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的心脏跳狠狠地砸在缥缈的心房上,硬硬的,砸的缥缈感觉到很疼。
他的鼻息吐出来的热力,烘在缥缈的脸上,反令缥缈的心神不定。
身上的重压得她喘不上气。
缥缈放弃了挣扎,隆换手,两人的眼神黏着在一起,不易分开。
缥缈的眼神中有李梅的欣喜和挑衅,也有缥缈的迷茫和慌乱。
看到李梅的影子和缥缈混合在一起。隆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松开手,往一侧滚了过去,仰望着房顶。
他还没有来得及从窃喜中走出来,一旁的缥缈反应的太快,像是疯狂了一般,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地又踢又砸了下来。
当缥缈的怒火越烧越旺的时候,“疼。”隆软软的喊着。
他像往常那样对缥缈撒起了娇。
“疼?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你抽的什么风?怎么现在没有刚才的硬气了,啊?!敢反了天啊!”缥缈很是愤怒,手脚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疼。很疼。”隆委屈的样子,就好像他是被欺负的。
“疼,疼死你!”缥缈收了手,随意的坐在一旁。
原本很注意飘逸的她,毫无形象的喘着粗气,像极了劳累了一天的老妇。
“缥缈。”隆伸手拉了拉缥缈的衣角,被缥缈毫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
隆没有放弃,但也未曾拽动缥缈的衣角,只是简单的拉着,缥缈看了一眼他的手,再没有动手。
“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对我这样。还有,你喜欢李梅,你就喜欢吧。我想法子,让你再见到她。”缥缈说。
“缥缈!”隆害怕的转身想要抱住缥缈。
却是抱了一个空,缥缈离开床榻,坐在喝茶的地方。
隆做的法障已经消失,这是被缥缈破解了。
“隆。你长大了。”缥缈再次认真的对隆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缥缈,不要这样惩罚我。我们多久才会见到面?我很想你!你是知道的!”隆慌乱的扑了过去,撞在一个法障上。
缥缈对他使用过法障,用法障阻止他的靠近,用在这个地方上,还是第一次。
“缥缈,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没有错。你是缥缈,你也是李梅。”隆使劲的拍打着那个法障,他心里很是慌乱,他怕了。
“隆。你是知道的,我不是真正的缥缈。李梅应该和我一样的,她的魂魄附在这具身体上。我并不是李梅,而李梅也不是我。”缥缈说。她的模样在微弱的珍珠光芒中更是模糊的让隆心痛。
“好。好。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你是你,李梅是李梅。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隆使出法力将法障破解,却被缥缈祭出的第二道法障拦截住。
“孩子,李梅是很不错的孩子,你和她在一起,我是高兴的,因为我觉得我很喜欢她。”缥缈说。
“……”隆怔怔的看着缥缈。
他流出来的泪水,这次打动不了缥缈的心。
他疯狂的摇着头,哽咽着,吐不出一句话。
“缥缈,你还是要送一送她。”缥缈说。
“……”
当法障被撤离的时候,缥缈对隆娇声喊道,“隆啊,我害怕。”
她像飞鸟归巢一般,直扑过来,投入隆的怀里。
“……缥缈……”隆抱住缥缈。
缥缈那一扑,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很快昏迷过去。
隆将她放在床榻上,让她躺下,潜意识还有的她却不愿意。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隆的衣服,似乎这样便是紧紧地搂住隆,似乎这样做,再也没有谁可以把他们分开。
缥缈突然抽搐,这才是开始,她的后背脊柱的神经被什么刺激到,引起她身体各处发生变化,随后,像是爆炸一样,她的各处血管被炸裂开,鲜血不受阻拦的渗出皮肤的屏障,流了出来。
隆将他残留的灵力分散,弥补缥缈身体各处的破损。
在缥缈的体内也散发出神力,很快,缥缈的身体又恢复原样。
“缥缈,你不能太紧张,要放松,不能激动。你的身体太弱了。”隆对缥缈说。
他看到那黄色的神力输出缓慢,后续不接,正是她的身体软弱无力造成的。
缥缈从恢复过来,一直没有时间休息,在清除异物的时候,耗费了自身很大的能量,在空中对泽谦的那一击,也是耗费了最后的能量。还没有休息好,继续透支能量为这个喜欢作得缥缈提供活动的体力。
他因为他的缥缈不珍惜自己而愤怒,因为自己的力量过于薄弱,而焦躁。他用自己的灵力对着缥缈的心脏无意识的按压,希望停止不动的心脏跳动起来继续工作,让他的缥缈松缓些透支能量。
直到缥缈突然喊出,“我这里好难受,我这是怎么了?”隆慌乱的松开对缥缈心脏的按压,收回对她灵力的控制,看着她那苍白的脸颊立刻有了一些红润。
“对不起。”隆说。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平日,你也不会对我说这个啊?!”缥缈说。说的太急,引发咳嗽,咳嗽过后,她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血块,淡淡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我……对不起。”隆说。
“你为什么推开我?我不能入你的眼吗?”缥缈冷笑着。
“你已经嫁人了。”隆说。
他原本不想对她多说什么,他还想像以往那样,随便她说什么,他都极少应答。这次,他起了头,只是可怜她这个时候了,还是认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认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是!我是嫁给了泽谦。这有什么?我有没有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我现在记起来了。隆啊。”缥缈硬是把这件事说成简单的,可以忽略不想的。
“夫妻?你已经嫁给他了。”隆不想再说话,想要离开这里,不管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死去,最好不要是在他的面前。
他的所有不忍心,都是他的缥缈的,都是因为这个不管不顾的疯子一样的女人,硬生生的拆散了他们。
“嫁给他,我也是不得已啊!你,什么时候都不要求我这样或者那样。现在,我自己把自己嫁了,我也知道我的寿命不会长了。我父亲的魂魄一定听到我的心愿,将我复活。这次,我一定还会复活,到那时,我和他的婚约不再相互约束的。”缥缈着急的解释。
缥缈认为隆终于意识到他对她是有真情的,说出这句话,是挽留,是求饶,是和好。
“我知。”隆冷冷的说。
“那你为什么对我还是这般的疏离?刚才,我在昏迷中出了什么状况了吗?即便是有,那也不是我心甘情愿的。隆啊。”缥缈看清楚了事实非她所想的方向发展,她明白了,失望了,她的脸变得更是苍白。
“对不起。我曾经对你不是很好。对不起,我是一个很是自私的人。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隆退到一旁,准备离开。
“你?你这是干嘛?你怎么了?你还知道你对我不是很好啊。”缥缈拉住隆的手,见他没有甩开,便又想要摸摸隆的脸,手伸到一半,像是身体里的力气被全部抽离,落了下去。
“隆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茫然的看着房顶,惨笑一声,决定说出心底深处藏了许久的秘密。
“说吧,我听。”隆说。
缥缈不再胡乱折腾自己,为了他的缥缈,为了曾经照顾过他,保护过他,眼前的缥缈,他留下来,肯听她讲话。
“你终于肯听我讲我这个秘密了。”缥缈挥了挥手,手没有移动半分,她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边缘。
她体内的神气残存的很多,她已放弃重生的希望,祭旗告知,燃烧起所有的神气,只为能和隆安静的说一会儿话。
“我告诉你,我可是这天上最后的神圣的孩子。神圣的孩子,你可是知道?圣中之圣的最后两个就是我的父母。想当初……”缥缈的记忆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和她的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幼小的她窝在父亲的怀中,听着父亲讲她母亲的事情。
他的父亲定是爱极了她的母亲,不然他那呆滞的脸上不会浮现温暖而灿烂的笑容。
她很想自己的身边有父亲这样的人守在自己的身边,任由自己胡闹,任由自己闯祸,无论若何,都会有一个很强大的人守在她的身后,为她除去一切危险,让她时刻活在快乐中,甚至成为快乐的待产母亲。
天上的神们总是不安于现状,缥缈的父母虽然是神圣,是最强大的,法力和能量最强大的,但是也是最后的两位神圣。
这两位最后的神圣,没有帮手,只有敌人。
这两位一直忙于平息疯狂的战斗,压制狂躁的兽类的天人们。
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任性的,不懂得待产时要注意休息,不懂得要注意照顾自己的身体,最后她这个怀了孕的母亲生下一个体弱的她。
她的父母们来不及庆祝她的出生,有了第三个神圣。
生机消散的前一刻,只是作为母亲的哀叹一句,“缥缈的日子”
慌乱的,她的父亲,立刻将自己的孩子命名为,缥缈。
她痛恨这个名字,不得不以这个名字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