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息之法除入门外,其最终的结果取决于一个人的方方面面。以周朔来说,因其本质淳朴,为人豪放,所以养心池所化的正是那鬼龙脖子上的伏魔圈。这才得以降伏鬼龙,与之修契,成为各大势力忌惮的宿龙鬼圣。而大长老林威更是直接化灵鬼府沟通鬼君,与鬼君修契,帮助沈轩和鬼门渡过此劫。
沈轩不同,其池灵之特殊令周朔也十分头痛。那空灵寂静的清净世界就好似一个吞噬一切的猛兽,连周朔对其进行的探查的灵息也要小心翼翼的操控。否则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其牵制,被其同化吞噬。若论强大,其清净之力就连佛宗那位也要自愧不如。但这个池灵世界还在扩张,其主人最后也可能被其所影响,成为一个强大但是没有情感的兵器。最后周朔认为,沈轩的池灵世界可能还不完善,需要自己去寻找完善这清净世界的修炼之法,周朔也无法给出制定的答案。不过周朔建议沈轩去世俗看一看,一方面沈轩的池灵中缺少的就是喧嚣与灵动;另一方面,当下鬼门并没有适合沈轩的纯武之术,更没有四臂天斗术的相关记载,所以沈轩的路只能靠沈轩自己去走。
对于沈轩来说,他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那照顾了他十六年的三个人。根据周朔的消息,万里孤山如今已经成为了真正的鬼地,沈山他们不可能还在那里。但是,曾经与八图子的闲聊却是唤醒了沈轩沉寂的心。根据林威早些年曾给八图子讲过的故事来看,佛门中有一传说中的存在可能会帮助沈轩找到沈山三人。
“外公曾经给我讲过在佛宗的一处传说之地,名叫十二天门。相传它连通着人心中最想去的地方,在门的那一边是你想要的一切,超脱答案与生死。”八图子的话沈轩并未在意,这比他看过的每一本书都更加难以置信。不过有一人却对八图子的话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只是外公给我讲的故事。可后来我发现典籍中对此事有真实的记载,是属于鬼门的记载。而且,这里有人和十二天门有着特殊的关系。”八图子说完,别有深意的看向何洛。
“四弟,我再一次对你的聪明感到厌烦。”何洛察觉到了八图子的目光,言语中却是多了一丝冷漠。原本只是被叫过来和沈轩聊天,大家都是年轻人,看能不能排解对方心中的抑郁。怎么就突然提到自己伤痛的回忆了呢?
“别生气啊,我说的是事实啊,天门师何光明的长孙……”八图子随意的一句话彻底激起了何洛的怒火。
“怀冲。”一句怒吼,打断了八图子的话,却也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要说也是我来说。”何洛说着,看着八图子的目光却有着不给我一个合理解释这事没完的坚决。
“天门师长何光明确实是我的爷爷。但是他对天门的坚持也使得他的长子一脉如今只剩我何洛一人。所以,不要在和我说什么天门,说起这个亲手废了自己儿子的何光明。”说到最后,何洛的声音有些嘶哑,何光明三个字好似低吼一般,众人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你的痛苦。当年外公找到我的时候,父亲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后来外公再找回八图族时,族内已经伤亡惨重。这才知道外公是为了让我们有逃生机会才将我们赶出去的。所以,我希望你别是对你的亲人有什么误会,或许你可以当面和他谈一谈。”八图子的话使得何洛眼中多了一丝忧伤,但那怨恨之意确是减少了许多。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何洛说完,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沈轩疑惑的看向八图子。
“不是我要告诉你,是我的外公想告诉你。我和他的最后一面,他给我讲的就是这个故事,尽管他知道我不会忘记他给我讲的每一个故事。当我得知他消失的消息后,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件事。也正是那时,我查阅了无数典籍,证明了十二天门的存在。但是,能离开这里并去佛门去找十二天门的只有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我还没听够他给我讲的故事,他也欠我一个十六年的陪伴。”八图子的眼中好似有泪水在打转,沈轩也听出了其言语中的嫉妒与埋怨,但更多的是犹如他一般对亲人的不舍之情。说到底,八图子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我会进入十二天门,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沈轩言语坚定,那古井无波的清净世界也多了一丝灵动。尽管这丝灵动仅仅只出现了一瞬,可早就在暗中观察的周朔却是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应该是如此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周朔也转身离开了。
……
入了雁国后,沈轩和刘七就在夜色的掩护下踏上拾荒古道向着十方国走去。也不知是二人运气不好,还是时逢战局动荡不安,天还未大亮就遇见了第一波马匪。未曾多话,刘七出手便打。沈轩是上过了战场却还未曾出手杀人,这一心软,两个马匪得空就要上马离去。就听‘唰~唰~’两声,两道血光闪过,两个马匪应声倒下。
“你身上又不是没钱,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么?”得知雁兴心意的陈乡,立即策马赶来,结果刘七还是和人交手了。不过好在自己及时赶到,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你知道什么。这些人身上杀气太盛,怕是已经有不少人遭其毒手,不杀不足以浇灭我心中的怒火。”刘七愤愤的说着。
“我知道你看不惯这些事。可我们掩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沈轩的存在不会暴露。如果刚才被那两个人跑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对于刘七的鲁莽,陈乡却也不好太说什么,陈乡希望他能不要被一时的意气冲昏头脑。“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估计早晚也会出手。接下来再有这种事,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实在要出手那就一个也不要留。”
“好嘞,就按你说的办。”刘七最不喜欢委曲求全,反正只要人家动手他往死里打就完事了。
看着刘七欢快的应了下来,陈乡无奈的摇摇头,接下来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
十天里,三人还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拾荒古道。刘七也没杀心上头,偶尔看见那些个杀气重的就直接开打,好几次让陈乡欲哭无泪。说是有惊无险,但是疲倦还是要有的。毕竟杀气冲天的人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
来到古道出口,三人停马远眺。刘七忘的是那看不见的宿龙城,沈轩和陈乡忘的却是那遥远的大山。
“前面就是十方国了,有空老的令牌去那十方山不难。想当初周城主在此指引我去万里孤山去找你爹,这才遇见了你。”陈乡感慨着说道。
“话说,宿龙城距离这里并不远,周城主这来去自如的本事当真了得。”刘七在一旁说着,曾经有幸见到过,当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不是什么玄妙的本事,不过是灵息幻影罢了。”忽的一道声音响起,刘七浑身汗毛倒竖。
“周……周叔?”沈轩也很吃惊,但是听惯了常自在给他讲的鬼门那些玄妙之术,沈轩倒是有些免疫力。至于看到实物,免不了还是要呆滞一下。
“小轩子定力不错,你们俩还不如一个孩子淡定。”周朔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说道“不过是一个灵息投影,真正的瞬息千里比这麻烦得多。”说完走向沈轩,把那块得自逍遥长生的养心玉交给了他。
不是沈轩信不过逍遥长生,只是对方身上出现的事情太过骇人,沈轩怕对方身上那个杀神在这玉上动了什么手脚。不过周朔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并且这块玉确实品相上好,就是没有正常该有的那般强大功效。虽不知为何,但带着确实对沈轩有些好处,周朔也就把这个送过来了。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先放您那里也没关系的。”得知对方是为了给自己送玉,沈轩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动。
“不,这块玉和你有关,我不得不重视。这块玉本身太过平淡,与其本身的材质相比它平淡的简直诡异。所以我仔细探查过这块玉,结果感觉到其中有一丝隐隐的鬼门气息。既然这玉是你的,那它就与你有关,你还是随身带着为好。”周朔的严肃使得沈轩也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件事。事情办完,周朔的身影也就消散了。
周朔的这一手神行千里并不是真正的瞬息间出现在千里之外,而是与他那破阵传书的方法相同,只是传的不是文书而是一丝灵息。其中还需要对于方向、地点与信息的掌握,否则周朔也不敢轻使用。但传送灵息和传送文书是两个概念,要不是有逆鳞之术的护佑,光是化灵聚影前的损耗就足以耗光一个普通鬼门修者的灵息。更何况拥有鬼龙逆鳞这恐怖鬼术的只有他周朔,所以旁人羡慕不来。不过龙之逆鳞也有限制,并不是无尽无穷。在鬼门大劫周朔就动用了三次,再加上这以给沈轩传玉的最后一次,周朔再想使用出来要等上好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