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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维克多的身世

维克多对于我无理取闹的表演只冷眼观看了几分钟,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朝一扇门走去……

瓦莱丽像做错了事似的,愧疚地站在那里,垂着头哽咽道:“罗德里戈叔叔,对……对不起……你……你别难过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现在……我知道你也很爱我!这就足够了!”说完,她冲上来给了我一个粘粘的熊抱。

我像关水龙头一样关住了眼泪,紧紧地抱着她,笑着对她说:“傻姑娘,我没生你的气,我是哭给维克多看的。”

瓦莱丽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不解地问:“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奇怪?他是一只狗,但好像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可你是一个人,却什么都得听他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谁叫人家有魔法而我没有呢?我算是明白了,当初他不肯给我魔力,就是怕控制不了我,这个老奸巨滑的维克多!”

“魔法?难道……他是巫师?一只狗怎么会是巫师呢?”瓦莱丽嘟囔着。

“我不是说了吗,他是天使……一个脾气暴躁,性格古怪的天使。”说着,我拉着瓦莱丽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房间睡觉。”

在二楼的众多个房间中,我为她选了一间紧凑而温馨的小卧室。维克多自从晚餐时的不欢而散后便再没见踪影。

将瓦莱丽安顿到床上后,我正欲离开时,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罗德里戈叔叔……能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吗?”

我又重新坐到了床边,像一个慈爱的父亲,给她讲了一些关于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壁炉里的火焰释放出木柴燃烧后的异香,暖洋洋的气流裹挟着阵阵淡香飘荡在这个对我和瓦莱丽而言都很陌生的房间里。在微掩着的房间门口,维克多悄无声息地望着房间内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装着自己灵魂的维克多正坐在床畔,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可怜少女讲述着动人的故事……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一个浑身发着暖光的自己……

1534年,维克多出生在约克郡的一个普通乡绅之家。虽然不是名门旺族,却也家境殷实。就在全家人沉浸在喜得贵子的幸福之中时,灾难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一天深夜,一群身着军服的人闯入了维克多的家,声称他家的田地和房产为教会财产。根据当时亨利八世出台的法令,凡是教会名下的田地和房产一律没收上缴国家。于是,这帮人便命令维克多的父亲交出房契与地契。面对这种毫无依据的抢劫行为令维克多的父亲怒不可遏。在冲突中,父亲被乱剑刺死,为了保护孩子,维克多的母亲不得不交出了房契和地契。

在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母亲抱着维克多敲响了勒维尔家的门。

门开了,母亲将维克多托付给了当时还是单身汉的勒维尔后便不顾他的劝阻又冲进了那个充满罪恶的夜晚。

从那以后,母亲便再没有回来。

勒维尔收养了维克多,没人知道这个孩子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叫乔伊斯,勒维尔的养子。维克多?罗波兹这个名字是在他后来离开勒维尔后自己为自己取的。

勒维尔很穷,还是个酒鬼,他从来没有善待过维克多,除了打骂便是唆使他到处偷窃。维克多不愿偷邻居的东西,但他更害怕勒维尔的皮鞭。于是,他的童年便在勒维尔,邻居或陌生人的毒打下凄惨地度过。

他几乎没有在别人那里获得过什么关爱。勒维尔从小像喂狗一样将他勉强养大,嘴里也总是咒骂着他和他的母亲。维克多能活下来也许真的是上帝在保佑他吧,小的时候他经历过几次危及生命的疾病,说来也奇怪,在无人救治无人悉心照顾的情况下,他竟挺了过来。

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很少有邻居会拿出自家的口粮来接济这个苦孩子,偶尔有好心人接济过几次之后也因为他的偷窃行为而开始厌恶憎恨这个恩将仇报的小恶魔。

他成了当地人眼中和口中的小恶棍,小无赖。在遭到所有人的误解、攻击甚至是侮辱时,当年已经十二、三岁的维克多开始用疯狂的破坏行为报复着所有人。他在夜晚潜入别人家的羊圈,捅死所有的羊。他弄来毒药撒在别人的鸡窝里将鸡全部毒死,趁着夜色将地里刚长出的麦苗捣毁……一时间,他成了撒旦的化身,邪恶残忍成了他的标签。

就在他疯狂实施这些恶行的时候,一张扭曲的脸正躲在阴暗中狞笑着,他为自己的杰作而兴奋,他成功了,成功地报复了所有人……这张可怕的脸属于一个神秘的人,周围所有人都不了解的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勒维尔。

他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这个村庄,买下一个破木屋和一片薄田。年轻时的勒维尔本本分分,勤勤恳恳,所以村子里的人很快就接纳了他。但令村民们不解的是,他很孤僻,显少与邻居来往,如他的到来一般,幽灵似的活在人们中间。后来日子久了,人们也习惯了他这个看似不存在的存在。

勒维尔的转变是从那个神秘男婴出现以后,他开始越来越少出门,到后来田地里长满了荒草。他开始酗酒,谁都不知道他靠什么生活,靠什么养大了那个男婴。人们只记得突然有一天家里的食物,鸡窝里的鸡蛋,甚至是地里的麦子不知被谁偷了去。然后,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抓到了那个偷窃者,勒维尔的养子。

比起勒维尔的堕落,人们更多记得的,还是维克多的恶行。

所有人都以为勒维尔崩溃了的身体是因为长年累月的酒精造成的。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么多年来支撑他活下去的目标在逐渐变成现实后,他竟像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只等着死神来终结这个毫无生机的躯体。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该是下地狱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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