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警员手抖了一下,就在这个当口儿,那瘦猴儿猛一扭头,狗一样张开嘴,根本顾不得其它,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裤管上!
警员在第一时间跳了起来,险险地没被咬着肉,但瘦猴儿的咬力之大,活活把他那两层牛仔裤管给撕下来一块。趁着他这一起身,瘦猴儿一咕噜爬起来,抄起桌上吸毒用的针管,像矛一样向他们刺来!
“有针!快闪开!”便衣们显然都不是第一次执这种任务,见状马上退避开来。先不说瘦猴儿说的是不是真,瘾君子用过的针管那是只有原兽才敢碰的。
其它的几个人见到瘦猴儿得手,也都纷纷从身上各处掏出针管来乱挥,但显然毫无章法。遇到这种程度的抵抗对便衣们来说显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稍稍退了几步,重又拉开包围圈找破绽,手枪对峙着那沾了血花的针头,只要有机会马上就会一触即发。
这样的情况下江桦也实在不便出手,只能在旁边待命,但这样反而使他的精力分到了别处,也因此捕捉到了酒馆外异常的响动。
“有人来了!”他忽地转向那并不起眼的后门,出声向队友提醒。
话音刚落,小门被猛地踹开,一群身纹毒蛇的流氓像约好了似的蜂拥而入,手上的小刀还有着血的锈迹!
“怎么还有一队人?!”有人出声惊叫。情报里并没有提到对方还有帮手,这情况可算是突发的了。原本万无一失的队形被这一个错误就尽皆打乱,反而暴露在了对方的刀口之下!
这些人显然也是瘾君子,满眼失智的癫狂,根本不管袭警会有什么后果,手上的小刀子专挑要害捅。便衣们的枪在这种条件下更多起威慑作用,并不能随意开,一时也只陷入了肉搏的境地。
普通的民警其实并不专修格斗,抓人更多靠的是装备和人多势众。但现在装备受限,还被对方人数压制,他们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在电光火石间,混乱的人群间就响起了一声痛叫。有人将一把刀子踢到被制的同伴脚下,这人二话不说举起来就捅,小刀深深地刺入了一个便衣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两个流氓前后夹攻,眼看着就要将这位便衣掐翻在地扭转败局,但此时一股劲风袭来,从旁边扑过来的两只铁锁似的手臂一边一个死死地卡住了他们的喉咙,他们咳嗽着伸手想挣脱,但那手臂铁锁一样根本纹丝不动,甚至锁着他们的同时还顺带踹翻了旁边的几个人。没过几秒,被锁死的两个毒虫便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地不动了。
江桦松开了手,任这两个家伙软倒在地被拷走。只这么一会功夫,旁边的小流氓已经纷纷撞开了便衣警察群突围。对人不比对原兽,要真让他全力出手这帮弱不禁风的家伙此时绝对留不下活口,但谁叫抓人就得抓活的,他也只能配合。
“有人受伤了!”队伍的负责人也已经开始随机应变,“暂时撤退!把酒吧围起来!”
马上就有人将中刀后疼得哀叫不停的队友扛在肩上,避开那些刀子的锋芒冲出门外,在隐蔽的角落用衣服简易包扎,只是个个都面露紧张。
江桦掩护他们撤退的时候顺手又放倒了四五个人,但无奈他这种协助人员的身上是没有手铐的,打晕了人也得拖出去让队友绑起来,就是下手也得控制力道不轻不重,难度更是极大。
要是没有暴露身份,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过去说不定凭着远超常人的速度还真能把大部分人都敲晕过去。但这是现代社会,无论什么对象都在法律的庇护之下,他出手也必须得有许可,在行动开始前,擅自行动是万万不可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文明。人类用几百年的时间造出匹敌自然的力量,又以如此的条条框框将他们束缚在内。就算现在的结果是错失了最佳战机,也只能无可奈何。
江桦同样奔出了酒馆,靠在墙背后,静静听着身边的便衣队友与对讲机低声交谈着。看似平静下来的酒馆实际上每个隐蔽处都藏着那么一两个人,像猎手一样屏住呼吸等待着。
“最近的增援也得十多分钟才能到,肯定来不及。各组做好准备,尽力一个也不要放跑,第二次如果再拿不下来就危险了。”
便衣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一行影子被路灯映在酒吧的白墙上。
“他们出来了…”警官压低了声音向对讲机道,“在南口,目前一切正常。”
“附近的人赶不过来,只能靠咱们强抓了。60秒后开始第二次抓捕,擒贼先擒王,五号会配合你们。”
警官们都空咽了一口。民警的任务危险度看上去要比那些特警协警低许多,但耐不住提前的准备无法与后者相比,谁都不知道出警时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就像现在这样,对方手里并不起眼的小刀也是足以致命的武器,许多时候警察干的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脏活。
但没有人提出反对。
“附近人员都清除了么?”对讲机里继续确认着。
“都清除了…”便衣环视一圈,低声地回应着。然而,就跟故意要打他的脸一样,他这话才说了一半,就见一个东摇西晃的身影就跟一步一歪地从大门探出头来,迷迷糊糊地左右张望。
“咋回事啊这是…才玩的好好的咋突然没人了…?”他大着舌头嘀咕,一身的酒气,满脸的哲学三问——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在干嘛?
这似乎就是刚才赌桌上那个被灌得东倒西歪的倒霉蛋。看来这位喝得是真有点多,刚才那么大动静愣是没把他弄醒,此时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才发现世界都变了。然而没人会觉得他这个状态能弄清现在的状况。
旁边握着小刀的流氓们面面相觑,半晌看他这样子似乎不像警察,才大着嗓门道:“喂!那边那个!不想死就让开!”
这一番言辞听在旁人耳中已经算很有威慑力了,但这被威慑的本尊见状,却是懵懵懂懂抬起头来,盯了那小流氓半天,才挠挠头道:“你谁啊?”
握着对讲机的便衣差点没把舌头咬掉,一口唾沫直接给呛在了喉咙里。在他旁边的江桦稍微拍了他两下,看着那醉汉的眼中却露出几分惊讶。
那帮流氓显然也被这一记天花乱坠掌给打晕了,愣了好一阵,才回问了一句:“你啥都不知道?那你怎么在这的?”
这场面简直不能更二逼了,然而这醉汉似乎还是个二逼中的战斗机,一听这话,他也不知道咋的眼中精光一现,随即虎躯一震,一扬脑袋,迷之骄傲地高声道:“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