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潇雅觉得自己今天虽然有点倒霉,但总体运程蛮不错。在天奕的面试很成功,她第一次觉得大企业的HR还是有点人性的,当然,得先感谢小王子特地把她安排给这个面试官面试。
大学四年,她在CSUFS学到的东西不多,商务英语她半点也不敢兴趣,当年报这个也是迫于石靖堂给她的压力。但是,她的英语口语相当的好,还是英式发音,再加上二外日语学得还可以见人,所以今天她在面试官前充分展示了她的语言能力。而且多亏小王子的情报,她投其所好,侃侃其谈,貌似已经征服了面试官MR.MP。
当她兴高采烈地走出办公室时,她看到焦翔走进对面的办公室,不由哼了一声!
别人面试,他也面试!还和她同一间公司!气愤!
最好失败!
所以说,最毒妇人心。
小王子走到她面前,推她:“小鸭,今天你差点迟到了!”
“我出门遇到鬼!”
“啊?”小王子摸摸她额头,“你还好吧?”
“好个P啊!你要吃饭了?我们吃饭说!”小雅回神。
“好,那我们走吧!”
“对了,”小雅截停他,指指刚才焦翔走进的办公室,问道:“那个办公室,是面试什么职位的?”
“好像是法务部吧!”
“哦!”小雅忽然想起,那个所谓的高材生,读的是全国名校京大的法学院。
京大又怎么样?还不是和她抢饭吃!哈,小雅想到这里 ,顿觉解气。
“还走不走啊?”小王子站在电梯里催他,她赶忙跑过去,就在这时,她觉得背后阵阵发凉,扭头看去,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正看着她,见她回头立刻收回视线。
“刚是谁?”小雅问。
小王子不怀好意地笑,“那个你得小心了,是人事部经理。”
“哦!那可是。”
“还有,”小王子提醒她,“你的职位,本应属于他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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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常一样,他们吃饭的地方,又是味千拉面。
“烦不烦啊,吃了十多年,不是寿司就是拉面。”周潇雅一推菜单,她都可以背出来了。
“哪有十多年!也就七八年!快点,我等会还要回去上班!”王梓霄不理她,依旧翻开餐牌点餐。
“唉~”周潇雅叹了口气,“照旧吧。”
王梓霄不依不饶地寻找新菜式,周潇雅无聊极了,把目光焦点汇聚在他身上,往事就呼噜噜地在脑海里滚过来。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周潇雅想着,眼前就浮现出那个小小男孩的孤独身影。
当时她11岁了吧,那件事发生一年后,她不像过去那么活泼,以前粘着一起玩的小朋友也变得生疏。那时,她变得很喜欢看竹子,一个人跑到家附近的竹林里,静静看竹子,一看可以看一两个小时。
王梓霄就是在她看竹子的时候进入她的世界。
竹林是公用地方,但是来的人不多。这对她而言,是一块秘密宝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冒了出来。她仰头看竹时,他就坐下竹下的石凳上看地。她不理他,他也当她不存在,各有各的天堂,各有各的天空,互不干扰。
陪着他的,还有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每当他坐下,那个男人就站在离他五米处看着。三个人各看各,各玩各,直到有一天,她迟迟未归,石靖堂出门找她时,才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石靖堂找到她后和那个中年人交谈了几句,目光在小雅和小王子之间来回。后来在饭桌上,石靖堂告诉她:“那个男孩,有忧郁症。“
她很好奇地问:“哥哥,什么是忧郁症?”石靖堂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怜爱的眼神看着她,摸摸她的头,说:“小雅,可以的话,就跟那个小哥哥一起玩吧。”
她对石靖堂的话惟命是从。第二天,她就带了一只加菲猫玩偶过去,可他没理她。后一天,她带了故事书过去,他照旧发呆。再后一天,她拿了机器人过去,他看了一眼,继续低头。
直至到有一天,她说,我借漫画给你看吧,很好看的。他抬起头来,白皙的脸孔,眼睛的瞳孔是咖啡色的,嘴唇粉嘟嘟的,样子很漂亮。
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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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从漫画书开始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12年了。
在这12年里,她和他,分别成长。
他从俊美的小男孩长成现在英俊的小伙子,她从懵懂的小女孩长成现在撒赖的丑小鸭。他已不再忧郁,眉宇间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她已不再迷糊,面容上写满淘气的痕迹。
性格虽变,但某些东西依然存在且越显细水长流,例如他们的,感情。
12年里,她伴着他,他陪着她。
她记得,初二那年,她拿着小刀架在他脖子上:“你到底帮不帮我签名!签名!”那次她数学考了56分。
她记得,她弄坏了他的MP4,然后哗哗大哭,他鄙视地看着她:“你就装吧你就装吧!我就知道你等会会偷偷拿去修然后把它贪污!”
她记得,他的毕业晚会上,她主动要求当他的家属出席。但是一转身,她竟朝他要钱:“今晚三陪费五百块。”
这些年,他陪她疯陪她癫,毫无怨言。她也曾怀疑过他们之间是否有暧昧的情愫,而他则蔑视地说道:“你有见过喜欢的人和别人分手了,自己哭得比她还伤心吗?”
呵呵,那时其实她已经大学二年级了,而他则大三。她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叫于一鸣,她在笔记本上写满了“一鸣惊人”这个成语。
后来,石靖堂知道了,从美国打电话来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第二天从大洋彼岸赶回来对她实行禁足,一个星期才放她回校。
她深深地爱着石靖堂,却又从头到脚地惧怕着她的这个哥哥。莫说恋爱,她连暗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对着最好的朋友嚎啕大哭。
她趴在王梓霄的背上,对天长啸:“我的于一鸣我的于一鸣啊~~~”
而王梓霄被她的指甲抓得泪流满面:“再吼我等会要了你的命!!!!”
她和他是如此亲密,亲密到一起自助旅游,一起分享秘密,一起肩并肩,手牵手地走过这12年。
有一次,周潇雅和王梓霄从味千拉面馆走出来,很自然地,她挽着他一起走。遇到一个熟人,是大学同学,那人问:“嘿,原来你们还没分手啊?”
两人相视一笑,她和他,从不分手。
她和他之间,对彼此的信任和依赖,比情侣还要紧密。要不,他怎么会以昊阳二公子的身份,让她走后门,送她进入这间大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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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雅!发呆?说说你今天早上遇到什么鬼?”小王子点好菜,叫醒走神的周潇雅。
“哦!”周潇雅回过神来,立刻龙精虎猛地向他告状。“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害我高中3年有2年丧失尊严、不得不活在自卑与痛苦中的人嘛?”
“噗…”小王子喷出一口绿茶,“原来你还有尊严啊?”
“认真点!”小雅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小王子不得不端正坐好,洗耳恭听。
“今天我看到他了!”于是,小雅就把早上公车意外的经过告诉小王子,末了,还加一句:“浪费我一条好好的香蕉啊啊啊啊!”
小王子啧啧称道,“原来就是他!我还说他当年真厉害,金睛火眼啊!不仅抓住现象,发现你是一只鸭子,还透过现象看出本质,看到你是母鸡…行行行!你别龇牙咧嘴了,我错我错,别咬我。”
“哼!”
“那后来呢?怎么解决?”
“还能怎样,我自然不会赔的,更别想我会主动掏钱拿去干洗,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在真理与正义并存的这个世界上,他还能跟我计较吗?”
“小雅,那可是阿玛尼啊,你真狠心!所以后来人家不仅不要你赔还不用你洗?难怪我看到那个香蕉哥哥是穿着衬衣进去面试的。不过他的气质真好,就算是只穿衬衣都比你全副武装好看。”
“王梓霄,你去死吧!“周潇雅拿起茶杯就想泼,王梓霄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幸好我还没帮你斟茶!”
“今天你请客!”
“又是我?你找到工作不是应该你请吗?好好好…你别学小狗,我请就我请。”
“噢对了小雅,如无意外你明天就会过来签约,星期一上班。要工作了,要认真点,懂事点,干一行爱一行。”
糟糕,小王子开始扮演益友角色,代替石靖堂教训她了。
周潇雅觉得头大…
“你别光点头不吭声,我也是为你好。你看你之前都干啥了,虽然我也不咋的,还是靠父母的关系才进来这里,但我可是努力地工作。你呢?气得阿姨老了好几岁,还有靖堂哥,差点又从美国回来逮你……”
“嗯嗯嗯嗯…”周潇雅表面上在认真地听教,心里却在呼喊——“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寿司。”
“在公司,要精明一点,我不能时时刻刻保住你的。尤其是人事部经理,我想他会着重看住你,你别在他面前耍脾气…你能进来是靠我介绍,但主要是自己通过了MR.MP的面试,所以没必要妄自菲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周潇雅听着,的确很感动。但她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她听这些话已经听了十多年的情况下。所以接下来,她只能制止他——
“我知道了!我现在对天起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你,小王子的大恩大德!”她握紧拳头,眼里隐隐约约地出现泪光:“所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啊,东西来了,我们吃吧!”
小王子无语地摇头,她最擅长的,就是岔开话题。
“还有…”
“还有啊?”小雅崩溃地捂住耳朵。
“最后一句,别去惹那个香蕉男,我觉得他不像是法务部那边的。”
“哦!我还不至于自己找自己麻烦,不过你说他不是法务部的我可不信了,难道他还能是人事部的?”小雅咬着明太子沙律寿司,不置可否。
小王子撇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