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一秒也是浪费。所以开始你的表演吧。所谓的灵魂,就是只有做好觉悟时才能闪亮原本高贵的颜色。”
桐人高声说着,并且毫不掩饰的欣赏她的美貌,称赞她的精神。
在此之前,妖刀寄宿的诅咒之力没有发挥正确的效果——毕竟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愿。
他们的实力差距悬殊,已经让桐人完全控制了场地。史黛菈的还未做出举动、言行,全部都被那近乎观测未来般的控制力预判出来——她的思维被桐人完全窃取了。
同样的事情,旁边观战的黑铁一辉也能做到,只不过和桐人那抵达神之领域的计算力不同。他是依靠外挂般的学习能力,在几分钟内便可以将一派招式学以致用,再进一步模拟对手的人格、窃取对手的思维,对现在的黑铁一辉来说是办得到的事情。
这显然不是科学能解释的异常——他早已超越人类。
所以,黑铁一辉其实无论在任何领域都能出人头地,却唯独难以在血统论固化的魔法世界立足,单是「努力不能增加丝毫的魔力总量」的先决条件就让他始终被贬为〈落地骑士〉。
但另一方面,在这存在着摆脱命运束缚的〈魔人〉概念的世界,他有那个权利高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主角光环覆盖下的位面之子,桐人自己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把他干掉。
至于史黛菈,盛名之下绝对还有几把刷子没亮出来——
(就让我看看,隐藏在你体内的……真正力量。)
不过,史黛菈并没有立刻冲上来猛干。
“桐谷和人,就在这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的目光流连着万华镜般的光芒,以清冷平淡的语气道:“你不甘心命运的束缚,付出超出我想象的努力,究竟是向着何等崇高的目的前进?”
他的意志、觉悟,以及至今为止所牺牲的……史黛菈想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桐人。
“愚问。”
桐人立即开口道:“自然是因为野心,想要为所欲为,不被任何生命、困局逼迫选择的野心。所有人都是这样,因为野心所以前进,无论是想守护还是需要获得什么,都离不开向上攀爬的野心。因此,目的的大小根本不重要,也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是有没有去做。”
“……你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真是令人发自内心的厌恶。”
史黛菈的嗓音蕴含真挚之情,看出来不似谎话——桐人稍微皱起了眉头,决定以后要控制好情绪,不能一下子把自己编制的「最想说出的台词」全部搬出来,说话必须要看场合,否则会面临很尴尬的状况。
就像现在这样。
“没想到人类的欲望能膨胀到如此地步,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违抗既定的命运,否定星球赋予的使命,你明明有着成为代天告知启示的贤者之资,拥有知晓根源的智慧,却以凡人之驱上窥天意。不知分寸,不懂感恩,那么身为这个时代的天命者,我就有必要昭示法理,予恶魔降下惩罚——”
史黛拉·法米利昂紧盯着桐谷和人一会,如血焰般灼烧的眼眸渐渐变得无情,“对话是无意义的,所以就让你见识一下。”
“〈红莲皇女〉——史黛菈·法米利昂真正的力量……!”
她的心中已无憎恨。
桐谷和人的野心、忠于自身的强欲,透露出绝对性的高傲,那是不容亵渎的荣光。
她身为一名骑士,发自内心的尊敬这名孤高的敌人。对于之前幼稚的自己,史黛菈甚至产生了杀意。
但是,好不甘心。
因为她有着世界最强的魔力,因此,她就必须成为世界最强的人。
一个天赋不足,依靠摆脱命运束缚才强大起来的人,只是如此程度的人——
——不可能跨越不了。
在这一刹那,只见纯粹的金色符文迅速填满了妃龙罪剑。桐人目光锐利的看到史黛菈的身后投影出了怪异狰狞的影子,如同置身太阳中心的炙热聚焦在她的身上。
眩目的光之风暴如同炎热的镰鼬,吹袭四面八方。
紧接着史黛菈缓缓抬起头,张开双颚,于是——
“■■■■■■■■■■■————!!!”
少女娇小玲珑的双唇发出了咆哮声。
“这是……!”
新宫寺黑乃瞳孔一缩,那明显不属于人类任何一种已知生物的咆哮震得她思维恍惚了一阵。虽然没有跨出那一步,但窥视到自身命运枷锁的经历还是让她的「视界」高于常人,明晰的理解了史黛菈力量本质。
反倒是黑铁一辉没有受到影响。
“……有意思。”
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动,桐人的嘴角微微扬起,只见他双掌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了,到此为止,继续下去我可能会忍不住更加肆虐的玩弄你的身体。”
清冷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掠过四周,让史黛菈的不自觉的收起魔力。
不仅如此,驻留在室内的热气也在迅速的消散,液体重新凝固,只是受到的损伤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假的。
沸腾的血液失去热度,闪耀全身的热光渐渐退去,待全身的完全恢复到适当的状态后,史黛菈放松的吐出一口气。
“〈世界时钟(World Clock)〉!”
学园理事长看着桐人收起灵压,自然的显现出自己的灵装〈思维女神(Ennoia)〉——白银的手枪,朝着破碎的地面射了一发子弹——
肉眼可见的立场扩散出去,如水银一般颜色的波纹向着四周传开,只见原本变成破烂的墙壁像是时光倒流一样飞快的变回了原样,只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整个房间便恢复成原始的样子。
“……这都是大佬啊。”
真萌新·黑铁一辉有些心有余悸的咂了咂舌,他这才发现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在桐人被碰瓷之后,本着仗义执言的精神驱使之下,他本来是想出庭作证为桐人说两句好话,不至于被红莲皇女搞成国际外交事件。
事到如今,萌新终于发现了自己是卷入了大佬们的算计之中,而他还傻傻的往里面钻了进来。
就差一点,如果不是新宫寺黑乃护着,黑铁一辉就以为自己会被史黛菈的魔力烤成焦炭了。
……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