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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治龙影

梅傲雪在医馆待了一整天,就医治了一个病人,就是那个送上门来的沈公子。其他的人,都是宁愿排长队也要找年纪大的大夫看。梅傲雪闲来无事就在那儿旁听了一会儿,那两位大夫的医术还赶不上她呢,不是年纪大医术就好。梅傲雪8岁就上山学医,十年来勤奋钻研,博览群书。要不是为了隐藏锋芒,恐怕早就在山庄里小有名气了。梅傲雪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没有人找她看病,她倒是落得自在清闲。

别院的大门居然增加了不少护卫。“临安小筑,临安小筑,临安小筑“。梅傲雪看了几遍,确认没走错门,于是走上前去。没走几步便被护卫拦了下来,正要询问缘由,管家赶紧过来解围。”梅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进去吧。“

跟着管家一路走着,到处都是护卫。梅傲雪感觉气氛有些紧张,但也不准备过问。跟着管家径直来到山顶稍靠北面,同样的三间小屋,门口却站着六个黑衣侍卫。

“管家,这是?”梅傲雪有些踌躇。

“梅姑娘,我们进去说。”管家四处看了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梅傲雪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这是一间卧室,进门处摆放着高大的落地屏风,屏风上镶嵌着一整块白色丝绸,没有任何图案和装饰。在管家的示意下,绕过屏风继续往里,正对着的又是一面落地屏风,这面屏风镶嵌的是纯黑色丝绸,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左边是一张大床,中间是一张圆桌,右边是一张窄塌。床上白色的纱帐放了下来,隐约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属下参见御王殿下。”管家对着黑色屏风下跪。

梅傲雪有些怔愣,回过神来,赶紧跟着跪下,“民女梅傲雪参见御王殿下。“梅傲雪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御王的人,所以她并没有自称”属下”。

“不必多礼,快帮我看看龙影的伤势。”屏风后面的声音粗犷而略显焦急。

“梅姑娘,您的医术高明,请您高抬贵手。”管家扶起梅傲雪,对着她俯首作揖。

梅傲雪赶紧拦住,“管家不必客气,只是我医术尚浅,并没有把握相救,京城医者甚多,何不另请高明?”

“实不相瞒,御王府树大招风,龙影乃是御王第一贴身护卫,他受伤的事情不宜惊动外人。且梅姑娘上次在梅园,施药救助御王的重伤护卫,已显露出高超的医术。还请姑娘不要谦虚,救命要紧啊。”管家说完,又要上前作揖。

“我尽力而为。”梅傲雪走到床前去,指着那纱帐询问管家:“我可以拉开吗?”

“可以可以,姑娘请便。”管家连忙道。

轻轻拉开纱帐,只见床上之人,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外衫已被褪去,白色亵衣上满是污血。

“他中的什么毒?”梅傲雪问道。

“不知道,只知是被淬毒的暗器所伤,暗器在这里。”管家从桌子上取来暗器。

这暗器古铜色,四角星形,四角发黑,闻起来有股浓浓的土腥味儿。梅傲雪一时无法确诊,只是感觉与四毒有关。目前只能先施针封住6处大穴,控制毒素扩散,并辅以梅傲雪自制的万能解毒丸,暂时延缓毒性。

“毒性暂时得到控制,但我要拿这暗器试药。这几天,我会每天为他施针,待到解毒药研制出来后,毒性才能彻底清除。“梅傲雪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站起来说道。

“甚好,为了保密,委屈梅姑娘这几天不要出门。管家,送梅姑娘回屋歇息。“屏风内的王爷再次发话。

“是,梅姑娘辛苦了,请跟我来。“管家一路送梅傲雪回到住处,梅傲雪无法脱身,只能请管家派人给医馆请几天假。管家满口答应下来,便匆匆离开了。看管家和院内护卫的情形,这位“龙影“护卫身份不简单。为避免节外生枝,梅傲雪决定,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妙。

梅傲雪第三天施针时,龙影嘴角抽了一下,眼睛渐渐睁开,眼神从涣散中慢慢恢复焦距,锁定在梅傲雪身上。这种锁定让梅傲雪想起了梅园射死的那只苍鹰,顿感很不舒服。好在它的主人似乎感觉到失礼,立刻扯出一抹微笑,平和了那股犀利。

“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虽然有些虚弱,但龙影的声音依然浑厚有力,让梅傲雪莫名地熟悉。

“我只是尽力而为,能不能彻底治愈,还不好说。“虽然解毒方面梅傲雪比较在行,但是她可不想像猎物一样被人盯上。

“生死有命,无论如何,姑娘都费心了。这次……“龙影还没有说完,就被梅傲雪点了哑穴。

“别说话,会影响我施针的。“这只是部分原因,还有部分原因是,梅傲雪不喜欢和王府的人废话。待半个时辰后,针灸完毕,塞给龙影一颗万能解毒药,梅傲雪就果断离开了。哑穴还有半个时辰会自动解开,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回到自己的小屋,梅傲雪接着折腾她的小白鼠们。这些小白鼠都是管家在外面买来试毒用的。到今天梅傲雪已经弄死了100只小白了,小白死了倒还无所谓,有所谓的是龙影醒了,梅傲雪一想到他那苍鹰一样的眼神,就感觉自己会是下一只小白。所以,得赶紧把解药研制出来,然后开溜。

折腾了一晚上,又有30只小白光荣牺牲了,所幸解药已经差不多研制出来了。只是副作用还是有些明显,还需要改良改良,梅傲雪可不敢给龙影折腾出点儿啥毛病来。

洗漱完毕,天已大亮,梅傲雪简单地绾了发髻,便去给龙影施针,这样回来还能好好睡个整觉。不料,龙影刚好出去了,管家让她在那儿等等。等了许久,没等来龙影,梅傲雪却不争气地睡着了。于是,当龙影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素衣简发的梅傲雪趴在桌子上,眼睛微闭,睫毛弯弯,花瓣一样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这样的梅傲雪,干净、简单、舒适、自然,让他忽然怀念起梅园山洞里的那张石床,一样莫名地让自己感到安心。

梅傲雪睡得很浅,当她感觉被一种阴影锁定时,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龙影。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她便恢复了镇定,“不好意思,我竟然睡着了。“

“没关系,累了就去床上躺一会儿吧,我不着急施针。“龙影难得笑得温柔了些。

“不用,我已经休息好了,治病要紧。“开玩笑,在这里她还能睡得着吗?梅傲雪赶紧连扶带拉地把龙影弄到了床上,顺手点了他的哑穴,开始施针。

今天的龙影比昨天精神了不少,所以他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梅傲雪。又是那种被锁定的感觉,梅傲雪赶紧找话题。

“解药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再改良改良就可以服用了。“没有回应,龙影只是看着她微笑。

“哦,哑穴!“梅傲雪立即解开了哑穴,懊恼自己总是在龙影面前失态。

“我不着急,慢慢改良吧。“龙影又笑了。

“拖太久对身体不好,我争取这两天就给你服用。之后我就离开这里了。“梅傲雪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为什么这么着急?这里住着不好吗?“龙影有些不悦。

“挺好,只是想要自食其力。“梅傲雪硬着头皮回答。

“那我给你买一处小院吧,当作救我的谢礼。“虽然是商量,但是龙影的语气似乎不需要商量。

“可我想要自食其力。“

“这是你应得的。“

梅傲雪没有说话,因为说了也没有用。龙影似乎指使人惯了,商量不是他的风格。梅傲雪忙完便告辞,见龙影没有说话,赶紧夺门而逃。

回去睡了一个多时辰,梅傲雪就爬起来折腾小白们了。两天她都等不到了,必须今天就把解药改良好。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梅傲雪就顶着熊猫眼来到了龙影的房间。昨天早上就来晚了一步,今天必须早绝后患。

龙影的房间没有点灯,六名侍卫也不在了。难道又来晚了?郁闷地转身离开,却一头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对不起,对不起。”当梅傲雪抬起头时才看清楚胸膛的主人——龙影。

“你来找我?”龙影问道,他今天气色又好了很多。

“是啊,我把解药研制好了,你快点吃下吧。”梅傲雪赶紧拿出一粒褐色的药丸。

“你就这么着急走?”龙影有些严肃。

“我也希望你快点治愈。”梅傲雪有些心虚。

“拿来!”语气冰冷。

梅傲雪把药丸小心地放在龙影伸过来的手掌里,寻了个借口就跑开了。

一整天,梅傲雪都心神不宁。直到管家把她领到不远的一所别院——梅园,她才稍稍安下心来。梅园看起来比临安小筑典雅,朱红色的牌匾,朱红色的大门,门口有两棵梅树,其中一棵树上还有喜鹊筑巢。进入院内,是一排四间青砖红瓦屋,屋前是一大片梅花树。屋后还有一席菜园,郁郁葱葱地已经种满了蔬菜。院里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帮忙收拾家务和打理园林。

“这妇人是死契,不用月俸。这是地契,这妇人的卖身契在老奴这里。龙大人说了,如果这妇人被姑娘嫌弃了,那就不用留啦。还有,这园子姑娘如果住不习惯,那还是回临安小筑吧。”梅傲雪有一种无路可退的感觉,好像自己是被人盯上了。不管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排四间房分别是厨房,客厅,主卧和次卧。梅傲雪进到主卧里,左边靠墙是朱红雕花大床,中间放着花边雅白圆桌,右边是红木青铜镶嵌的妆台。桌子后面是米色屏风,屏风上绣着一树红色腊梅。格局和龙影的房间很像,却多出几分女儿家的雅致。

梅傲雪这两天都没怎么合上眼,她什么也不去想了,衣服都没有脱,便爬上床,睡了个昏天暗地、斗转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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