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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30姻缘阁

推杯换盏间,三大坛美酒已然饮尽。几人之中,月老酒量稍差,此时两眼迷离,脸颊微红,已然醉态尽显。他抓着天蓬的手,不断的为其斟酒。奈何酒意上头,眼前之物总是不断摇晃,明明对着酒杯,却因着动作不稳,硬是撒了不少在桌上。月老对着洒出的酒水满面的疑惑,挠着脑袋看看手中的酒壶,叨念道:“好生奇怪,难不成这酒具久不打理,竟是坏了?真是浪费了这好酒。”说罢对天蓬笑道:“元帅豪爽,下次若来,可要记得带些好的酒具,只有好杯,方能衬得起我这好酒啊。”月老将酒壶放在桌上,衣袖被酒水浸湿犹自不觉,只对着那个酒杯,兀自喃喃说道:“酒杯太小,不好,嗯,不好。”

天蓬也感觉微醺,意识尚还清明,被月老这样拽着,醉态尽显,不由得苦笑起来。心道这月老掌管凡间男女姻缘匹配,若是这般醉得厉害,不知要牵错多少姻缘。他苦笑着拍拍月老的手,轻微的挣动了下,同时低声劝阻,道:“下次再来,定是要投桃报李,送与一套好的酒具已报今日款待盛情,只是现下月老醉了,再好的酒,须知多饮伤身,且莫要再倒。”

月老皱着眉,思维略显迟钝,他反应了一会儿,眯着眼睛,怒道:“谁说我醉了,这酒还未饮完,我岂会醉了。哦……元帅不知,我乃千杯不醉,这人间佳酿,若是没有酒量,如何能品得啊。”遂又颇为得意的捋捋须髯,笑道:“人间七夕,我下界游历人间,为求得姻缘的善男信女供奉在月老庙的佳酿,多不胜数,你啊,还未全都品尝过哩。”

天蓬被他抓着手,看他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几次抽手都抽不出。他无奈的转头对着其他三人露出求助的苦笑。

“你便老老实实的任他说罢,每每皆是如此,将那下界的所见所闻一一描述一番,美酒佳肴,活色生香,总要说的尽兴了才好。”福神深谙其道的与其他两人对视一眼,笑着说道:“我等啊,早就习以为常了,元帅也要早些习惯了才是啊。”

寿星哈哈大笑,佛须点头道:“然也然也。”

禄星也酒意渐浓,颇为不满的附和道:“正是,正是,每次这老头总要拉着我等说个没完,酒都顾不得喝上几杯,总不尽兴。然此番有元帅相陪,我等总算是可以尽兴畅饮,不再听他啰里啰嗦,清清静静对酌一番,不醉不归。”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朗声大笑起来。

月老似乎听见了几人的对话,似是在说自己。他又喝了几杯,醉态更盛,此刻眯着眼,声音断断续续道:“谁说不尽兴……胡……胡扯!你们三个……当着元帅……却来……揭我的短处。喝了这许久……”他一手胡乱的扒了扒空酒坛子,失笑道:“看看……这些个空坛子……酒……酒去哪了……还说不尽兴……当真……胡言乱语!”月老说罢,竟摇晃着站起身,一伸手顺势拉着天蓬,道:“元帅……元帅初来,还未曾……参观我这府邸,来来来……”他拉着天蓬踉跄着步伐,兀自对着天蓬笑道:“我带你来……看一看……我这……府邸景致可好啊?”

天蓬被月老紧紧抓着,见他几次堪堪踩到衣摆,险些跌倒,也不敢挣脱,只得跟着那随时可能栽倒的身形,勉强行其身后,还要不时地扶上一扶。不禁口中劝慰道:“月老,月老不急,且待下次,下次可好?哎月老,你慢些,慢些走。”

月老恍若未闻,咕哝道:“什么下次……哼哼……且带你看看……看看我这府邸景致,可能与你的元帅府相比?……可好啊?”

天蓬劝阻未果,颇为无奈。回头望了一眼犹自对饮的三人,俨然一副金貂换酒之态,举杯对饮,竟没有一丝要来为自己解困的样子,只顾得在那享受美酒佳酿,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平日当真是被月老唠叨的烦了,索性由着月老带着自己离开。

且说月老迷迷糊糊,带着天蓬来到了一处高约四丈有余的阁楼前,那门栏窗框,皆雕刻繁花,之中飞着几只喜鹊,栩栩如生。此处僻静清幽,春色满园,繁花似锦,草木葱郁,苍翠欲滴,处在府邸深处,将那喧闹之音隔绝在外。天蓬抬头,见那楼上挂一牌匾,上写‘姻缘阁’三字。此时月老一个身形不稳,险些栽倒,天蓬急忙伸手相扶,月老稳住身形,抓着天蓬就往阁楼中走,口中说道:“来来来……这里……可是个好去处……”

天蓬被拉扯着,跟随月老进了姻缘阁。这阁楼之内没有隔层,抬首便可看见屋顶。进去之后,两扇门自动关上。阁楼之中光彩熠熠,周围上上下下密密麻麻挂了不计其数的四方木牌,木牌之上均有一条红线,牵引至另一端的木牌之上,但是这中间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红线由此经过,又有另一端而出,却看不出这边的红线究竟牵到了对面哪块木牌之上。

天蓬将阁楼之中上下打量了一番,未等开口,便听见月老笑道:“此处乃是那人间万千痴男怨女所求的姻缘……他们……在月老庙求签祭拜……无非……无非要个好姻缘……哈哈,世人无知……岂知这姻缘乃天定一说啊……”他缓慢的松开天蓬的手,走到一侧,解下腰中布带,伸手一指,便有一根红线从袋口飞向一处较高的木牌上,月老捻着红钱的另一端,随手一甩,红线的另一头便穿过那无形的屏障,随即一道红线从另一边飞出,系到了更为高的一个木牌之上。

天蓬只见红线这边进那边出,被屏障阻隔的红线错综复杂分不清哪一个链接着哪个木牌,只觉得这分明像是一张张大网,网住了众多男女的希冀,却不知哪个会是喜结连理,那个会是错见一生。

月老抬头,眯着眼思索了一会儿,眼见红绳不知系住了哪两个人的木牌后,方才转身,痴痴笑道:“人生百年,无非至此。”他抖了抖布带,无不惋惜的叹然一声。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冲着天蓬神神秘秘道:“元帅……可想知晓你的姻缘如何?”

天蓬还未反应过来,听得此话,随即一愣,摆手苦笑道:“吾乃天神,何谈姻缘,月老戏言,着实醉的不轻。”

月老摇摇头,皱着眉否认道:“非也非也。”说罢伸手在掌中幻出一块木牌,上面金光一现,出现‘天蓬’二字。而后一抖手,木牌飞致半空,一道红线系在牌上,另一端穿越中间屏障,飞向了另一端。

天蓬见月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醉的厉害思维混乱才行此举,奈何他是酒后胡言,自己做了什么定当不甚明朗,也不愿与其纠缠,只能哄劝道:“既然我的姻缘已定,这等好事,定要说与寿星他们得知,好感谢月老牵线之意。”他扶着月老,边说便向着门口走。

“对!对!对对对……”月老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好事好事,要说,要说,让那三人……揭我的短……定要叫他们三个老家伙……羡慕元帅……哈哈哈……”

天蓬见月老摇晃着身子笑个不停,一边连声附和,一边偷偷伸出手,幻出一道银光,直直向着自己的牌子飞去。

“对了!”月老忽然转身一挥衣袖,天蓬的手被他一碰,银光偏离,堪堪划过红线,也未看清是否断了,赶忙转身。月老便身形不稳,半倚在天蓬身上,口中酒味浓烈,惹得天蓬稍稍侧了侧头。

“我还有一坛……陈年的女儿红……一坛……好酒……拿来继续对饮……如何……哈……”月老又站直了身子,抓着天蓬向外走。

天蓬郁闷的转头,心道下次定不能为了贪图人间美酒再来这月老府了,这老头喝醉之后,行为简直是杂乱无章。但口中却应道:“这次便罢了,且带下次可好?”

月老胡乱的摇头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是人间一个大户人家的喜酒,只因求得姻缘,嫁了个如意郎君,才舍得拿出这十八年的女儿红,供奉在月老庙。”月老神神秘秘道:“这大户人家本在城东,有一千金,城西一家富户,有一公子……这两家相隔遥遥,却喜结连理,你说……这……姻缘是不是妙不可言啊。”

天蓬随他出了阁楼,心中苦闷不已,心思已然不在月老身上,只想着还需寻个时候再来一次,好将那红绳剪断。

月老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是不经意道:“姻缘一线……却是祸福难断……即是天命……亦是定数……逃不脱……逃不脱……可叹这世间之人……竟然堪不破……堪不破……”

天蓬扶着月老,没有心思听他的酒后醉言,他只想快些去福禄寿星,将这醉鬼交于他们,自己赶快离开此地。

熟不知,在他心下一番计较的思付间,月老满脸醉态的神情已然变得清明,一抹无奈的哀伤悄然划过,极其轻微的叹了口气。

谁道这不是命中劫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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