏也表示愧疚,“悟空,你说怎么办好?”
孙悟空确实没辄,“师父,凡人国家间的恩怨,我真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要不,你让我去打死戒日王算了,如此所有危机自然化解。神佛若追问起来,我就说为了日胄老弟庇护之恩,但愿能受罚轻点儿。”
三藏一听,立刻急了,“不可不可!你万不可再生杀孽!”
“长老说得是。小猴子,杀戒日王是下下策,绝不可走这一步。”日胄向他们走来,“戒日王无后,他一死,王位无人继承,五天竺将大乱,到时局面更不可控制。”
孙悟空差凑日胄身边笑道:“那不更好?以你的才能,乱世出英雄,正好拓土开疆。”
日胄笑回:“我哪敢称英雄?能保住东光国的祖宗基业就不错了。南边那两兄弟才不是善类,猴子忘了他们怎么煽动你去杀戒日王的吗?”
日胄又对三藏说道:“此事长老不必担忧,安心住我这里,我自会应付戒日王。我已书信遮娄其,那两位国王不会坐视戒日王吞并东天竺,只要遮其娄干涉,戒日王便不敢轻易动兵。到是长老自己,你要去摩揭陀取经,戒日王这关就非过不可,长老可想好对策了?”
“阿弥陀佛。”三藏回道,“贫僧已有决心,想与戒日王见一面。”
“现在可到了时机?”
“贫僧以为,时机已到。”
日胄听后沉思。
“陛下——”侍者赶来,“戒日王回信了?”
“来得真快。”日胄没有太多意外,其实喜增离他并不远,出了东光城,仅隔一条河就是喜增的军营。
日胄立即看信,然后脸色大变,他对三藏道:“戒日王叫我提着脑袋去见他,他还在盛怒中,婆尼之死对他刺激不小。他同样非见你不可。”
“那么贫僧去便是,亦可化解陛下尴尬。”三藏说。
“长老,戒日王怒气未消……”
“总不能真让陛下提着脑袋去吧?贫僧有三个徒弟相陪,安全可以保证,贫僧要取真经,岂会被这点阻碍难倒?戒日王现在的状态,若解不开心结,只怕要堕入魔道,所以贫僧才说时机到了。”
日胄明了,点头,“既然长老意决,我就为长老联络。”
三藏合十感谢。
“小猴子。”日胄回头对孙悟空小声说,“婆尼之死你有极大责任,我怕戒日王会迁怒长老,他现在情绪极糟糕,长老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你要随机应便。”
“哎,还用你说?”孙悟空答应。
“长老不让你杀戒日王,有他的道理,他不是害怕王权,是为你考虑。既然戒日王不能死,只要他不死就行了。”日胄向孙悟空会心一笑。
孙悟空笑道:“金箍棒上万斤,砸下去,老孙不知道轻重,万一把他砸死了呢?”
“死了?猴子你尽量小心就是。”
孙悟空哈哈笑,“原来你还是想着他死呢!”
“唐和尚答应过来了!唐和尚答应过来了!”乌鸦还在天上便叫喊着飞来报信。它们落在喜增的大帐中,向他报告这一意外消息。
“没有!唐和尚没答应过来,只是答应跟陛下见面。”
“那还不一样?不过来,怎么跟陛下见面?”
“说不定是让陛下过去见他。”
“我们陛下屈尊降贵?”
“知道了。我也希望尽快与他见面。”喜增说道,“我会叫他今晚在河对岸等着,明日乘船过河见我。”
三藏遵照戒日王的意思在河岸扎营,等待明日的会面。
天色渐色,河对岸灯火通明,全是戒日王的军队。东光国的人站在河边看了都心惊胆战,要是军队过河,他们都要遭殃。
三藏吃了斋饭,把徒弟们都叫来帐中,嘱咐他们要克制自己,明天见了国王要注意礼仪。与戒日王的恩怨,三藏还是希望能和平化解。
“师父,你能说动戒日王吗?”猪八戒没信心,“他为了害我们付出那么多,岂是听你几句话就能收手的?”
沙僧说道:“二师兄,戒日王不能打不能杀,除了说服,别无他法,我相信师父能做到。”
三藏说:“我们与戒日王没有仇怨,只有些误会而已,说清了就好。”
“嘿嘿师父。”孙悟空插话,“有仇!他表哥婆尼是我逼死的。”
“哎!”三藏重叹,“宰相之事,我也会说清。时辰不早,你们休息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徒弟们都告退。三藏看了会儿经书,也吹灯睡了。
大概到了半夜,“咚咚”之声把三藏惊醒,听起来像鼓声,又像巨兽一步步踏于大地。
“师父!师父!”孙悟空带着八戒沙僧冲进帐,“外面好像出大事了!”
“这是什么声音?”三藏紧张问。
“是节步鼓。”仆人进来通报。
“何为节步鼓?”三藏问。
仆人解释,“这是戒日王的一种排场,他每走一步,就让百面大鼓同时敲一下,十里之外都能听见,让人畏惧他的威仪。”
孙悟空说道:“听鼓声越来越近了。这不是代表……”
“戒日王已过了河。”三藏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