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座,便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身就见身后一身橙色宫装的白月向自己招手。
苏懿柔与坐在自己右手之下的苏懿德无奈的对视一眼,同时对白月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就相继扭过身来,不在理会。
白月见二人无趣,便环顾四周打量了一圈,找些与自己熟识的贵女。见那日诗会的安洛婷、薛婉莹都在,甚至还见到了在对面端坐的凤琉筠。
凤琉筠是太傅凤杰的独女,从小与苏家、白家的姐妹关系便很好,又与苏懿泽从小指腹为婚。
凤琉筠坐在对面与贵妇一处而非与未出阁、未婚配的姑娘一处,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
凤琉筠见白月向自己示意,便微微点头笑了笑示意,又端起酒杯示意白月,各饮一杯。
就在这时,御景亭的掌事女官跪地扬声道: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一众贵妇贵女行参拜大礼,待帝后落座后,那女官进而又扬声道
“姚贵妃到!”
“宁王殿下到!”
众人又是一次福身见礼,只是不必行参拜的三跪九叩大礼罢了。
待贵妃,宁王落座,众人才赐予免礼起身落座。
见那女官匆匆退下,又见高位上太子的那张桌椅酒菜具备,唯不见太子允弘,苏懿柔有些不解。允弘哥哥从未缺席,也不知今日是何故?
林皇后正打量这些个贵女,如今太子允弘也都十六了,也到了婚配之龄,事关太子妃人选,林皇后也只能每年都办赏梅宴,物色贤良淑德的女子。
不经意间便瞧见坐在右下第二的苏懿柔有些担忧地望着允弘的位置。旁人盯着允弘的位置皆是娇羞,喜色,而苏懿柔却是一脸忧愁,林皇后心下了然,淡淡的笑了笑。
而在林皇后身下的姚贵妃的眼里,却以为面色担忧的苏懿柔是因为那边自家儿子只闷头喝酒而不看自己而苦恼。
因此姚贵妃忙叫人递话儿过去,让萧允链别再只闷头喝酒,多借机会看看台下的贵女。
此时阁中的舞曲已毕,便有宫女端着呈有笔墨宣纸的漆盘上前。
林皇后起身,双手端在身前,广袖整齐的垂在两侧,端声道:
“今日本是赏梅之宴,本宫特邀诸位为本宴的主角题字、诗,看诸位谁最终提的最好,可与那头汀兰阁的公子们相较。最终由太学的夫子和诸位一起决出胜负。”
那宫女将笔墨纸砚皆分发下去,又将那边汀兰阁的公子们所提的字文呈于御前。
林皇后又吩咐诸人可以移步园内观赏,众人散去,只剩帝后,姚贵妃和宁王允链四人。
姚贵妃见苏懿柔离席,便使眼色让允链也跟着去。允链本不愿,却想着尽力一搏,将苏懿柔娶到府中,便借由离开了。
惠文帝迟迟不见允弘,便扭头转问林皇后:
“皇后,可知允弘今日为何不到?这孩子莫不是不愿来?”
林皇后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面向惠文帝恭谨道:
“陛下误会了,允弘今日并非未来,而是与渚公子一道去汀兰阁赏梅作赋去了。”
惠文帝点点头,又沉了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轻拍了下龙袍,继而又问道:
“允链过了年就满十七了,允弘也已满十六,皇后与贵妃是不是也要相看着了?”
姚贵妃正不知该如何提起此事,见惠文帝提及,忙赶着说道
“臣妾正有此意。前日里允链还与臣妾说起,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哦?贵妃说的是哪家的姑娘?竟能让允链这孩子看上眼?”林皇后故作疑问。
“是顾国公府苏家的嫡长女,苏懿柔,皇后娘娘应是熟悉的。”
林皇后神情凝重,略有不喜之色。她自然知道姚贵妃的心思,惠文帝又岂会不知,一家独大,是一个君主最不愿意看到的。
姚贵妃有富甲九州,实力匹敌大燕的大越做靠山,这些年宁王又在朝堂上培养了不少羽翼,控制住了大半朝堂。
故而惠文帝闭口不言,林皇后借机说道:
“陛下,臣妾以为不妥。一来允链那孩子比悦凝大不少,怕是将来日子不好过。
二来嘛,允弘...算是与悦凝从小相识、青梅竹马,况且允链与悦凝也没见过几次面。不如与允弘那般感情亲厚。”
惠文帝沉思了半晌,挑了挑眉,“那么依皇后所言,允弘也属意于悦凝了?”
林皇后应声答是,而姚贵妃眼见情况不妙,忙还想说些什么,刚叫了一生“陛下”,惠文帝就挥手示意,开口道:
“此事,还需看悦凝的心意吧。她毕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卫颐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自己的婚事自己也该做些主了。”
不一会儿,众人皆回到了御景亭,苏懿柔面无表情,只奋笔疾书写了几笔,而允链回来时一脸的冷漠严肃,不知发生了何事。
有女官前来收众女的宣纸,有的密密麻麻,有的简洁明了,惠文帝一一阅过,有女官再交给阁后待命的夫子。
顷刻,最终由宫女呈上的却有两幅作品。
众人皆不知所云,此时阁外的太监来通禀:
“太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