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缥缈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看着自己制作出的第一个人,如今的他是那么的陌生,自己还是不想见到他。他和她相处的最久,如今搅得她不得安宁。她狼狈躲藏时,唯恐被他查到蛛丝马迹。
“你终于肯主动出来见我。我们这么久没有见过面,我很想你。”他小心的拉着她的衣襟,怯生生得看着她,如同最初的他。
他身上穿衣服还是她为他亲手炼制的,银白色。
当初,她来到这个星球,因为她怕孤单,幻化出来的一个人,只是为了陪着她度过日后漫长的岁月。
他对她说:“缥缈,这个世界只有你我两个人,即便是在多些人,我也是最强大的。”
他也真的做到了,只是当初,他是那么的弱小,总是吊着一口气,摇摇晃晃的跟在她的身边,安静的看着她。
当初的这个星球,一直是由别人管理,她是没有机会担任这种差事的,也不知道当初的国王是怎么想的,突然下旨,将她送到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不让她满意,闻到的气味也是恶臭无比,也不知道那气味从哪里来的。
她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做的,更没有人告诉她如何做。她整日游走在漫无边际的空间里,看到的都是灰蒙蒙的。
她走累了,不想走了,不想看了。坐下来又很恼火,一个主意涌上心头,决定做一个自己,哪怕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她自己的法器很多,一一翻找过后,找到一套显示孕育生灵的法器,拉开说明书,一字一字的推敲,按照指定的步骤,做了,他就出来了。
那时,他的个头和现在一样,微微比她高些,灰白的皮肤,灰白的头发,灰白的嘴唇,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是湛蓝色的,甚是好看。
她的法力微弱,又是第一次尝试,耗费了她很多的精力,幻化出这样的残品,应该是要销毁的。她看到他那湛蓝的眼睛中的平静,想到了自己,收了手。在之后的时间里,她想尽办法完善他,耐着心教他说话。
当初的他是没有性别的,因为她一直认为,人的外形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人幻化出来的一直裸露着,并未曾想过要给他穿上一件衣服,遮住身体。
某天,他突然闹起脾气,坐在一旁,背对着她,低头画圈圈。
“怎么啦?不说话。你窝在这里,我根本找不到你。”缥缈说。她制作出来的人主要用的是这里空气中抽离出来的颗粒。
“缥缈,我没有。”他说话,还说不利落,又很像她一样,拥有强大的自尊心。
“没有什么?”缥缈问。她越发对眼前的人不了解,他的心思越来越多。
“你身上的和我的身上不一样。”他直接指出来。
“你想穿衣服?也对。乖,我们一起炼制一件衣服吧。”缥缈满不在乎的拍拍他的头。衣服不是没有想过。她制造出他后,忙着修整他的残缺,根本没有想到其他的。
已经有一件残品,缥缈为他耗费心力,不想再幻化出一件残品。制作时,缥缈铆足了劲头,精心打造,幻化出这件衣服。
他穿上衣服之后,缥缈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最初抓着她一角,怯生生的看着她。
谁知不久,他自己就能炼化出人呢?
他炼化出来的人都跟他一样,喜欢粘着她。
人多了,也是热闹。她也没觉得麻烦。
这些人都很能干,衣、食、住、行都能给操持起来。缥缈觉得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就是最美好的生活。
这样过的不久,那些人一个个的莫名的消失不见,她曾经问过他。
他对她说:“我的能力很差,不能留住这些人太长时间的性命。”
有新人及时补充上,并没有造成对她生活中的影响,她不再在意这些新人换旧人的更替。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一幕他残忍的一面。
他们之间拉开了战争。
她逃,他抓。两方的阵营越来越大,她幻化出来的人,头脑都很简单,法力强大。两方分不出谁胜谁负。分成两层,所有的人都在这个夹层中,她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用自己的躯壳化成天柱,将分割出来的两层,一个为天,一个为地。
“缥缈,你怎么不说话?”他问。
缥缈收回记忆,淡淡的笑了一下,“你的本事大了,我没有本事将你拿下。”
“听你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的。缥缈。别放弃我,好吗?”
“我即便不出来见你,你总会抓着我的弱点,逼迫我出来。我说的,不对吗?”缥缈推开拉着她的手,那手的温度越发的冷。
“真了解彼此的,还就是我们彼此二人。你说的不错,我不会永远让你躲着,不见我的。”
“为什么不守信?也对,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违背你我之间约定的事情了。”
“您为何这样指责我?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为何坚定的认定我不守信。”
“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你的银冰针改变。现在,她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要她生,她生,你要她死,她死。”
“你怎么认为这银冰针是我刺的?银冰针是我的不假。您可知道我在这天宫里生活,全仰仗的是这天宫的宫主。没有她收留,你我恐怕也没有见面的机会。这银冰针是我安置在在她的地宫里,保护她在那里练功法的。”
“你的宫主把她带过去的。”
“我是刚刚宫主听说的。她们两人的事情,该不是我要管的吧?我怕你对我产生误解,特意跑来见你,当面与你说清楚。她的孩子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想要一个听她话的儿媳妇,而她正合适。仅此而已。”
“真是巧了。”
“的确巧了。我没有想到,宫主会用这种办法控制她的儿媳,她可是为她的宝贝儿子操碎了心。要说起这管教,你不觉得自己也有错吗?”
“你想到让我做的事情了?”缥缈实在不愿正视这件事。她是错了,没有办法补救。
“嗯。很简单。我不会再容忍有人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即便是我自己,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行。我想要做的事,不是针对你的。我这里有两颗药丸,你让她服下去,到时,泽谦想亲近你时,他不能近身你。”
“这药丸吃下去,有什么效用?。”缥缈问。
“放心,我不会害你。这药丸对你的魂魄极其有益。”
缥缈接了过来,放在鼻尖处,闻了闻,点点头说:“嗯。圣女的血液,加上上等的冷魂丹,再加最纯净的雷电两元素。制药的这些材料对我都是极好的。你是不是也会让泽谦吃下与我相同性的雷电两元素?”
“是。”
“那他可就遭罪了。你不担心你的宫主不会杀了你?”缥缈问。她也非以前的她,她没有了一视同仁的想法,在她心里有了亲疏,就没有了公正。
“他本没有资格碰你,他服用的药丸,只是不能让他碰触你,近你的身。眼前,天宫事务繁杂,宫主只是不想他儿子的婚事被左右,外人插手他天宫的事务。将来,他的妻子会很多,不在乎这样一个女人。总的来说,他服下的药丸,对他很有好处的。”
“嗯。小小年纪吃些苦头,懂的躲开就好。”
“请。”
“好。”
药丸入腹,缥缈问,“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两粒丹药是谁给你的吧?炼制这种丹药不是这里的环境所能炼制的。”
“一个女人。她说她在这里丢失了她的爱人,她要找到他,希望我能帮助她。”
“她说她叫什么名字了吗?”
“她说她叫舒雅。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
“舒雅。嗯。你该把剩下的东西给我了。”缥缈说。
当房间里只剩下缥缈一人,缥缈将三粒血珠子抛在空中,三粒血珠子散发出柔和的,欢快的光芒。三粒血珠子极力想要靠近她。
“一个敢给,一个敢拿。我的委屈,没人理会。罢了,我原本就是想活的自由些。过一天算一天,这种烦恼的事情不想也罢。我让你们和我一样也活一个有不同的人生吧。”
缥缈收回三粒血珠子,走出房间,一直往外走去。
塔楼上,两个人看着缥缈疾步匆匆的往天宫大门走。
“您看?”宫主指着缥缈的背影问。
“放她走。她走不远,她还回来的。”
“小妇人实在不知圣者为何要让我儿吃下这两粒药。缥缈已经深中冰毒,再逃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为何多此一举?不要小瞧了你的未来儿媳妇,她的本事要是修炼成了,将来,未必是你们能拿得下的。即便是她中了冰毒,只要她能收心养性,勤于练习,这冰毒也控制不了她的。”
“您明知这种结果,何苦浪费。”
“我需要时间,而这时间只能用这冰毒能拖延。隆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比较偏远,一走,有去无回。”
“你怎么这么肯定?”
“小妇人深知圣者喜欢我未来的儿媳妇。您这样助我儿,自然,还会会还给您的。”
“这药,是为了不要让你的儿子近她的身。其他的都是有益你儿子的雷电两元素。”
缥缈走出大门,直奔星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