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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栎阳

家家都得交粮食,村里也有一些存量的,现在已经都交出去了。不知道族里会不会全都交出去,不过惠儿很怀疑,自己家现在就剩下20斤左右的黍米和50多斤的糜子米,另外还有10斤面粉,这些粮食吃到来年秋收,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是要想其他办法的。上次惠儿去城里就发现了,城里的粮食店都关门了。想要买到粮食,怕是得去距离最近的大城市,也就是秦国的国都栎阳。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眼下这些吃的,而是自己的两个弟弟可怎么办?她现在手里有两把宝刀,但是他们还那么小,有刀也是不能自保的。惠儿只能让两个弟弟多吃多休息。然后等着族里最后的通知。每天都不知道吃到嘴里的是什么东西,村里开了几次会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一直到三天之后,通知才下来,年满12岁的男丁都去。还好,她家的两个弟弟差了点。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白石坨和白石墩很是不满,一直嚷着要去,被惠儿给哄回家去了。村里没成年的男丁并不多,但是即使要上战场了。竟然还有喜事,两对男女要成亲了,而他们的男人马上要去打仗了。

惠儿听了这个消息,真想哭,太悲情了。不过也让人实在羡慕,要是现代的话,怕是很少有这种情况,这才叫真爱啊!惠儿送上自己最诚挚的祝福。原本空间里买的衣服中有红色的布料,那时候是打算给自己做嫁衣的,现在拿出来也行,因为大家都知道她采摘药材,又会酿果酒,家里是有几个钱的,所以惠儿给两个村里的姑娘每个人都送了一块红色的布料做礼,这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时候的婚礼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数,至少在他们这秦国的穷乡僻壤是没有的,惠儿发现大家虽然对战事很是担忧,但这绝对不是天塌地陷一般的事情,看来惠儿作为秦人,还是有许多地方需要学啊!秦国尚武,这话真是不错,尚武之心不只是男人,女人和孩子也是如此,像她这般惜命的,还真是没有见过。

现在惠儿也不敢把两个弟弟的厚实棉衣服给两个弟弟,棉鞋倒是给了。两个小子穿着薄棉袄裤,外面套上一层羊皮衣物,每次回来,两个人身上都是汗淋淋的。只是惠儿却受不了,只能待在屋里,或者炼药,或者看书,尤其是学习秦国文字,每天过的也挺忙的。

什么是最重要的?活下去?病死和被杀死是最大的两种可能,因此惠儿已经打算好了,找一个老实的残疾退役军人当丈夫,然后多生几个女儿。平时就多注意养生,虽然不能避免吃粗粮,但是完全可以把粗粮用石磨碾细了,然后兑水做煎饼吃。

婚礼的这天,村里在场院点上社火,全村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又唱又跳,高兴的很。有人想让惠儿也跟着唱,但是说实在话,这么悲壮的时刻,她真的什么歌都想不起来了。不过若是没有表示,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围成一个圈,跟大家跳舞,虽然这舞蹈看着差不多是猩猩进化后传到如今的。

惠儿坐到一边,和一群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在一起,然后就看到对面不远处聚集着一群小年轻,惠儿马上转移,她要找个不用上战场,这些是还没去的,不合格。

村里的姑娘都觉得惠儿实在是太过害羞了,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好多村里的男人都喜欢她。现在模样也一点一点长开了,还显出比别的姑娘更加白嫩,总之,惦记她的人还是不少的。

但惠儿又能躲都哪里去呢?一个晚上,村里至少有十个娃子对着惠儿唱山歌,惠儿都快疯了,我还小,很小很小的。

回到家里,惠儿就开始烧水,让两个弟弟洗澡,然后穿上她亲手给做的内衣和里衣。然后塞到暖和的被窝里。惠儿自己泡了一个热水澡,正好有牛奶和一些药材,可是好一番折腾。头发没洗,若是洗了,肯定要感冒的。明天再洗好了。

惠儿的煎饼很得大家喜欢,最受欢迎的还是枣糕,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很喜欢吃。

第二天村长就拉找惠儿,问她去不去栎阳,那边的药材肯定是更多的。至于其他缺少的东西也能得。上次先出去的马鞍子和马镫,被族长赏赐50金,而族长献给国君,所获得的好处,可就不是金子能衡量的了。

村长上次也没有和别人说,所以惠儿也不知道,此时才知道,村长把那些金子都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都换成了马匹和武器,剩下则留着买粮食。加上最近定制的马鞍子和马镫,正好一道去栎阳取回来。而这一次去的人很多,马车就有三辆。

惠儿还是很高兴的,那感觉就好像是逛街,她知道秦国的情况的,但不知道其他几个国家如何,惠儿真的想去看看,这样想着,惠儿就决定先去栎阳看看各国使臣的情况。她还远远的看了看王宫,唉!县里市里图书馆的规模。现在她也想看看别国的气象。村长还给了惠儿一金,就是为了让惠儿多配上点药,留给村里人和即将上战场的人准备。这个当然好了。这算是名正言顺的村医了。

惠儿穿着一身褚色的曲裾,头发梳的干净利索,编成一条大辫子然后用蓝色的布条当发带。整个人看上去虽然年纪小,却也绝对不会有人认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子。

因为距离栎阳不远,来的人也多,大家也没有什么可打怵的,村长和村里的其他人也是来过很多次的,这里终究不是别的国家,没有那么繁华,更没有那么多纷争。当然,如果装13 的话,在栎阳被砍死的可能性比其他国家都高。

惠儿到了城里,跟着大家四处看看,然后去取了定好的货,之后就到了药铺。到了这里,可就是惠儿开口说话了,点了几个药名,又详细的问了一些关于药材的问题,店里的伙计也知道惠儿是个行家,也就不敢糊弄了。惠儿买了许多价格低廉,但是却很有用的药材。都是楚国和巴蜀那边的。中药就是有这一点非常好,有许多药材都是可以用别的药材替代的。惠儿还去了林胡商人和戎狄商人那里搜集人参、鹿茸等药材。

惠儿是有钱的,就说还想逛逛,白老大觉得惠儿不是一个贪玩儿的孩子,自从她当家主事之后,做的事情,件件都很是不错。就比如刚才买药材,你来我往的砍了好多价。掌柜的还很高兴。其实白老大哪里知道,惠儿顺口一两个小偏方,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带着白老大和村里的另外六个人到了栎阳一家看着不错的酒楼,店里的伙计看到白老大他们,还有些犹豫,不过看到惠儿一身平整的衣服,顺滑的头发,还有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也就不担心他们吃不起饭了。

这个时候的酒肆,还真是以卖酒为主啊!惠儿给跟来的几个人都是要了一份酒菜,主食要多来些面饼。一个人要30钱,不过惠儿觉得这也不算贵,毕竟他们吃的菜有羊肉,苦菜虽然很常见,但人家也是认真做了。还有一个炖白菜。面饼也给了不少。诚意十足。但是对于30钱能买一石的粮食来说,这顿饭还真是奢侈。而且他们还有酒可以喝。吃过了饭,白老大就带着人去买粮食了,这次带了这么多人,就是因为贵重。

惠儿跟着他们走,也看到了很多店铺和来自关中几个国家的商人,还有戎狄商人。他们卖的东西有很多,衣食住行都有,让人意外的是,惠儿还看到了卖奴隶的。这让惠儿想起自己的姐姐,听说姐姐就是被魏国人给抢走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被抢走的。

国家穷啊!真的很穷啊!惠儿发现连守卫王宫的士兵都不是很潇洒,这可是一个国家的门面啊!不过即使秦国穷困成这个样子,还没有夸,没有被灭,这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尚武之心深值朝野,不是一句空话啊!

栎阳,不是咸阳,也不知道那咸阳是什么样的光景,其他国家的王宫又是怎样的情景。逛着的时候,看到一列马队奔着王宫的方向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惠儿总觉得和战事有关。好像秦国现在就两件事情,一件是和别国打仗,一件是国内各族内斗。

记得过去曾经学过的历史书上曾经说过著名的秦孝公和商鞅变法,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就算是知道了,公元纪年和现在也对不上。这段历史距离她前世死的时候都二十多年了,到了这辈子更想不起来什么了。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糟糕。吃的没有现代的猪好,生存环境连非洲都比不上。提起都是泪啊!算了,她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至少她弄出豆腐了。对了,还有马鞍子和马镫,这也是划时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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