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们放肆!”只见一个满脸威严,身形胖实的道士从阁楼走了下来。
“纪长老!”“纪师叔。”
张鉴和王贞看到赶紧收剑行礼。
“是谁叫你们在这儿打斗的?“
见纪师叔走到跟前,王贞停下脚步,红着脸,回到张鉴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
“还是我来说吧”张鉴先开口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
“等等!”
正当张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远处走来另一个人。
“韩监院?!”。
“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说好了。”只见,韩慎从另一边走了出来,眼神诡异。
“老韩,你怎么来了?”纪道长瞥头看去
“此事,与他们无关!”韩慎走近道。
“哦?你倒说来听听!”
“纪道兄,你有所不知,几日前,清松观主命令我等,去清源山接应广沐法师,来参加此次莫干山,农历二月初二,一年一度的洗剑大会。”
“故而,清松观主,挑选了包括我以内,以及这几个徒弟作为代表,去途中接应广沐师叔。”
“本来,按原计划一去一来,该行程两天的,但是!就因为这小子”!!
“因为他!目无法纪,将我们计划全部打乱,全部拖累!害的我们三番几次耽误行程,弄的整个事情一度混乱”,韩慎说着,突然指向不远处的姜翎,目露森然。
“更可恶的是,这小子竟然在公堂殿内,众目睽睽之下,胡言乱语,差点让广沐师叔颜面丢尽!”。
“不过还好,最后由我亲自出马,才稳定了局面,不至于丢人丢大到外面,才保住了我等太真观的声誉。”韩慎说完后,望着纪长老。
“嗯!如此说来,他们之间的争斗与此事有关了?”纪道长瞥了眼不远姜翎,然后托腮沉思道。
“是的,没错!韩监院说的很对!”此刻张鉴上前插嘴道。
“长老,你还有所不知,此事回来以后,我们还没回禀青松观主,清松子却突然大发雷霆,不知道从哪里提前知道此事,并且指责我们办事不利,反而将我等所有人,都痛骂一顿,我等堪堪受罚。”
“而他倒好!!这一切都怪他,胡作非为,今日,我们只是路过,好言向他问个明白,非但不解释,反而却仗着青松观主声势,主动挑衅,将我等拦住,并打伤。”
“所以张某,不得已才拔剑相向的”。
纪师叔听完,将信将疑。
而不远处的姜翎,听到此话,却是气的差点,心中没吐出半升血来,不过绕是这样,姜翎心中更是越发镇定,因为自己知道,现在一切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一切都是他们布的局,贼喊捉贼,当时的情况,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无论怎么做,自己都只是,成为他们摆布攻击的傀儡而已,姜翎想到这里,忽然有点遏极生悲,仰天冷笑。
“行!你们这帮贼人,就尽情编吧!你们这些披着道皮的恶鬼!都冲我来吧,我就是你们仇恨的根源!我就是你们痛恨的筹码!!”姜翎终还是难以压抑,变得有点失控。
韩慎看向自己说话气势陡变,同样也目露森然。
纪道长看了看两边,感觉情况不对,叹了口气,突然沉声吼道:“够了!!一派胡言!简直是败坏道门!!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同门道友,这件事,希望你们就到此结束,不要再继续下去,要是传到清松子那里,我等都少不了好果子吃!”。
姜翎被这突如其来一喝,给清醒不少,楞在原地。
看到纪长老发火,韩慎也语调一转说道。
“纪道兄说的对!不错!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到此结束,下次再发生,另行解决!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明白了!”张鉴、王贞闻言同时目光一闪。
“放心,只要纪爷您不说,我们也不会在提及此事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纪长老不客气的摆摆手道。
韩慎瞥了眼身后二人,吩咐道:“还不快走!”
“是!!纪长老,韩师叔告辞!”张鉴和王贞赶紧,慌忙搀扶离开。
看到他们走后,韩慎拱手。
“纪爷,过几日就是洗剑大会,想必到时候您不得不参加吧?”
“嗯?怎么了?”
“呵呵,想必纪长老的心思大家都看得出,只要纪爷您通情达理,到时候洗剑大会上,说不定我等会投你一票,力荐于你的。”
纪长老此刻,眯着眼看向韩慎,“老韩,我看你是不是算盘打的太多了?”
“不敢…不敢!老弟我也只是一番好意,我想您作为二当家又何乐而不为呢?不会拒绝的。”说完韩慎转身离去。
纪道长站在原地,望着韩慎转身走去的背影,目露精光。
这韩慎诡计多端,他又何尝不是不明白的,不插手他的事是好的,但也不能任其放纵,说不定哪天矛头指到自己头上,也要防一防,虽然知他有赖于自己,不会对自己不利,但此事也是明摆着告诉自己,少管闲事为妙。
况且自己这么多年,不也是一直对清松子耿耿于怀么,虽是师兄弟,但多年一直栖居于他手下,哎,纪霖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纪长老扫了眼自己,也同样踱步,径直走去。
此刻,姜翎站在原地,整个人显得有点颓废,全力的一搏,已经受了一些内伤,踉跄的起身,捂着胸口,现在他只想回到丹房修养。
忍着刚刚恢复的几丝力气,自己缓慢往丹房方向走去,但是却还要绕过好几个殿的台阶。
“不行,已经快走不动了”姜翎心中想到,路过一条长廊,看到前面西北角有个偏殿,自己打算拐弯,去那里休息一下。
因为很少来此偏殿的缘故,所以这里,姜翎并不太熟悉。
姜翎来此殿,看到此殿右后方有个七尺高塔,而大殿前边则有个铜鼎,串着两条索链,正中是一个太极八卦图,再看此殿匾额上,写着龙虎二字。
“龙虎殿?”姜翎面露思索。
这里沧桑而古朴,和别的殿似乎不一样,前面的几个殿,都是后来修缮过的,结构也完全不同,殿前的台阶和瓦片,皆铺满浅浅的青苔,殿旁是两颗高大的银杏树。
不过唯一,一点的是,地上十分干净,这里环境更显清幽,姜翎走近望去,大门是关闭着的。
里面长明灯闪烁,看来此殿平时是有人看管的,姜翎细想一下,于角落一扫,忽然面色一喜,发现此殿左手空地旁边,正好那里有一块蒲团。
二话不说,姜翎迅速来到蒲团盘膝座下,取出瓶中最后几粒小还丹吃下,打坐静养。
感受到内气,充分修复着伤处,姜翎收功,吐出一口浊气。
“呼!好多了!”姜翎感觉恢复很多,打算在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起身了。
“这位小道友,你坐到我的位子了!”忽然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姜翎转首,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有点邋遢,长眉圆脸,山羊胡的老道士,不知何时坐在台阶自己旁边,目光含笑的看向自己。
“老道长,您是和我说话吗?”姜翎目露惊讶
“当然了,你觉得你身边还有别人吗?”老道长表情故作古怪的样子。
“哦哦,不好意思,老仙长,我不知道这是您的位子,打扰了,我现在马上就离开的。”
“什么?你叫我老仙长!?老道士面露喜悦。
“哈哈哈!在此地清修多年,居然还能遇到会有一个懂事的小辈,会这样来称呼我,嗯!孺子可教也,呵呵,无妨…无妨,既然你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看到老道长十分童趣的样子,姜翎也微微一笑。
“小道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嗯呃…是啊…今天刚吃坏肚子,有点不适,所以路过休息一下而已”姜翎故作苦笑说道。
老道长摸着胡须一笑:“嘿嘿…依老道看好像没那么简单吧?”
“我观你气息混乱,脸色苍白,很明显是受了内伤的样子!”
姜翎哑然失笑,看来是无法隐瞒了。
“前辈说的没错!晚辈确实受了内伤。”
“嗯!说说,是不是被谁给欺负了吧!?”
“这里…?前辈!?难道您全都清楚吗?”姜翎有点惊讶,仿佛老道长早已看穿一切。
“哈哈,这有什么清不清楚的,我老道这么多年,这里什么牛鬼蛇神不知道,不过装疯卖傻而已,你说的事,方才我只是在远处听到声音,觉察到一点点啦。”老道士摸了摸自己鼻子。
能听见声音就能分辨是非,好歹说这隔了几个殿,距有几百米呢,看来老道长这耳朵真灵呀,高手,姜翎心中惊讶道。
“唉!前辈,说来惭愧…晚辈确实受人欺辱,不过这已经是常事,我已经习惯了,想想,也一直就拿这当练心修性吧…”姜翎显得有点苦笑。
“善哉!善哉!修心练性,是谓不错,可人心叵测,事有反常,故无常呐!小道友,为何要自欺欺人呢?人的命运在自己手里,为何要被他人主宰?
“是啊,前辈说的没错,但有一点,我想说的是,有些事,也非人力所能改变的,就像我等屹立于这涛尘浊世,能改变一切吗?能巍然不动吗?我想,更多不过是被世俗淹没罢。
“一个人纵然心中有着炙热光芒,但更多的却只是,自己一片微弱的烛光,又如何能照耀整片漆黑夜晚呢?想想,人活在世间,还是有很多事,是很无奈,言不由衷的”。
“小道友,志向非凡,能有此番领悟,实属不易啊!”
“烛光虽弱,却也能散发它自己的一片光明,麻雀虽小,却同样能翱翔于它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依贫道看,只要你心中之意,生生不息,定会有破去黑暗,等待黎明的光芒到来之时的!”
姜翎听到此话双眉一展,似乎有所顿悟。
“前辈,请恕冒昧,请问您,是当初为何入道?”
“我为何入道?你问我为何入道?哈哈!你是第一个这样,简单明了问我话的人!”随后老道长,目露悠远。
“我为何入道,这么多年,我现在也不知道了”老道长叹了一口气。
“或许,这不过是当时年少时,那一瞬间的心念罢,又或许换来的只是一念之差,正如你所说的命运罢,只为寻求当初心中那份完美,又或许我,生来不甘于命运…只是,如今…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难道您不觉得,茫茫尘世,这不就是每个人不同的命吗?还是逃出了命运,又或者无论正反,还都是在命运束缚之中呢?
“呵呵哈哈!小道友,你很有意思,你是第一个问住我话的人。”
“好吧!老道我清修多年,今日遇你这小友,反倒是我自己还弄糊涂了,罢了”。
“前辈,聊了半天还不知您怎么称呼您呢”,姜翎此刻起身,和清闲子在庭院散步。
“唉,老道无名无姓,你就叫我清闲子吧”
“哦哦,清闲子前辈有礼了!”。
“嗯,不必客气!小道友,你是清松子徒弟?”
“前辈,我若说不是呢?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您信吗?”
“哈哈哈…小道友有意思,够爽快!”
“看样子,你好像有点愤愤不平啊?!”
“人生在世,又有何人是公平呢,不过快哉一时罢了”姜翎微微一笑
“嗯!好,老道我喜欢你这风格!”
“今天,你就别走了!”话音刚落,只见老道长突然一道掌风而至。
“看招!”
姜翎看到清闲子一掌拍来,急忙起身,旋风步躲开,手中持剑而立。
“前辈,您这是干什么!?”姜翎目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