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艳,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同样,梁加友,他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梁加友是一个可怜的人,他从小就没有了父亲,所以,他从小就吃了许多的苦。后来,梁加友的母亲因为生活所迫,又改嫁给了村里的另外一个妻子早逝的男人,于是,因为梁加友的年纪依然太小,也就只好随着自己的母亲跟了过去。从小没有了亲生父亲的梁加友可以说已经早就受尽了折磨,也吃尽了苦头。对于梁加友来说,因为他的家庭是组合家庭,所以,兄弟姐妹就会比较多,再加上自己又出生在了农村,因此,很多的东西,就只能靠他的双手自己去挣,父母完全就是指望不上的。两个破碎的家庭组合在一起,单是把这群孩子养大成人便已经是极其困难的了,更别说其他的,所以,父母又还能帮得上他们什么忙呢?也正是因为梁加友从小经历过许多事情,这才磨练出来了他一身的好脾气,同时,因为他的成长环境,他也就更加的需要拥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毕竟,经历过的痛苦越多的人,就越是希望能够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梁加友独自走在这一条条看似非常热闹而又使人无比孤独的大街上,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那些沉醉在了热闹里的人,跟本无法看得见他的忧伤。
梁加友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区时,看一看手机才知道,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梁加友走了那么远的路,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累,只是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的,一直使他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想想这个时候,梁晓艳的生日聚会也差不多很快就要结束了,梁加友决定前去梁晓艳的楼下等她回来,然后再和她好好的谈一谈。
等待一个你不知道他正在等你的人的时间,永远都是看不边际的。
然而,对于梁加友来说,这段时间似乎又是那么的短暂。梁加友蹲在梁晓艳所居住的那栋楼房的墙角下,低头静静地思考着梁晓艳今天晚上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她给自己带来的种种痛苦。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感受着这所谓的爱情给自己带来的折磨,他的心也静静地变得发麻起来。
在这个闷热而又嘈杂的夜晚,梁加友脸上的汗水与泪水交集在了一起,这使得他连自己都难以分辨得清楚到底什么是汗水的咸,什么又是泪水的苦。
从这里走过了一批又一批的陌生人,路过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梁加友依然没有看到梁晓艳的身影。
大慨三个小时以后,梁加友这才听到不远处有人穿着高跟鞋走过来,踩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听到脚步声以后,梁加友便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用力地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一看,此时正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果然就是梁晓艳。
见梁晓艳终于回家了,梁加友这才准备站起来去迎接她的到来。
然而,由于蹲的时间太长,导致梁加友的双腿血液循环不畅,早就已经麻木掉了,所以,正当他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完全像是没有了一样,跟本就使不上力,也站不起来。
“啪哒”一声巨响之后,梁加友双掌着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梁晓艳一边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连续向后闪退了几步。
“哎哟……妈呀……,腿也麻了!”梁加友一边哀嚎着一边吃力地翻动身躯坐在了地上。梁加友那两条已经发麻了的大腿,此时就如同两根木头一般僵硬,而且还跟本就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梁晓艳听出了地上的人的哀嚎声,似乎有点像梁加友的声音,于是,她便赶紧好奇地走近地上坐着的人。朦胧之中,只见地上坐着的人的确与梁加友有着几分相似,再走近一看,这人果然真的就是梁加友。
“梁加友?哎呀,怎么会是你呀?你都快把我吓死了。天呐,真是吓死宝宝了,赶紧赔钱!”梁晓艳说完话以后,脸上便露出了挑逗的笑容。
“哎哟……,脚麻了。”
“你怎么跑这里来坐着了呀?地上都那么脏,还直接就坐在地上了,怎么回事啊你?”梁晓艳刚问完话,又接着笑道:“不会是因为刚刚我没有收下你送我的玫瑰花,你就跑到这里来坐着哭了吧?哈哈哈。”
尽管此时的灯光已经十分的暗淡,但是,梁晓艳却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梁加友那满脸痛不欲生的表情。他一边痛苦着咬牙切齿,一边又不停的用拳头锤打着自己的双腿,想让自己腿上的血液可以循环得更快一些。
半晌以后,梁加友这才用他那颤抖的声音说道:“没有。我刚刚就在这里蹲了一下,可能时间蹲得有点长了,然后现在脚就麻了。”
“哦。”梁晓艳轻轻笑了笑,“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跑来这里干嘛?”
“我在这里等你的嘛。”梁加友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锤击着自己的双腿。
“等我?你在这里等我干嘛?”
显然,梁晓艳这就是在明知故问。她想将梁加友对自己的付出,完全就当成自己一无所知,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面对这样一个装腔作势的女人,梁加友也拿她没有办法,于是,他便只能转移话题,问道:“现在几点了?”梁加友说完话一边缓缓地站了起来。梁加友此时的那双腿,只要他用力动一下就会疼痛一下,无比的难受。但是,他又不得不挣扎着站起来。梁加友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终于站了起来,可是,他任然感觉自己的双腿疼痛得完全使不上力来。双腿发麻无力,为了防止再次摔倒,梁加友便只好任由自己的身子倒回去靠在了墙壁上。
梁晓艳拿出手机来看了看,道:“哦,现在已经两点多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梁晓艳话是这样说,但她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接着轻笑着问道:“你到底在这里蹲了多久啊,都把自己的脚都给蹲麻了?”
“好像有……三个多小时吧!”
“什么?”
“你们……玩得开心吗?”
“开心个鬼啊,除了没人疼,全身哪都疼,一直都是在那里喝闷酒。她们几个后面还早走了,说什么明天还要上班。谁明天不上班啊,真是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扫兴了,对不起。”
“哎,这个跟你没有关系的。不会你坐在这里就是等着跟我说这个吧?”
听了这话,梁加友还以为自己的行动肯定已经把自己的女朋友给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要不然呢?你现在已经没有再生我的气了吧?”
“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我跟本就是完全没有生过你的气的好吧!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哎哟,喝太多,头都晕死了。”
当梁晓艳说完话正想走开时,梁加友便赶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晓艳,你还是不肯原谅……”
“你干嘛呀?”
还没等梁加友说完话,梁晓艳便已经大发雷霆地甩开了梁加友的手,“不要碰我!”
看着梁晓艳突然拉长了的一张黑脸,梁加友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道理。他似乎能够感觉得到,因为自己的出生环境,因为自己家里的条件,因为自己目前的处境,因为自己没有拿钱出来给梁晓艳搞生日聚会……,这些就是她如此反感自己的理由。
梁加友忽然愣在那里,心里痛苦得使他再也动荡不得。他似乎开始明白,一个没有事业,口袋里没有钱的男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见梁加友脸上忽然流露出来的失落的样子,梁晓艳赶忙解释道:“你也真是的。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爱的男人只有张志辉一个,我的心里早就已经被他给填满了,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去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爱的男人是那个张志辉,那为什么要和我牵手?为什么要和我拥抱?为什么要和我接吻……,难道我的感情就是应该这样被人拿来戏耍的吗?
梁加友想到这里,气得就快咬碎了牙齿,他用自己的拳头非常用力的一拳锤在了他身旁的墙壁上。
见到这般怒火朝天的梁加友,梁晓艳被他吓得突然说不出话来。
“哎呀,我操!哎呀……”
梁加友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哀嚎着捧起了自己的右手,这让梁晓艳更加的惊讶而困惑了。待她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梁加友的右手手掌上此时已经鲜血淋漓,血液还一滴一滴的不停地在往地上掉,看起来十分恐怖。梁加友右手上的这道伤口,直接从手腕延伸到了小拇指根部的地方,足有七八厘米那么长。原来,梁加友这一拳出去,正好砸在了墙壁上的一条铁丝上,是这跟带钩的铁丝划破了他的手。
“哎呀,这是怎么了?赶紧走赶紧走,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院里面包扎一下。”梁晓艳说着便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走了几步。
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梁加友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又轻声说道:“你先回家睡觉去吧!”
梁加友说完话,便朝着与梁晓艳相反的方向的巷子里走开了。梁晓艳见梁加友不想让自己帮助于他,感到有些意外和尴尬。她愣了半晌这才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哦哟,还真拽呢!”
还没等梁晓艳回过神来,梁加友便早已走得不见了人影。
“切,谁还爱管闲事呢!真是的!反正是你自己把自己弄伤的,也不关我什么事!爱去不去!”
梁晓艳自我安慰地说完话,似乎真的觉得梁加友的受伤,完完全全跟自己豪无半点关系一般的走回了自己住所的楼道里。
回到家里之后,梁晓艳只是接了一个电话,这便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