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776100000002

第2章 天目神尊

他已渐渐悟出“天目神尊”那博大精深的武学思想,已达到神功内敛,不现其外的最高境界。

别看黄天虎已长成高大英俊的毛头小伙,但师徒两人却一如孩童般地玩耍。

袁一鹤从行家的眼光看,虎儿的武功已超出自己之上,再没有什么可以传授予他的了。

于是在暇余之时,就给他讲一些江湖阅历和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及性情爱好,教他读书识字。

而黄天虎一身武学功力已臻绝顶化境,将“天目神尊”的“目破心经”吸收为己用,打通了生死玄关的任督二脉,内力如长江入海,经久不息,永无止境。

当风拂柳枝千万条,他能看到波纹中的间隙,甚至他能感受到阳光的间隙,分出雪花飘落的一线空间。

这时他才真正悟出“天目神尊”的“有形皆有破绽,无招胜有招”的精妙所在。

他真的想一试神功,阅历江湖。

袁一鹤只知虎儿已青出于蓝,但对他已练成“目破心经”却一无所知。

所以他还很忧虑,心想:那十邪已在江湖成名数十年,尽管虎儿已超过自己,但找十邪报仇血恨,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如果知道黄天虎巧获奇缘,已练成了旷世武学,不知会作如何感想!

这天师徒二人坐在潭边垂钓,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直向山上驰来。

两人停竿侧目而望,其实马一踏入山谷,黄天虎就听到了,凝目一望,树叶的间隙中,他看到一个紫衫少女纵马飞奔而来。

不一会儿,少女已俏俏生生地站在两人三丈之外的草坪上。

见两人满脸惊诧,她也不理睬,秀眉一挑道:

“想必你就是‘烟波钓叟’吧!”

这话是对袁一鹤说的,钓叟肯定是一个老者。

语气甚是不敬,还有点火药味。

袁一鹤道:

“正是老朽,不知……”

紫衫少女打断袁一鹤的话道:

“我是奉我家小姐之命送信给你的。”

袁一鹤惊道:

“你家小姐?送信?”

紫衫少女不耐烦地道:

“你看就知道了。”

说完,手一摔,一封信向袁一鹤直飞而来,一别马头,眼睛的余光向黄天虎一扫,两腿一夹,向山下疾驰而去。

黄天虎自小和袁一鹤在“乳峰山”长大,除了偶尔被师父袁一鹤带到一些江湖朋友那里串串门,很少见到外人,更别说少女,不禁感到脸红耳热,很是不自在,可心里却感到特别兴奋。

这真是从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

又怕师父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赶忙心神一收,掉头去看信。

这是一封短笺,上面写着:

“三月八日亥时,鹿门山八角井边的大樟树下见,在此将和老贼了断大仇。”

字迹娟秀,显然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杀气。

袁一鹤手里拿着信,一片惘然,细想自己行走江湖数十载,自忖还称得上光明正大,与黑道邪恶之徒倒结下不少梁子,可从没与哪个女流有任何瓜葛。

从刚才紫衫少女的口气来看,说的是她家小姐还是一个姑娘家,那更是莫名其妙。

黄天虎见师父满脸不解,问道:“师父,这信是谁写的?”

袁一鹤沉吟道:“我也不知道!”

“那师父去不去?”

“怎么不去,想我袁一鹤一生光明磊落,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道上朋友的事。”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大仇?!只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才称得上大仇。”

黄天虎说道:“是不是那个被师父所杀魔头的女儿?”

袁一鹤道:“从刚才紫衫少女所称,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黄天虎道:“师父是说这小姐是江湖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袁一鹤道:“应该是大家族!”

转而又说:“三月八日就是今晚,我俩去瞧瞧就知道,何况我正准备带你到江湖上历练历练。”

黄天虎高兴得跳起来,满脸喜悦,神情雀跃。

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多想到师父所讲的云谲波诡的江湖去闯一番。

袁一鹤没在乎黄天虎的高兴劲儿,神情严肃道:“虎儿,在下山之前,我带你去拜祭两个人。”

“谁啊?!”黄天虎满脸惊讶。

“你跟我来!”

两人几个起落,转过山坳,到了一块空地。

青草丛立的空地,矗立一座孤坟。

袁一鹤将黄天虎牵到孤坟前,颤声道:“虎儿,这里埋着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亲,快,跪下叩头。”

仿佛如晴天霹雳,黄天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师父,你不是说我是个孤儿吗,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袁一鹤长叹一声,才将隐藏在心中十八年的秘密告诉了黄天虎。

袁一鹤鞠了一躬,悲声道:“黄堡主,马女侠你俩睁开眼看看,现在你们的亲生儿子黄天虎已站在你俩的面前。”

黄天虎虎目圆睁,眼眶充血,滚落两行血泪,趴在坟头放声大哭。

袁一鹤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就让他尽情地哭吧!这情真意切的哭声,令袁一鹤荡气回肠。

良久,良久……

袁一鹤拍拍他的肩膀道:“虎儿,现在我们应该想到怎样下山去手刃仇人,以慰你父母在天之灵。”

黄天虎一收泪,道:“不亲手杀了五邪,我黄天虎誓不为人。”

袁一鹤见黄天虎满脸杀气,心中凛然,这种神情不应出现在虎儿无邪稚气的脸上,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鹿门山也在陕西境内,属秦岭的一条支脉的主峰,山虽不高,区域颇广。

山中到处都是荒墓古坟,累累白骨,任由风吹日晒,霜欺雪盖。

夜幕低垂,星月不见,天空下起了霏霏细雨,漆黑的夜空笼罩着大地,像一口黑锅倒扣在鹿门山,几声夜鸦凄厉鸣叫,显得愈发阴森恐怖。

这时,只见两条高大的身影,冒着蒙蒙细雨,兔起鹘落,身形如风驰电掣,直扑山顶。

好快!眨眼工夫,两人已落在八角井边的大樟树下。

黄天虎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仿佛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神情,凝神道:“师父,没人啊!”

说完极目四望,身上的功力使他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

周遭一片死寂,只听见夜虫的鸣叫。

井水在黑夜泛着幽幽的白光,四周纯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坟场,齐膝的蔓草湿淋淋的。

轻寒料峭,人感到一阵凉意。

袁一鹤道:

“也许亥时还没到吧!”

突然,两人听到前面的古墓中发出“啾啾”的两声鸣唳,声音凄厉,令人毛发悚然。

不一会儿,便见古墓的穴口冒起一团白雾,紧随着白雾之后,两个像蟾蜍,通体雪白的四足怪物,蹲在穴口之处。

黄天虎不识此物,袁一鹤一见,顿时脸色大变,一拉虎儿的手,身形一晃跃出八尺开外。

黄天虎从没见到师父如此紧张,满脸疑惑,正要发问。

袁一鹤连忙捂住虎儿的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黄天虎从师父的神色中知道事情的厉害,忙跟着袁一鹤伏在草丛里,屏声敛气地注视着怪物。

两只像蟾蜍的怪物,蹲在穴口,甚是威风,交相鸣叫,腹部不停地鼓动,口中不断地喷出丝丝白雾。

虽然两人相隔得远,那白雾随风而散,两人闻得头昏欲呕。

黄天虎才知道那两怪物是一种极毒的毒物,所喷出的毒雾是一种含剧毒异常的毒气。

难怪师父神情骇然,于是伏在草丛里不敢动弹。

突然,四周的蔓草丛中,响起一片沙沙响声,蔓草向四周倒去。

天啊!成千上万的毒蛇,蠕蠕游去,由四面八方排列有序地向古墓游动。

黄天虎感到周身一阵冰凉,身体发冷,因为有无数的毒蛇从他身体上游过。

凉凉的,腥腥的。

饶是他自小在山林中长大,见过不少的毒蛇猛兽,但像今晚这么庞大的毒蛇阵,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要不是师父在一旁抓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叫,他早就跳起来狂奔而逃。

说也奇怪,这些长的、短的、细的、粗的,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毒蛇,从两人身上爬过时,竟熟视无睹,宛如两人不存在,像赶个什么集会,完成什么使命,争先恐后地向古墓游去。

不一会儿,沙沙沙地走得一条不剩,黄天虎感到满身腥毒,所伏的蔓草已倒了一大片,黏糊糊的,甚是恶心。

群蛇聚在古墓周围,不再游动,按各自的种类盘缠在一起,顿时,地上堆起一地的毒蛇,泛着冷冷的寒光。

群蛇伏在地上悄然不动,好像在等着什么。

两只像蟾蜍的怪物蹲在穴口君临群蛇,威风凛凛,颇有王者之风范,雪白的身体特别醒目刺眼。

群蛇惴惴不安,一齐注视着两只怪物,万头攒动,没有一点声息,连怪物腹部的鼓动声都听得见。

而两只像蟾蜍的怪物,静静地注视着群蛇,闪动着两只精光灼灼的小眼睛,然后发出“啾啾”两声鸣叫,样子像很满意。

注视半晌,霍地窜入群蛇之中,各自咬住一条金光闪闪的小蛇七寸。

好快!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其他的蛇如获大赦,忙不迭地四散而逃,顿时,沙沙之声大盛,蔓草乱动。

顷刻,一片空旷,群蛇去得一条不剩!

两只像蟾蜍的怪物,瞧也不瞧,叼着两条金蛇蠕蠕吞食,互相点头鸣叫,模样真是得意至极。

不一会儿,两只怪物肚子腆了起来,鼓鼓的,昂首发出“啾”的怪叫。

得意之时,嘴一张又吐出两团白雾,古墓前的蔓草立刻萎了一片。

好毒啊!看得黄天虎大张其嘴,久久合不拢。

两只怪物昂起头,将脖子扭两扭,正准备转身入洞。

忽然,一个苍劲的声音嘿嘿怪笑,身如鬼魅向两只怪物扑去。

伏在草丛里的师徒俩大惊,只见飞跃的是一个瘦骨嶙峋,形如僵尸的老叟,目射寒光,灼灼如电,带着一双皮手套,是从左侧的大樟树上飞扑而下。

黄天虎不识来人,但知道来人武功极强。

那两只怪物,剧毒无比,已有灵性,陡然惊觉,情知不妙,急掉转头,身形一躬,向黄天虎电射而来,一前一后。

“噗”的一声,钻进黄天虎的大嘴里,黄天虎只觉得咽喉一哽,借前一只怪物冲力,黄天虎吞到肚子里。

哽得黄天虎两眼直翻,差点掉泪。

原来情急之下,两只怪物把黄天虎大张的嘴认作一个洞穴。

黄天虎只觉身上一阵冷惊惊的,冒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半张嘴巴,感到恶心。

紧跟其后的怪物,见洞口忽闭,才知同伴已错入虎口,在黄天虎头上一顿,斜窜而去。

那僵尸老叟跟着后面又飞扑而至。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陡闻两声金属叮当交鸣的响声,一条白影,两道剑虹,自八角井一侧疾射而出,一晃即逝。

另一只怪物在黄天虎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黄天虎只闻到一股如兰似梅的馨香,头脑变得清醒。

多么奇特的香味,震人心弦,虽是淡淡的,但黄天虎的脑海中却留下永恒不灭的印象,馨香飘荡空际,这香味他似在哪里闻过,但又说不出来。

黄天虎不由痴了!

突然,面上一寒,一只明晃晃的钢钩已指到自己的面前。

一个咬牙切齿,气极败坏的怪物厉声道:

“臭小子,老子要你的命,喝你的血!”

黄天虎猛地回过神,一惊心道:这个老鬼,我又没挖他的祖坟。

伏在一旁的袁一鹤眼见爱徒要吃亏,情急之下,鱼竿一晃,迎面戳向僵尸老者,喝道:

“‘蜈蚣毒叟’别欺小辈,老夫正要找你!”

“蜈蚣毒叟”四字一入耳,黄天虎不禁心忖:这老鬼不正是害死我父母的五邪中的“四毒”之一!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

黄天虎怒火狂燃,“无极宝剑”弹鞘而出,一道寒光电掣而出,直指“蜈蚣毒叟”胸前的破绽“天突穴”。

事出突然,“蜈蚣毒叟”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成名绝技,会被人一招击破,怎抵得住这致命处,在防不胜防的一击下,“扑通”一声,瘫倒在草蔓上。

“蜈蚣毒叟”满脸惊恐骇然,站在一边的袁一鹤更感到不可思议。

“蜈蚣毒叟”乃十八年前武林十邪中的四毒之一,一身功力已臻绝顶,在武林中是可数的顶尖高手。

谁知道,重出江湖的黑道高手,竟如此不堪一击,被刚出道的虎儿一击而倒。

何况虎儿刚才一击也并不高明,只是迅猛而已。

其实袁一鹤哪里知道,就是极强的高手,经黄天虎不经意的一点,也会摔落在地,根本没有还招之力。

因为他点的刚好是“蜈蚣毒叟”的破绽,就像一个有武功的人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样。

要不是黄天虎心念所动,想要留下“蜈蚣毒叟”的活口,“蜈蚣毒叟”早就上了黄泉之路。

虽然黄天虎劲力一缩,剑尖偏离他的“天突穴”,但“蜈蚣毒叟”还是被他强大的内力震得心血上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没有点血色。

黄天虎虎目圆睁,提起“蜈蚣毒叟”正要发问。

蓦地划空响起一缕箫声,使他情不由己地突然停手,脸露惊骇之色,侧耳倾听。

箫声悠悠传来,音韵铿锵,悠扬顿挫,启人遐思……

忽而,音韵趋转高亢,扶摇直上,犹如鹤唳凌空,响彻云霄,又宛如铁马金戈,啸声遍野,充满豪壮之气。

接着,音调转为平和,如弹唱圣音,听者顿觉心地一片空明……

渐渐,终趋低柔,如小桥流水,其声淙淙,又如珠落玉盘,充满一片诗情画意的高雅境界。

箫声在夜空回荡,经久不息,余音袅袅。

三人被如泣如诉的箫声引于忘我境界,木然痴痴。

赫然忘了刚才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袁一鹤抬头观天,正是亥时。

好准时,山下忽地出现两盏风灯,在这寒风细雨中,忽明忽暗地摇曳,飘忽间已上了山顶。

两个侍女打扮的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紫衫,其中一个正是送信的紫衫少女,这黄天虎认得,中间簇拥着一个红衣少女。

依这红衣少女婀娜匀称的身材看,顶多不超过二十岁,一头乌黑的秀发像瀑布般飞泻而下,柳眉妙目,脸如粉雕玉琢,瑶鼻,樱唇,真是绝色天香。

唯有眉宇之间笼罩一层杀气,敛着一片怒恨。

黄天虎心道:“真是神仙姐姐下凡!”

袁一鹤暗想:这是谁?我可从未见过……

正想之间,红衣少女冷“哼”道:“‘烟波钓叟’,你倒蛮守信用的啊!”

说完,冷眼逼视着袁一鹤,而从没向黄天虎和“蜈蚣毒叟”瞟一眼,似乎当他俩不存在。

袁一鹤精光灼灼地凝视着红衣少女。

好冰冷的眼光!

“不知姑娘邀老朽到这荒山了断什么大仇?”

红衣少女先不忙答袁一鹤的话,反问道:“心中有鬼,还请了两个帮手,哼!”

袁一鹤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姑娘大可放心,这位是老朽的徒儿黄天虎,这位是刚被小徒捉拿的四毒之一‘蜈蚣毒叟’,完全与我俩无关。”

红衣少女听了一惊,“哦”了一声,满脸诧异,两道冷光向黄天虎扫来,满脸不相信。

十邪中的四毒人物,功夫内力已到绝顶,能被你徒弟捉拿,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这一看,不由将眼光停在黄天虎的脸上。

一张多有棱角的脸!

虎头虎脑,黑白分明的星目不掺杂一点尘世之色。在以往,别的江湖年轻少侠看到红衣少女,无一不露出一脸巴结讨好的色相,或是故作高深莫测的情圣相,她为那些人感到可怜。

而这个少年的星目间流露出完全是对她的美艳发自内心的赞美眼神,一种纯真的称赞。

这种从没见过自然无邪的眼光使她芳心一震,脸面微红,不禁与他赤裸裸火一样的眼光相遇,连忙别过脸去。

幸好灯光摇曳,大家倒没注意到她神情之间的变化。

她将眼光移向被黄天虎捏抓着的瘦老头,不错,是“蜈蚣毒叟”,只是不是以往那个气焰嚣张的“蜈蚣毒叟”。

耷拉着瘦瘦的脑袋,痛苦地呻吟着,萎成一团,被黄天虎提着像一条死蜈蚣。

尽管黄天虎为红衣少女的容貌倾倒不已,但觉得红衣少女对师父说话的口气极是不敬,简直含有侮辱轻视之意。心中怒气一生,忍不住虎着脸呵斥道:

“哼,一个女孩家,不在家里插花绣朵,把我师父老人家大老远地叫到这荒山野岭,搞什么鬼?”

黄天虎话声未完,猛闻一声娇喝道:“你以为你是谁?敢教训我家小姐,小心姑奶奶割掉你的舌头!”

呵斥的是送信的紫衫少女,声音尖锐,像连珠炮。

黄天虎赶紧一缩脖子,做出一个害怕的样子,怪声道:

“哟哟哟,慢慢来,不要呛着了,小小年纪就要做姑奶奶……”

若在平时,袁一鹤早就开心大笑,但这种气氛不合适,忙喝道:“虎儿,不得无礼!”

黄天虎赶忙禁声,朝紫衫少女吐了吐舌头,将她气得杏目圆瞪。

红衣少女强压笑意,今天晚上本来是约杀父仇人报仇的,没想到碰着一个精灵古怪的少年。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怎么像个孩子?

难道世上真有这样毫无烦恼的人?

袁一鹤喝住黄天虎之后,朝红衣少女一抱拳道:“拙徒生性顽劣,冒犯姑娘,请不要见怪。”

红衣少女没有回答,心想:有什么见怪的,我倒还有点羡慕,不像你这老奸巨滑、笑里藏刀的人,杀了我父亲,还故意装糊涂。

眼光转向袁一鹤,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袁一鹤像没听见一样,续道:

“请问姑娘贵姓芳名,与老朽有何过节?”

红衣少女眼露杀机逼视着袁一鹤,语声颤抖道:

“过节?老贼!本姑娘叫柳红燕,一剑平柳正华是我父亲,你该明白了吧!”

黄天虎听到少女骂师父叫老贼,大怒,正准备破口大骂,忽然感到肚里一阵剧痛,赶忙捂着肚子。

心里大惊,刚才我可把那剧毒的怪物吞了一只,会不会将我毒死。

这样一想,不禁背脊发冷,冷汗直冒。

忽地,他感到有一种要拉屎的感觉,身子一晃,叫道:

“师父,我想拉屎,这姑娘说话好臭!”

话未说完,人已拉着“蜈蚣毒叟”飘出七八丈之外,消失在墓地后面。

两个紫衫少女见他暗骂小姐说话放屁,正想飞身而上捅黄天虎两个窟窿,但又搞不清他是真拉屎,还是假拉屎,如果是真的,一个姑娘家多不好意思。

袁一鹤对黄天虎的行径倒是见怪不怪,只是觉得有点过分。

听到柳红燕报出姓名,不禁感到诧异地“哦”了一声道:

“原来是柳大侠的掌珠,失敬,失敬!”

双手微一抱拳,接着说:

“老朽实在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还是请柳姑娘直说吧!”

柳红燕柳眉一挑,冷笑道:

“老贼,事到如今,你还装疯卖傻,三个月前,我父亲就是被你害死在这里,我就不相信你忘记得这么快!”

“一剑平”柳正华是江湖上成名的三大剑客之一,遇敌时总是平胸出剑,一剑封锁,迅如闪电,从不刺出第二剑,因此,江湖人称“一剑平”。

袁一鹤虽然从未与柳正华谋面,但对他神交已久,景仰得紧,怎么会害了他呢,即使想害他,功夫上也未必过得去。

何况三月前,他和虎儿还在“乳峰山”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从未下山一步,又怎么去杀柳正华。

这是一个可怕的误会!

一阵惊愕,袁一鹤随即神情泰然地说:

“柳大侠身遭不幸,我袁一鹤深感难过,但这一切与老朽无关!”

这句话本是发自袁一鹤的肺腑之言,但听在柳红燕的耳朵如讥讽和嘲弄。

银牙一咬,娇躯一扭,手一甩,一块明晃晃的东西向袁一鹤射来,冷笑道:

“老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袁一鹤手一挑,将东西接在手里。

“啊!”

一声惊叫,玉佩,这是袁一鹤的母亲从小就挂在他颈上的玉佩。

袁一鹤家以前是个大户人家,为了祈祷他长命百岁,生下就在他脖子上挂了一块白玉。这是一块纯天然的白玉,两面各刻着:“袁一鹤”和“长命百岁”。

袁一鹤一直将它当护身符戴着,八十年来从未离颈。

就在前四个月在江湖朋友家喝酒,一时高兴多贪了几杯,醉倒在回家的路上,回到“乳峰山”才被虎儿发觉,玉佩不见了,为此心里一直难过得很,像害了心病。

现在突见爱物,不禁“啊”的一声惊呼,愕然退了两步,望着柳红燕,急问道:

“这……玉佩!怎么在姑娘手中?”

柳红燕从袁一鹤惊愕的神情中,更加深信不疑,袁一鹤就是她的杀父仇人!

惨然冷笑道:“老贼,我父亲死时手里还抓着这块玉佩,如今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纳命来!”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柳红燕头一低,娇躯微扭,手中的长剑划起一道金虹,电掣般刺向袁一鹤的腰际。

这一剑出手快捷,身形利落,如飘风闪电,颇有“一剑平”的遗风!

袁一鹤听了柳红燕的话,心里明白,玉佩的遗失并非偶然,自己中了歹徒之计。

这嫁祸于自己的歹徒,肯定有所图!

袁一鹤头脑中瞬间闪出许多形象,但不知这歹徒是谁?

自忖在武林中,不管是自己还是柳正华,绝非泛泛之辈,乃入武林顶尖高手之列,歹徒能窃得自己的玉佩,既是乘自己醉酒后得手,倒也没什么好奇怪,但能害死“一剑平”柳正华,显见这歹徒武功身手已是绝顶。

这绝顶高手,为何不乘我醉酒之机杀了我?而去绕一个大圈子嫁祸我……

袁一鹤虽然久历江湖,对此还是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怔怔地站在那里,瞪着眼睛望着柳红燕。

忽然感到腰间一寒,回过神,柳红燕的长剑已沾到自己的衣服。

袁一鹤大骇,连忙身形一晃,疾退八尺!

柳红燕一击不中,足一顿,衣衫飘飘,一声娇叱,身子持剑平飞,金虹暴射,跟着疾退的袁一鹤暴扑而进。

柳红燕虽然得柳正华真传,身手甚是不凡,但袁一鹤乃江湖成名人物,数十年的功力,何等深厚,柳红燕怎是他对手。

但袁一鹤知道这其中是个阴谋,柳红燕猛攻疾扑,志在报仇,一腔愤怒,出手辛辣,他理解柳红燕这种心情,所以只守不攻,展开“鹤啸九天”的轻功左闪右避。

柳红燕死命狂攻,已红了眼,招招指向袁一鹤的要害。

可总是招招落空,才感到自己和仇人功力相差太远。

“父仇不共戴天。”柳红燕明知自己不敌,更加不可理喻对袁一鹤疯攻猛打。

急怒攻心,一声娇叱,长剑舞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刺袁一鹤的胸膛。

袁一鹤心道,这姑娘不分青红皂白,这般不可理喻,出手如此狠毒。

心念之中,正要使出“七十二式鱼竿”教训教训这已失去理智的姑娘。

突然,感到眼前一花,黄天虎提着“蜈蚣毒叟”从柳红燕的剑光中下落,手胡乱一指,柳红燕跌坐在地。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

柳红燕的狂追猛杀,舞起满天的剑光,黄天虎这一落,身子刚好落在剑光空隙之中,手指点到柳红燕的其中一处破绽。

因为柳红燕功力还不到火候,在黄天虎眼里更加破绽百出。

柳红燕防不胜防,仰面跌倒。

事出突然,在场包括袁一鹤在内,四人都脸色大变!

同类推荐
  • 魔兽战神16:古域天界

    魔兽战神16:古域天界

    掌命之神战无命被害,跌落凡间,神性尽失。若欲重返天道,必须从凡人开始修炼,百战成帝,千战成神,登顶战神巅峰;跻身仙界,历劫成帝,净化神兽鲲鹏血脉;飞升神界,修得五行圆满,九道大成,掌控天地规则,破碎虚空,方能重返天道。如若百世之内,战无命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返回道界,那等待他的就是魂飞魄散。轮回路上的九十九世,战无命都生活在莫氏家族的阴影之下,莫氏家族,一个无人知晓却无处不在的神秘家族,上抵神界,下达凡间,遍布各大星域,渗入各大宗门。战无命与莫家有宿世杀身灭族之仇,仇深似海、不死不休!第一百世,战无命重生归来。这一世,他,要为自己复仇!
  • 神厨娘子

    神厨娘子

    我,邵若萱,神厨徒弟,做的烧卖天下第一。因一次意外落水,莫名成了一只多情大学士的正室娘子,虽然是会轻功的快递小哥的VIP顾客,虽然是饭馆小东家的暗恋对象,虽然烧卖一举夺得了天下第一!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俗话说未同执手,何以同白头?于是在漫漫休书路上下求索,休书不得,奋斗不止!
  • 女王重生:神秘七美男

    女王重生:神秘七美男

    贱男欺骗我?送他下地狱!闺蜜背叛我,镇你三百年!连亲生妹妹都有份害我?清理门户,重振家门。这一世,蠢货小透明变身美女学霸,跌破所有人的眼镜。蛮横少女变身家族荣耀,冷血家人追悔莫及。爱我的人,给他荣华,害我的人,踩他三生!金钱与欲望,权力与美男,玩弄鼓掌之间。名门公子,极道少爷……一路桃花开,谁能引女王倾心?玩转校园,变身最强女王!(超级苏的女强文)
  • 春风十里,不如你

    春风十里,不如你

    他,桀骜不驯,她,心纯如水。连职业都登对的他们,“革命同志”关系却处不好。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欲恋而她不懂。时光轮回,岁月苍老,这世上,谁与你依约地老天荒?愿似这样,陪伴你,温柔到老——
  • 水北天南

    水北天南

    初入职场的叶安之与青梅竹马的师兄关旗陆重逢,年少时朦胧的爱恋逐渐苏醒。浓烈的牵挂萦绕在两人之间,可这一切并不是那么顺利。几次误解争吵让安之不再信任关旗陆,而关旗陆也一次次在放弃的边缘挣扎。是洒脱放手还是不甘忘记,他与她,又会怎样抉择?
热门推荐
  • 漫画人生  幽默大师——方成传

    漫画人生 幽默大师——方成传

    他是享誉海内外的漫画泰斗,也是新中国举办个人漫画展的第一人,其代表作《武大郎开店》已成为漫画史上的里程碑。他潜心钻研幽默三十年,成为中国系统研究幽默的第一人,其研究幽默的深度与广度,全世界至今无人企及。 他一生经历丰富,历经苦难,但他却把坎坷的一生变成了幽默的、艺术的一生。他就是幽默大师方成。本书主要讲述了方成的漫画人生。《方成传(漫画人生幽默大师)》由张维著。方成,中国当代最具代表性的漫画家之一,与漫画家华君武、丁聪被并称为中国“漫画界三老”。这位享誉海内外的中国新闻漫画的泰斗,一生创作了大量优秀漫画作品,于1980年在北京美术馆举办漫画展,成为新中国举办个人漫画展的第一人。他在水墨漫画的创作上做出了有力的探索,他的作品如一面时代的镜子,亦如一把社会的解剖刀,直指社会弊端。其代表作《武大郎开店》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 这位老人的一生,活得很精彩,诚如凤凰卫视《名人面对面》栏目采访方成时的开场解说词所言:“一位九旬老人,用画笔影射世间百态,用幽默抚慰春夏秋冬,而他曲折的一生更是20世纪整个中国社会变迁的缩影。精神矍铄、谈笑风生,一面时代的多棱镜,一把社会的解剖刀,见证、欢笑与淡定。”《方成传(漫画人生幽默大师)》主要讲述了方成的漫画人生。《方成传(漫画人生幽默大师)》由张维著。
  • 重生修仙我为王

    重生修仙我为王

    穿越到全民修仙的异界,莫离暗暗告诫自己:低调发育不要浪。但他的手机中却传出一个声音:君子没有隔夜仇,一言不合就动手!修仙王者群:158697792
  • 家有一个兵

    家有一个兵

    大清早,九兰刚进茅房解裤带还未蹲下,低矮的土墙外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家有一个兵,我是光荣军属呢……是疯家公老木在嚎!九兰差点尿了裤子,胡乱系紧裤带飞奔出茅房就傻眼了,已疯十余年的家公独自住在老木屋里,近几日感冒卧床不起,昨晚还大病恹恹的,今早行动奔走怎么就如常人?况且,他怀里还抱着红木箱子。红木箱子可是小牛的命根子,谁也不能乱动,包括九兰。小牛用油布把箱子包裹起来塞进床底,自己也从未打开过,挂在扣皮上的那把锁已生了锈。九兰惊魂未定,她刚从房间出来进茅厕,老木轻飘飘的就来了,鬼神一样。
  • 谁敢抢朕的女相

    谁敢抢朕的女相

    皇上的宠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宰相,竟是女儿身,消息一出,有人傻了,有人笑了,有人怒气,有人哭了;他,一国之君,最高兴的事就是趁她不备时偷摸她偷吻她,还…他,一国大将军,公事私事总爱找她的茬,不为什么,只因他喜欢;她的心最后沉沦了,究竟为谁沉沦?他?还是他?又或是他?乱了,这一切都凌乱了。片段欣赏“他就是你说的精心准备送给朕的礼物?”“是,他就是此时最当红的男伶,绝对可以满足皇上。”“他不行,你行。”男子邪魅一笑,大手一拉,某人直接掉进男子的怀中。片段欣赏“朕听闻有一种方法可以医治爱卿的怪病。”“还请皇上赐教!”“女子男养,男子女养,可以祛除怪疾,只要爱卿穿上这一套女装三日,相信爱卿的怪病很快便会痊愈。”男子挑高眉头,眼底尽显邪恶的笑意。片段欣赏“皇上有旨,多罗郡主才得兼备,与慕容宰相实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今特赐婚给慕容宰相为妻。”“臣接旨,谢皇上隆恩。”好,只要她敢嫁,她就敢娶。
  • 兽王·宇宙战场

    兽王·宇宙战场

    一年后,三人和其他星球的强者们都被送到了绝望战场。这是一片广阔的星域,守护者联盟在这里设立了抵御邪恶智慧种族的防线,每一年、每一天这里都在发生战争,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并不容易,想在获得足够的资源炼制属于自己的守护碑更是难上加难。只有成功炼制守护碑的强者才有资格进入守护者联盟。兰虎、柳远藤、苏尔他们三人究竟能不能成为守卫者?他们将面临怎样强大狡猾的敌人?他们将会有什么样的际遇?而失去了力量的独孤奇,他的道路又在何方?……请拭目以待《兽王》第十八集——宇宙战场!
  • 评琴书屋医略

    评琴书屋医略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家赋

    家赋

    曹多勇,一九六二年生,供职于安徽省淮南市文联。先后在《人民文学》、《当代》、《十月》、《中国作家》等刊发表小说若干,作品被《小说选刊》、《新华文摘》、《中华文学选刊》、《中篇小说选刊》、《小说月报》选载。长篇小说《美丽的村庄》(与人合作)获中宣部第十届(二〇〇三——二〇〇六年度)“五个一”工程奖。中篇小说《好日子》获二〇〇三——二〇〇四年度安徽文学奖。短篇小说《塌陷区》、《这日子应该平静似水》分别荣获第四届、第五届全国煤矿文学乌金奖。著有长篇小说《大河湾》、《找活》等。二〇〇四年毕业于鲁迅文学院第三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这是神赐的本能,在人类家庭成员之间形成了天然的相互依存性,在每个人身上都产生一种奇妙的归属感。若每个家庭成员都按照神的模式去做,就能真正体会到家庭的安全与温情。
  • 轮回千年:倾世女娲红颜劫

    轮回千年:倾世女娲红颜劫

    她一朝穿越,却为天命而生,宿命之间徘徊左右;他真心相伴,愿得一人心,却终究抵不过天道作弄,可他却不信这天命;魔道妖道又如何,我要用这剑逆天而行!不斗不相爱,一斗疯狂爱,且看霸道男如何捕获女神心!
  • 凤挽苍澜:至尊大小姐

    凤挽苍澜:至尊大小姐

    【完结】大小姐很狂。炼丹修灵打怪兽,神兽开路,渣渣滚开;神丹在手,天下我有!男人凤眸微眯:“她嚣张?抱歉,我惯的。”大小姐很傲。披荆斩棘斗神魔,异界重生,凤星临世;纵观三界,唯我称雄!男人勾起薄唇:“她杀人我放火,她抢劫我磨刀,她闯天下,我陪她上刀山下火海,共赴黄泉!”当她终于认清自己的心,已经被修长双手揽入怀中,男人邪魅一笑:“乖……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男强女强身心干净宠文1V1,读者群:194628642】【新文《99度深爱:早安,竹马先生》这边戳——】
  • 追梦幻晴恋

    追梦幻晴恋

    情歌王子:松开她的手,傻傻地看她远走。也许这样,能让自己更好接受吧!或许一开始自己就应该明白她的苦心,不应该继续盲目的追求,到最后,也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吧?冰雪公主:三年了,还是要分开,曾经多少的浪漫,甜蜜,尽管里面渗入了那么一个情歌王子,也都化成了回忆。或许,自己所欠他的,唯有未来再去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