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环与孟轩入宫这一住,便是好几个月,直到十个月后,宫里来人说是公主驸马要回府了,让府里众人准备起来,张伯张妈也不知道是要准备什么,只道是准备饭食罢了,却不知是公主与驸马回府时,江环被人搀扶着从轿子里出来,怀身带肚……
“公主,这是……”
“府里的人还不快快前来道喜!公主与驸马爷有后了!”
宫里的宫人带头跪下道喜,张伯张妈一脸诧异,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与宫人一起下跪道喜。
“公主快要临盆了,宫里又派了许多宫人来府里伺候,你们都要仔细伺候着,不可有闪失!”
领头的宫人说着话,门外一大批太监宫女涌进府里,宫人看着府里大批宫人,心满意足,便开始吩咐他们办事,
“快!扶公主回屋休息!”
两个宫人要去搀扶江环,江环不依,看了一眼张妈,张妈正要上前,却被两个宫人拦住,
“公主殿下,我们来伺候你吧!”
江环脸上有些怒气,只是身怀六甲,不好发作,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江环,这时也只能被人搀着,小心翼翼的回屋。
孟轩站在一旁神色忧伤,也没有多言语,只是回了书房。
张伯张妈实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府里的气氛异常的紧张压抑,宫里的宫人们看着是和和气气,可是却暗自发作,不多时日,府里先前的家丁就所剩无几,全部换上了宫里的人,江环身边时刻都有人跟着,宫里的御医也是每隔一个时辰便来探视一次,公主府内外都是重兵把守,江环坐在屋里,闭眼不语,孟轩想来看看江环,也被宫人拦在门外。
又过了十日,当夜,江环临盆,府里的宫人太医也不紧张,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接生,可却急坏了孟轩,张伯张妈,可是他们又不能去看江环,所幸,子夜一过,江理便降生了。
张伯张妈高兴的不知所措,宫里的太医急急忙忙回宫复命,只是孟轩神色忧伤,他不顾宫人阻拦进了江环房内,江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暗自垂泪,仿佛刚从鬼门关回来,孟轩坐在一旁不多言语,静静的陪着江环。
江环生产后也是每日被宫人围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江环每每想要发作,宫人也只是说全是陛下旨意,叫好好伺候公主,公主好好在府里相夫教子,北疆之事不必过多操劳。
江环无法,只能每日躺在床上好生休养,这一天天的对于江环来说真是度日如年,生无可恋,直到一个月后,北疆军情告急,江环不顾众人反对,披盔戴甲,重回北疆,这一走,又是一年。
江环离了京,府里便还是宫里的宫人说了算,张伯张妈也不在意,只是陪着驸马爷孟轩一起照顾小王爷江理,府里,孟轩几乎不再读书写字,每日只是抱着江理在大门前张望,小王爷江理一天天长大,已经会走路说话了,也没见江环回来。
一天孟轩抱着江理又在门口张望,忽而听见马蹄声,孟轩眼前一亮,果然江环回来了。
江环比起离京时消瘦了许多,也不似从前那般威风赫赫,江环下马站在门前片刻,也不去看孟轩与江理,径直往府里走去,却在这时,江理断断续续的叫了起来:“妈……妈……”
江环停住了,目光呆滞,神色黯然,许久才回过神,转身去抱江理,
“阿理……”
江环抱着江理,看了看孟轩,
“驸马可好?……”
“好……”
江环在府里呆了五日,便又回了北疆,这一次,江环没有走很久,两个月后,便回京,过年,第二年,第三年,江环和之前一样,两三月便回京一次,王府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的日子。
第三年十一月份,京城里异常热闹,因为这一年是小太子江瑾十岁生辰,京城内外张灯结彩,欢天喜地。
先帝特地让江环回京,命江环带着孟轩与江理一同进宫,为太子过生辰。
生辰当天,大殿之上,百官齐聚,热闹非凡,先帝江瑞与百官饮酒作乐,许久看了看江环,又看了看江理,脸上露出一些耐人寻味的表情。
“太子!”
江瑾起身,
“父皇!”
小太子江瑾,虽才十岁,却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身姿挺拔,容貌俊秀,好一个东宫太子。
“太子快去给你姑父姑母敬酒!也看看你那小表弟,这也是你们兄弟二人第一次见面!”
江瑾望去时,江理刚好抬头,小王爷江理才三岁,已经长得极像江环与孟轩,唇红齿白,文质彬彬,只是,江理眼神却不像江瑾一般,神采奕奕,倒有些忧伤难测。
江瑾伸手去拉江理,
“阿理!”
江理起身,
“太子殿下!”
“阿理不必这般客套,叫我王兄便好了!”
“王……兄……”
江理支支吾吾半天才叫出口,这也是江理第一次叫江瑾王兄。
“妹妹,你看,他们兄弟俩倒是亲热的很!”
江瑞看着江环说话,江环笑而不语,
“环儿,阿理现在可认得字了?”
江环看了一眼江理,
“认得一些。”
“那好,朕有个想法,不如让他兄弟二人比试一番如何?”
“皇兄,阿理还小,恐……”
“无妨,只是比些简单的,助助兴便好!”
江瑞起身,
“不如?让他二人背诗,我们指定一字,让他们背出带有此字的诗句,如何?环儿,你先来指定一字!”
江环无法只得起身,
“那臣妹就先指一字,便是鲜花的‘花’字先开始吧!”
大殿之上,江瑾与江理,不知所以,开始背诗,虽是江理小些,可是也背了不少诗,与江瑾背了数个回合也未分胜负,不过,到底江瑾年长几岁,背的自然也多些,终是江理败下阵来。
江瑞大为愉悦,
“环儿,再比一局如何?”
江环思索了片刻,
“皇兄,不如我们换些项目比试吧?”
“可以,环儿你想比什么?”
“比些武艺如何?”
“阿理竟会武功?”
“学过一些!”
江环走到江理身后,
“只是,阿理这身衣服不太合适,请皇兄稍等片刻,我带阿理去换身衣服!”
江瑞有些诧异,可是也不以为意,想着江理才这么点大,武功肯定比不过江瑾。
不多时,江环领着江理重回大殿,
“皇兄久等了,开始吧!”
江环回了座位坐好,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愉悦。
江理与江瑾开始拳脚比试,说来奇怪,江理还真会些武功,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却是江瑾在江理招式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第二局江理胜,江环得意洋洋,
“皇兄承让了!阿理回来吧!”
江瑞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不明显。
“环儿教导有方!”
兄妹二人不再言语,各饮了一杯水酒,江理与江瑾也各自回了自己座位坐好。
江理坐着,低着头,仔细回想着刚才江环教给他的那些招式,江理不想一会儿忘了阿娘教给他的招式。
江瑾的生辰大办了三天三夜,江环三人也在宫里呆了三日,第四日回了府里。
一回府里,江环也不急着回北疆,而是开始教江理武功,江理便开始了每日在府里习武练剑,读书写字的日子,隔三差五,先帝江瑞就会让江环带着江理进宫与江瑾比试。
起初,江理进宫还能与江瑾一起玩耍,后来,二人比试的项目多了,难度也大了,也就再无时间一起玩耍,甚至是说说话的时间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