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关好了门,楼薇没有立刻走,在门口向东大方向张望了半天,还是没有权恒的踪影。
超市里的,座机号码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以他的细心也不确定,楼薇怎么想都是不好的方面。
心事重重的回到宿舍,本来想打他手机的,又觉得这种主动,被他笑是小,如果果真是对方故意疏远自己,还贴上去,那不是太丢脸了。
本来这段关系当中,自己就是劣势的那一个。媳灯之前魂不守舍,不知道今天小朵和何承承为什么都没有发现,捱到熄灯,睡在上铺,不想来回翻身被张一萌找茬,就只好眼瞪着天花板,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睡。
再见面,权恒越过她,仿佛并不认识,自然的和其他人谈论什么,那天的小甜蜜,只是一个玩笑,无伤大雅。楼薇很难过,却并没有流泪。
这是个悲伤的梦,没什么情节,再睁眼,还是纯白的天花板。
楼薇很久都没有动,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把现实和梦境分开。
没有起早去背英语,小朵儿把饭买回来,随便扒了两口,还强作欢颜,笑小朵什么时候为别人服务过,是不是着急去约会。表情和语气应该和往常一样吧,她自己想。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课。一向认真听讲的她,第一次在课上走神儿了,而且是,彻底的那种,上面讲什么一个字没听进去。
中午昏昏沉沉的回宿舍,由于饭卡还没补出来,只好等小朵回来,一直等到,将近一点钟,不只没见她的影子,就连何承承和张一萌也没回来,这是华丽丽的被小朵儿遗忘了。反正昨晚也没睡够,下午第一节有没有课,干脆不吃了。
刚要上床梯睡觉,宿舍里的座机响了,楼薇一阵惊喜,是她打给自己的吧,要解释昨天晚上没送自己的原因吗,事实却让她失望了。
她接起来,喂了一声,是小朵的声音“饭卡在我书架上,我忘了告诉你了,今天中午我和周乐宇在东大吃。你拿了饭卡自己去打吧。”
没等楼薇答应就挂断了,她一阵失望。饭不吃了,仍然是睡吧。虽然很困,上了床还是半天没睡着。
下午没课,本来可以去东大上权恒给的列表上已经空了的课的,此时,也不太方便了。
翻身从床上起来,重新梳过了头发,还是去图书馆吧,闲在这里心思多,更烦躁。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目标,进了图书馆,在三楼图文区看了半天,没有什么感兴趣,正想要不要去二楼看一下,从最中间的书架倒退着向后走,到尽头转身,却不小心撞倒了排头小书架,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发出这么大的响声,看书同学人的目光很快聚集,楼薇不好意思的向周围扫了扫,蹲下去把那些书一一捡起,三楼这才恢复正常,把书架扶正,全部整理好,花了近20分钟,楼薇倍感倒霉,书也不借了。
失魂落魄的出了图书馆,不知道去哪。只走到哪儿算哪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角门,门那边就是自己上班的超市,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只不过一晚上没来找自己,或者是有什么急事。而心里就已经演了不下一百个场景,这些多数是坏情况的内心戏,或许没有一个接近事实。
掌控不了的,只能胡思乱想,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不能任由自己这样下去。
并没有出角门,而是直接拐回宿舍,什么都不去想了,和原来一样,生活中没增加什么,也没减少了什么,自己还何必兵荒马乱。
推开宿舍的门,虽然下午没课,但是也没人回来。坐上最边上的椅子,刚想从桌下抽屉拿出英语来读,宿舍电话却响了,这次,她没有乐观的认为是权恒打来的,
“喂,你好。”
“课表你没记住吗,今天下午不是有一节适合你的课吗?你不是这一节课正好空着吗?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楼薇都快哭了,自己难过了一天,原来一切正常,想来也是,只一天没见,是自己对他太依恋了。
“哦,我忘了。”
“东南角的3号教学楼,快点过来,还有十分钟,门口等你”
其实一切并没有楼薇认为的正常,两个小时之前,东大宿舍里,元宵三人正做着示例沙盘。
一身乱七八糟味道,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的杨宏伟,阵风一样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元宵的床上。
“你们这是干嘛呢,有作业?”
卢向齐:“大少爷,那天我们不是说了吗?给一个楼盘做沙盘,酬金是这个数。”他伸了伸手指头比了一下。
杨宏伟,拿了挂在墙上的滑板,摆弄轮子玩儿。“他们俩弄这个我能理解,怎么权恒你也参与,你不是说咱们东大生是指挥别人去动手的吗?”
“闲着也是闲着。”权恒手里仍在摆弄一块粘了胶水的窗户框。
“怎么会闲着呢?没去和那个原生态美女约会呀。”
权恒没理他,元宵和卢向齐来了精神,尤其是卢向齐:“什么美女?我们怎么不知道,快说说,说说。”
杨宏伟斜眼瞟了他们一圈儿,故作神秘的说:“能让咱们,权大才子作痴汉状,在人家门口望的,肯定是特别一点的美女喽。”
“等于没说。”卢向齐有点失望,做鄙视状,转头过来问权恒:“你会老实交代吗?”
权恒白他一眼,把窗户粘成型,放下,又去粘另外一个。
元宵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老杨,我就说权恒不是那样的,他和我一样,一门心思学好专业准备考研,对那些根本就不感兴趣。”
杨宏伟把滑板又挂了回去:“谁都跟你不一样,估计咱们这哥们儿,是情商太低,还没搞定人家,或者是在追求的过程中受挫了。”
这话听在权恒的耳朵中,多少有点不服气,昨天自从听了何承承的话,又正面见了那个屠舒朗,除了吃酸以外,不自信竟然也爬了进来,晚上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去超市陪她,并送她回去,以为她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等到现在也没有。
现在,又听杨宏伟评价自己情商低,也是有点慌了,却并没表现出来。
“一会儿有课,古代建筑史。”这三个人才忙起来,去找这个专业的书。
元宵说:“这个老头最难缠了,快点快点。”权恒没有动。
“想什么呢,这让我说中了?”杨宏伟拍了一下,他这才抱起书,和他们一同去上课。
上课时自然也没有全心思的听,直到下课,抱着书冲了出来,急急的给楼薇宿舍打电话,对方没有说什么,解释都没有,看来那个人根本就没在她眼里吧。
打了一遍电话没人接,站在教学楼门口,这时候舍友们也出来了。
“下一节是理论课,在一号教学楼,这么远还不快走,你在这愣着干嘛?”元宵在后面问他。
“我不去了,如果点名帮我签到。”说完就走。
元宵在后面喊:“哎,你干什么去呀?竟然要逃课,你不是最喜欢这节吗?”
杨宏伟拉拉他,使个眼色:“别管他了。”
元宵一向迟钝,倒是卢向齐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会真被老杨说中了。”杨宏伟一脸得意:“我的洞察力你们还不相信。”
元宵对此非常不解,他觉得权恒30岁能长了女色这根筋就不错了。
不行,他得去找她,快步往校外走的路上,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接通了,接的人正好是楼薇,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停在那儿,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打电话,对方似乎也没什么特别,至于自己的疑问,有的是机会知道。
挂断电话,马上往3号教学楼门口走,利用她来的时间,顺便平复一下自己,假如让她看出自己的着急来,那不是更矮她一截儿。
直到那个甩着马尾的女孩出现,权恒右脚点立在左脚之前,双手插兜,故作悠闲的,等在老旧的3号教学楼门口。
这幅情景,楼薇多年以后还是记得,风采决然,就是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权恒的。
刚走到近前,还没有说话,就被那双温暖的手拉着进去。
“这个课很热门,不知道有没有座位。”说话就是和平时一样。亏自己还想了这么多,都是浪费时间。被他拉着,楼薇自嘲的想。
至于舒朗是谁,他到底和楼薇有多熟,权恒并不打算直接问,自己慢慢发现就对了。
楼薇听得津津有味,或者跟着老师的思路思考,或者是记笔记,而这种课对于权恒简直就是折磨。
所以他的小动作如同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轻轻拉一下楼薇的马尾,被嗔瞪一眼,安分几分钟。一会儿又去装成不经意的拉她的左手,被挣脱。不过多久,又在纸条上写课后的安排:“在往远郊一点儿有个小湖,一会儿带你去。”
虽然听课被打扰,她不回应,楼薇甚觉甜蜜。说出来谁会相信,这些幼稚的行为,出自身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