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换了一身街头流浪的破烂衣衫,趴在那家客栈的街对面的一家客栈的房顶上。这家客栈是年久的老客栈,战火在这家客栈上留下很多痕迹,岁月也未曾遗忘掉这家客栈,悄悄地留下种子,让它们发芽生长,掩盖住战火留下的痕迹。
李梅选择埋伏在这里,就是这里的草已经长到半人高。
她透过草缝能清楚地看着对面的客栈,灯火通明的客栈中,不同的人流奔向不同的地方。喧哗吵闹、奔跑尖叫。。。。。。各处的声音传过来,很是清晰。原本空旷的前院和后院,只有点缀着几棵低矮的花木的前院后院,上演着不同的版本。她可以让她清楚地看到因为她的消失,本该不承担任何责任的人,因为不同原因,受到相同惩罚--挨板子。
李梅啧啧的叹息道:“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生活的很不容易了,还这样动用酷刑处罚,真是惨无人道,草菅人命。啧、啧,唉,活在这里,果真是多数的普通人如同蝼蚁一般伺候着执掌他们生命的少数人,还要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小命,真真是实在活的艰辛啊。哇,瞧瞧,他们的脑子究竟是构造的?还来!他们愚昧的服从,不知为了自己反抗,哪怕为自己辩解几句也行。”
热闹的庭院,李梅依旧看不到欢儿姑娘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直到她住的那个房间重新落锁,门口四名大汉立在门外,欢儿姑娘还没有出来。
欢儿姑娘没有从木笼中出来,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除这种猜想外,有可能是一个圈套,自己能逃脱出来,是侥幸,是他们对自己的能力并不了解。回忆他们冲出的速度,李梅更加确认这是陷阱,欢儿已经变成彻彻底底的成了她的替罪羊。
李梅暗道:“欢儿,我可是救了你了。你如果不是抱着抓我的心思,你是完全可以逃出来,带着我给你的钱,开始一个好生活;也许,可能,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可惜,机会给了你,你只选择了你幻想中的那条路。这就算是神仙给你机会,你也是一门心思往死路上闯。蠢!”
李梅想了很久,反反复复多次,最终,把自己心中积攒的的那份愧疚化解掉,“活在这样的世界,不为自己着想,你就是傻。傻蛋!”
那家客栈的里原本住店的客人们不多,见没有事,大户找逃跑的奴隶,都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落锁。
天朦朦亮,房顶上的李梅趁着下面的人们,忙了一宿,精神涣散,找了一个被人疏漏的地方,逃命要紧。
大厅中,五哥却是六神无主地坐在王生的对面,耷拉着头,发着呆。李梅突然跑了,他知道,只要这丫头逃了,自然是抓不回来,自己大意了。李梅一向都是她是他的主心骨,自己把她出卖,并非没有见面的机会,他选择躲了起来。如今,人跑了,他还能依靠谁?
厨房的火势不大,对客栈的老板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说得上损失的就是,厨房不能给住店的客人们做早饭;因为,昨夜的火烧光了厨房储备的木头。要再买些木头回来,必须等到后半晌,樵夫运来柴火到市场上来卖。
店主不着急,留在柜台上的钱,比损失要多很多。
知道早餐吃不上的人,悄无声息的背着行囊走了,这里是是非之地,生怕一不留神伤了自己。
王生手里握着的是族长亲自写的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官府的所有人都冲到街头,贴告示,李梅的画像就这样粘贴到各个地方。
换成男剑客装扮的李梅牵着马,站在布告栏前,一时很无语。官方办事的速度太快。李梅进入一座城镇,刚刚到达新的城镇,城门口粘贴的悬赏画像就是自己的画像。五哥啊五哥,平日里,只是捉弄你几次,至于对我这样?!画像惟妙惟肖,能抓住她特征和神韵,并能画出来的人,也只有五哥,毕竟生活在一起也有三年多的时间。
幸亏自己修改了自己的五官,用现代技术和原始的化妆材料,把自己变成皮肤黝黑,头发蓬松,浓眉大眼,高粱鼻,厚嘴唇的青年男子。不然,自己一露面,一定会被人抓住领赏。赏钱可是比她包里的钱多得多。
李梅对自己的身份更加想知道。在路上,以王生为首的众人,对她闭口不言,让她一度以为她是某个不见光的女人生的孩子。为了财产,将她私下处死;为了求取更多的财产,把她嫁给哪个垂死的家长?为了得到谁的支持,把她送回家?
如果不是发现自己的饭菜里都被撒过药,她或许心安理得的跟着王生回去了。为了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不得不想法设法的离开。填饱肚子对她来说,很简单;可是身历其境在刀光血影中,无分白天还是晚上。这样出现的过于频繁,她的心里承受不住压力。总有一批批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杀手,持刀向她扑过来,这样不停的为她制造恐慌,让她没有办法真正的休息,不然,她不会尽早的离开他们。
路上遇到的人,大多都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不会理会身旁发生了什么事。偶尔出现一个持刀剑客,都会选择避开。
李梅暗叹,这个时代,藏个人真的很简单的。
五哥跟着队伍前行。
他和王生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以往,王生会一日三次的邀请他,甚至邀请他参与到御敌的谋划。现在,只有王生判断不准有关李梅的事情,才会派人来请他,就算是这个,他见王生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随行的门客们越发的不加掩饰的嘲讽他,下暗手。
昨日,不知什么时候起,队伍中竟然出现了一只奇怪的灰头灰脑的小鸟,它趴在娄昭君的马车上,不叫,也不动。
有一名侍卫曾经抓过它,可是它身上瘦的,只剩下骨头,娄昭君又有养它的想法,最后,那只鸟就这样趴在车厢上,除了娄昭君在用餐过后,将食物和水放上去,它吃几口外,再也见不到它动。
五哥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一直跟的他们呢?李梅都走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要在这里面混吃混喝?突然他开始羡慕起那只要死不死的鸟来。
因为有了羡慕,五哥的眼睛就会不知不觉的转到那只鸟的身上,也不知自己是累了,还是糊涂了,他总是觉得,那只鸟的眼睛似乎总是瞧着他,它的眼神中露着寒光,似乎寒光能化成锋利的刀,将他刺死一样。五哥伸手摸摸自己的心脏,他确定自己还活着,看来感觉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欺骗人的,他不知不觉担心李梅,已经到了魔怔的地步。
车队不快不慢的走着,五哥坐在车厢里,他除了休息,就是埋头伏案画一遍又一遍的李梅肖像画,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李梅的模样,回忆着他们的过往。看着画中的李梅,她在无声的指责他。他目前的价值就是画出李梅的画像,将画像交给王生放在自己身边的小厮,再由小厮将画像交付给各个城镇中的官府衙门里的人。
车队都走了半个月,李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查不到她的痕迹。他路过的城镇中,随时都能看到李梅的画像,这也只能说,李梅真的是孙府中重要的人,可是,自己已经彻底的得罪了她,他暗自庆幸,李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王生的神情也越来越憔悴,对见到的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粗暴,发布下去的命令越来越不靠谱。直到有一天,他被小厮送到一个马车的车厢里面,在车厢里,他看到一位长相和李梅很像的中年男子,他知道,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一天终于来了。
“你和我家媚儿第一次在哪里见的面?”那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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