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煜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着,平顺气息后看见的是自己的床帐,坐起身环视四周,看到母亲正守在自己的床边,目光呆呆的,而自己的贴身小厮郑蔚正窝在脚踏上打着瞌睡。
“煜儿,你可算是醒了!”李氏看到郑源煜坐起身,情绪激动了起来,语气中七分欣喜三分责怪。“你可吓死娘了,下次可不能再拿自己的命冒险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娘该如何是好啊!”说着又捏起了丝帕,擦了擦流下的眼泪。
郑源煜看到母亲哭的梨花带雨,不知所措地拿袖子为她擦着眼泪,却在听到母亲的话时面露疑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又为何会晕倒?你所说冒险又是为何?”
李氏擦干了眼泪,招手让被惊醒的郑蔚去给郑源煜倒水,随后试探地问他“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时的李氏脸色是有一些古怪的,只是因为郑源煜刚醒便看到母亲哭的梨花带雨,所以不曾注意到这一点。
“娘,可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为何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郑源煜看着李氏打理好了自己的妆容,恢复了以前的端庄雍容,才再次问出自己的疑虑。
“你的小厮说你在娘生病时,为了给娘上山采药,结果药是采到了,但你却脚滑摔下了山崖,多亏了过路的胤者将你救了回来,你已经昏迷数日有余了,娘一直守在你床边,对于事情的经过不曾细问,具体你可以问你的小厮。”
这时,刚好郑蔚倒水回来,听到了李氏的话,犹豫了一下,附和道“事情的大概正如夫人所说,少爷,这次多亏了少爷的孝心感动了上天,才能让少爷平安回来。”
“母亲病了?为何母亲病了还不多休息,还要在这里守着我。”郑源煜看着李氏,一脸焦急,随后又语气严厉地斥责郑蔚“为何母亲身体有恙,你还让夫人在此一直守着!”
郑蔚听此连忙跪下请罪“少爷,是奴才的错。”
“好了好了,不怪他,是我非要守着你的,如果不亲眼看到你醒来,我怎么能放心呢。”李氏见他刚刚醒来,身体尚未痊愈便大动肝火,担心他病情加重便急忙安抚。
“娘,那你现在看到孩儿好好的,就快回屋休息吧,不然孩儿会担心的,我再问郑蔚一点事情。”郑源煜用一种近乎哄的语气催着李氏回去休息。
“你这孩子,真是!那娘就先去休息,顺便告诉你父亲你醒来的消息,你刚醒来也不要太过劳累。”
“好,母亲快去休息吧。”
李氏走之前对郑蔚投去了一个目光。
郑蔚看到后,连忙低下了头,被遮掩的面容一片惶恐纠结。
待李氏走后,郑源煜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原委。“郑蔚,到底怎么回事,你先与我详细讲述一下。”
“是,少爷。”郑蔚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少爷,在年节之前夫人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需要熏须草来为夫人治病,熏须草虽然并不珍贵却只长在极其陡峭的悬崖边,而且大夫说需要您亲手去采摘,但您之前不曾进行开悟,没有魂实,因此在去采熏须草时不慎跌下了悬崖,多亏有一位胤者恰巧经过救下了您,那位胤者将您放在了悬崖边的树下,家丁到悬崖下寻找时将您带了回来,胤者也未留姓名便匆匆离去了。也多亏了少爷心里念着夫人,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采来的熏须草,才没有前功尽弃。”
“是吗?”郑源煜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大夫说少爷不记得是因为跌下悬崖时磕到了脑袋,脑内有瘀血,可能会有些事不记得。”面对郑源煜的疑问郑蔚有一瞬间的慌乱。
郑源煜忽然想到李氏的病,心中焦急“那我母亲的病如何了,可好了?大夫如何说?”
“这个少爷放心,在夫人服用过熏须草之后,大夫已经诊断过了,夫人的病已经痊愈,无大碍了。”
“那便好,你说我之前不曾开悟,没有魂实?”如今世道经过战争与掠夺,开始有人逐渐衍生出不同的能力,因此对于所有人在十二岁之时都会进行测试。
如若有能力便进行开悟,开悟后便称为胤者,不同胤者拥有不同的能力,可自主胤魂,形成魂实,也因胤者数量稀少便在人群中地位高人一等。
提起开悟,郑蔚又是深吸一口气“是,之前不知是何原因,少爷一直不肯开悟,因此不曾有魂实。”
“我的天赋如何?”
“在少爷十二岁之时便测试过,少爷的天赋算是极好的,为此老爷曾时常唏嘘感叹。”郑蔚一脸遗憾。
“那好,你去与我寻几本开悟功法来。”
听到这话,郑蔚一脸惊喜“少爷,您…您的意思是…”
郑源煜点点头“我想要试试,或许能对我的病情有所帮助,你且先下去吧,我还要再休息一下。”
“好的,少爷。”郑蔚满脸兴奋,不失礼仪地小跑着出去了。
而郑源煜则开始再次躺下思考……
书房中
“煜儿醒了?你确定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么?”郑挚卓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李氏,神情有些莫测,又有些隐隐的担忧。
“是啊,我看煜儿醒来后神情无恙,便试探了一下,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便把之前我们商议好的那番话大致告诉了他,现在郑蔚正与他详细解释。”
李氏此时正站在郑挚卓的对面,她从郑源煜的房中出来便直接转到了书房慌忙与郑挚卓说这件事。
“好!好!好!”郑挚卓激动的满脸通红,表情愉悦,连说了三个好,随即又表情郑重。“如此便不会再生事端了!切记,此事要严加保密,不可泄露出去了。”
“那是自然,为了煜儿,此事自当严密保守。”李氏保证之后,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郑挚卓看她的神情,一下便知道了她有话想说“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要遮遮掩掩的。”
“我之前一直在想,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应该直接给煜儿订一门亲事,他心里若是有了别人,就算再想起来从前也无法再生事端了,心里有了牵挂的人,总会顾忌些什么。更何况是煜儿这样有极注重责任的人。”李氏斟酌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郑挚卓踱着步子沉思了一会儿,猛地停下做出了决定“你说的有理,既如此,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正在这时,郑蔚跑了进来,面带喜色“老爷,夫人,少爷愿意开悟了!”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郑挚卓和李氏皆满脸震惊。
“是!少爷让我去寻有关胤魂的书册。”
“哈哈哈,好啊,果然此事还是解决掉最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给少爷找最好的书册送去,下去吧。”郑挚卓心情不错地吩咐完又想起来了关于亲事“夫人你就负责找一个天资聪颖,身份显赫些的与煜儿定亲,让他就算反悔也无法退亲。”
“好,那便这么决定了,我今日便让人去寻来画册为煜儿选。”李氏也是满面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