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走进醉仙楼,拎起余启铭的衣襟,将他拽起来,问道:“刚才那凶恶大汉是谁?看着眼生,不是本地人吧?”
余启铭哭丧的脸说:“他是毒观音的贵客,刚介绍给我们,才坐下喝了两杯,你们便来了。至于那人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李岩又问郭仲寅马涛等都说不知,均说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这是李黑达凑过来说:“三郎,俺看那人手长脚长,相貌凶恶,像是鸡公山有名的匪首翻山虎。”
李言悚然一惊,指着郭仲寅一伙皮笑肉不笑道:“那恭喜几位,居然和有名的山贼混在一处,此间事了,某定要去县衙告上一状。”
郭仲寅等人大叫冤屈:“我们并不知那汉子是谁,只是醉仙楼老板领来招待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应该告发毒观音才是,与我等何干?”
李岩笑而不语,不再搭理他们,只是吩咐军兵彻底搜查醉仙楼。
这次再也没人阻拦,搜索很顺利,但结果什么线索也没找到,不但穆兰没有找到,奇怪的是醉仙楼的老板毒观音也不在,只是搜到了不少金银细软。一旁李坚见到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高兴不已:“全部拿走,老子正缺钱花呢。军费早就入不敷出了,这下可解了燃眉之急。老子要继续招兵买马,扩大训练。”
李岩没找到穆兰,心中焦虑,不理会胡言乱语的李坚。只是把希望寄托在还没搜查的铁头陀的码头上。当下并不敢耽搁太久,整理队伍,马上出发。
此时已到了四更天,满天星斗,正是最黑暗的时刻,但是距离天亮也没多长时间了。
话分两头,再说穆兰,被那大汉扛在肩上,穿房越脊,也不辨方向,走了很长的时间,终于那大汉停下脚步,跳进一个院落。听到黑暗中有声音问道:“得手了?”那大汉嗯了一声,将穆兰扔进了一个小屋,嘿嘿笑了一阵,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荤话,便径自走了。
重新寂静下来,四下漆黑一片,只隐隐约约听到有流水的声音,才知道这里洨河不远。穆兰吓得瑟瑟发抖,害怕那些人将自己沉入河中。
洨河是黄河的支流,水量充沛,穿县城而过,是唯一通向城外的水路,平日里河面上舟楫无数,多少的货物由这里进出。但此时已是深夜,想必已然无人了,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忽然听到外面喧哗不止,无数的脚步声来回响起,有人大声说话,好像是说李岩拳打徐老怪,怒砸醉仙楼。那些人叫骂不停,正在加紧准备,要至李岩于死地。
穆兰心中既欣慰又害怕,欣慰的是李岩拼命的寻找自己,不惜得罪城中的恶势力,可见在情郎心中的地位;又害怕李岩找过来,正中了那些贼人的奸计,暗暗祈导李岩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一会儿却又幻想如果自己也能逃离此地,便让那家伙提亲,即便父母不同意,一定也要嫁给李岩。然后琴瑟和鸣,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生一堆的孩子,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穆兰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房门突然被粗暴的踹开,发出很大的声响。一个彪形大汉踉踉跄跄闯进来,口中骂骂咧咧:“操的,李岩那厮是奸计害某,某便弄了他的女人,让那厮做个绿头王八,以某心头之恨。”
穆兰并不知来人是谁,但此人的意图再清楚不过。这家伙没安好心,吓得直往角落里躲。此人正是翻山虎,之前在醉仙楼中了一箭,负伤逃走,趁李岩领人搜索之时,逃到了此处,要拿穆兰出气。
翻山虎抓住穆兰,一把扔到床上,怪叫一声,合身扑上,伸手就去撕穆兰的衣襟。
穆兰拼命反抗,手挠脚蹬,宁死不从,怎奈身轻力小,又哪是那翻山虎的对手。
正这时,门外一声娇叱:“翻山虎你要干什么?还不赶紧出来,身为男人不找对家拼命,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翻山虎闻言,愣了一下,骂道:“这小妞细皮嫩肉的,老子弄过来时就想开开荤,被你拦住了,当时老子忍了。这次老子谁的话也不听,红娘子,你赶紧滚,坏了老子的好事连你一起收拾!”
屋外正是红娘子,闻言大怒,一个乳燕投林穿入屋内,对准翻山虎的后背就是一脚,将他踢下床去。
翻山虎气得哇哇大叫,拽出腰刀,就砍红娘子。红娘子垫步拧腰,跳到屋外,娇声道。:“屋内狭小,施展不开,翻山虎有本事出来,本姑娘教你做人!”
翻山虎窜出去,乒乒乓乓与红娘子战在了一处。外面有同伙赶紧过来解劝,两人哪里肯听,打得越发激烈了。
此处是一个破旧的仓库,平日是码头上存放货物用的,人迹罕至,是铁头陀的地盘儿。鸡公山众匪受毒观音的邀请来给徐老怪助拳,便将此地作为落脚之处。他们这次来了十个人,由红娘子和翻山虎带队。但是他们之间意见并不统一。红娘子白天与李岩交锋,见其实力雄厚,即便加上毒观音,铁头陀的人马,也恐怕不是李岩等人的对手,便主张从长计议。
但翻山虎不同意,夜晚独自行事将穆兰给掳了过来。还想霸王硬上弓,行苟且之事。
那红娘子虽说是山贼出身,但平日受父亲的教导,行的正走的端,早就看不上翻山虎的所作所为。今晚新仇旧怨一起爆发,先来了个窝里反。
一旁毒观音铁头陀等人苦苦相劝,可两人哪里肯听,正打得难分难解之际,听到门口有喽啰喊道:“李岩来了!”众贼一片大乱,两人才停下手来。
铁头托急忙指挥众贼各就各位,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隔着墙垣向外面观瞧。
墙外由远及近,来了一条火龙,到仓库外一箭之地扎下阵脚。片刻之后,火龙向两侧延,看样子要将仓库整个包围。
铁头陀心中暗笑,这仓库背靠洨河,哪是轻松就能围住困的?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墙外火把全灭,大地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铁头陀心中一紧,明白对方要展开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