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一介妇人,但我也知道朝中势力最少半数是倒向贾似道的,夫君若去弹劾他恐怕会引火烧身啊!”我担忧地看着邹建。
他将文报狠狠摔在桌子上然后说:“我自然知道,我现在手握他的把柄,就算朝中都是他的人我也不怕!”
此时我却不得不担心起来,倘若明日弹劾成功自然是好,但若是弹劾失败,杀身之祸也在所难免,能和夫君一起死我也无怨无悔。
但我的担心却都是多余的,因为不知是哪个小人偷听到了走漏了风声,当天晚上贾似道就命人拿圣旨前来赐死夫君了,夫君连弹劾他的机会都没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临安太守邹建,自任职以来,骄纵不堪,贪污受贿,不思悔改,于昨日意图谋反,念汝昔日有功与大宋,故留全尸于尔,赐鸠毛一枚,美酒一壶,望卿自行了断。”传旨太监飞扬跋扈地讪笑着念完了圣旨,而夫君又岂能容忍他人如此污蔑他,况且这必定是贾似道假传圣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君大怒伏地而起,想要反抗。
“大胆邹建,抗旨不从,来人呐!”传旨太监是有备而来的!
此时府外冲入了大量御林军,他们冲入包围了夫君将夫君死死摁住。
“夫君!你们放开他!”我虽大喊想冲过去救夫君但我一介女子又怎能敌国这么多御林军,随即也被抓住。
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传旨太监掀开了盖在毒酒上的红布,然后他亲自将鸠毛放在酒壶里浸了浸倒了一杯酒掰开夫君的嘴强行灌了下去!
任凭我声嘶力竭地哭喊却没有一点作用,而传旨太监灌完之后还用手掌拍了拍夫君的脸,夫君又岂能承受如此的侮辱!
他强行挣脱了御林军的控制但片刻之后又被御林军打趴在地上,而传旨太监见状大笑,走的时候还用脚踩了踩夫君的脸……
一片狼藉之后,我与夫君相偎看着翻在地上的一壶毒酒。
半响之后,我将那壶毒酒拿了过来:“生死相依!”我看着夫君说。
夫君无奈地搂紧了我也说了句:“生死相依!”
于是我们两个便把剩下的毒酒一起饮尽了,但三个时辰之后,下人和我说:“梁上瘾有一诡医,专治必死绝症,老爷夫人若是去梁山瘾还有机会活命!只是……”
“只是什么?”夫君急切的看着下人说。
“只是他立下了一条规矩,一命,一命换一命!”下人声音抖了抖继续说:“若是你们要前往的话带上黄金千两作为进梁上瘾的凭证,小的知道梁上瘾总舵在哪可以带你们去。”
“你先下去吧!”我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下去让我们考虑一下。
“没想到我邹建大志未成就要死在这里,不过能与我最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是吾之所幸!哈哈哈哈哈!”他搂紧了我大笑,他的开心仿佛是发自内心的,但我看得出来他心有不甘。
“夫君我助你完成大志吧!我虽是一介女子,但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啪——”他竟然扇了我一耳光。
我用手捂着脸看着他,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从小到大他从未打过我。
他的脸上尽是严肃然后他用慷锵有力的语气对我说:“救国是男人的责任,和你有什么关系!救得了是国运,救不了也是国运!无论如何,救国大任都已与我们无关,我不允许你为了我去死!”
说完他用衣袖擦去了我眼角流下的泪然后捧着我的脸温柔地对我说:“以前,我总以为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儿女情长的事情并不着急,所以我一直未能尽到一个夫君的职责。
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我想和你最后浪漫一次,此生有你,我死而无憾……”说完拂袖一挥,幕帘拉了下来,他深情地吻住了我……
第二天早上,他再也没有醒来
而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他死,我要他活,即使我死!于是我让下人带着我们来到了梁上瘾。
“她的故事讲完了,接下来就是她到梁上瘾之后的故事了。这一部分刚才我已经讲了一半了,我现在接着往下讲。”郭大师叹了口气对着陈梦说:
我想我已经破例解了他们两个的毒了,不能再破例白白救一个,若是她执意要救他的话只能和我立生死赎了……
于是我问她:“你执意要救他吗?你可知我已经破例解了你们两个的毒,若你执意如此岂不是白费了我为你们解毒的苦心?况且他心脉受损,我也不敢确定能不能救他活!”
“倘若连您都救不活他,那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救他,他死了我也不会苟活,只要能救他,我死不足惜!”
她的话掷地有声,连我都有些动容了,但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我自己立下的规矩。
“那好吧,你随我来。”我当着她的面立了一张契约,契约上写着:我崔氏自愿用自己的命换邹建的命,自今日起,我与邹建相处三天,第四日血溅千年榕树,身埋万丈红土,无怨无悔。
这三日她每天都伏在邹建的药缸前,而前来我府邸学习药理的弟子看到后将她们的事迹传遍了整个万草堂。
第四日早上,万草堂近一百多名药师一齐跪在我府邸前面祈求我废除字据白救那男人一命,而我也终于动摇了,但当我准备废除字据之时却发现她已自刎于榕树之下……
我看到那个男人的眼角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泪!
我将字据收了起来,一命换一命,我发誓我一定要救活这个男人,因此我将男人放到南湾玄石上治疗了一年之久。
按理来说在南湾玄石上这么久了他的心脉也应该早就恢复如初了,但他却是个特例。
我不得不放弃了用南湾玄石继续治疗他的想法,然后将他放回了药缸,十年如一日地为他换药换水,后来我终于发现我为什么救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