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花兮就被锦书从床上抱上前往花家祖祠的马车,今年因为去祖祠的人数比较多,所以花府的马车是倾巢出动,但也只刚好够女眷乘坐,男的除了花兮和未成年的花清,清一色的骑马前往,走在最前面的是花小五带的一小队家奴,其次的是凤铭的马车,后面紧跟着花兮马车,再往后依次分别是花府的嬷嬷管事丫鬟等。
祭祀一应物品除了菜肴瓜果鲜花之外,昨天就已派人送到祖祠,花家祖祠是与胡城相邻的罗城,说远倒不是很远,但是谁让他们这一众人除了十一个家奴以外都是老弱妇孺,让他们徒步估计就是走到天黑也不一定能走到。
凤铭让花嬷嬷跟锦书交代一下祭祀事宜,便闭目养神,到底还是岁数大了,她与花嬷嬷两人一起打理府中一应事务仅有些吃力,今年祭祖也被她交给了锦书,别看这花府人众多,但没有几个可以让她省心的。
锦书是若云带来的陪嫁丫鬟,年岁早已到婚配的年纪,若云在时有意帮她找个好人家,但若云走这件事便搁下了,锦书也是一整颗心扑到花兮身上,前一段让花嬷嬷有意的跟她提了一嘴她的婚事,谁知道这丫头犟的跟头驴似的,说花兮一天没有成年她便守着他一天。自此,凤铭也熄了给锦书找婆家的事,花嬷嬷前一段提及有意让锦书接替她的位置,凤铭也觉得锦书这丫头不错,便也慢慢放手让锦书主持府内一众事宜,花嬷嬷年纪比凤铭还虚长十几岁,换作普通人家恐早已是做太奶奶人了,也是该安详晚年了。
马车在官道上晃悠了将尽二个时辰后,终于在金乌鸣叫前赶到了花家老宅的祖祠,只见花氏的族长,带着一众族人正等在祠堂大门处。
“爹爹,脚好疼!”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男童晃着一个站在族长左侧中年男子的胳膊小声道。
“欢哥乖,记得给胡城家的老奶奶请安,”
“母亲说我是族长的孙子不用给任何人跪!”花书欢一脸傲娇的说道。
听闻此,二儿子花承启厌恶看了一眼在他身侧的画着浓妆穿着艳丽的中年女子。
“看我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克死了丈夫,克死了儿子的外姓人。”看着远走走来的花兮一众人,二夫人挺了挺健硕的大胸脯,满不在意咧嘴一笑,粉抹的太多,一笑扑簌簌往下掉。站在族长右侧的一名年轻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被一旁年长的男子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当即正色。
站在中间的花德福从始至终都未曾呵斥二夫人一言,看的出他对凤铭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蔼,估计是记恨凤铭看着罗城花家没落,也没有给他搭把手的原因。
说起来这花德福与花兮的爷爷花德贵乃是异母同胞的兄弟,花家老太爷年轻时风流成性,未成婚便和他家婢子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便是花德福,后来跟罗城县令之女胡氏结了婚,生了嫡长子便是花德贵,花德贵母亲从小就是个病秧子生了花德贵便撒手人寰,花老太爷没过几年也因病去世,偌大花家就只剩下这兄弟俩相依为命,后来胡知县升迁,便带着他唯一的外甥去了胡城,花德贵这一走就是十年,这十年他们兄弟俩从未有过联系,甚至到后来定居胡城,到结婚生子花德贵也没有联系他这个名义上的大哥。
两家虽说没有断来往,但跟断了也差不多往,花德贵死的时候花德福的都没有去看最后一眼,只派了大儿子花承锦前去吊唁,也怪不得凤铭对他们一家不待见。
凤铭被丫鬟搀着下了马车,锦书把刚睡醒的花兮交个花清,就去安排车上的物品,花小五带着人把东西都搬进祠堂的客房,花德福一看,凤铭这一趟至少带了有二三十人,当即脸色便沉了下去,不过还是吩咐花承启喊人前去帮忙!
凤铭来到祠堂大门前,对着花德福喊了一声大哥,花德福的三个儿子和旁系的族人也都纷纷给凤铭请安,花兮躺在花清怀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十岁的花清身高不到一米五,站在一花嬷嬷身后,压根没人注意到。还是花德福的小儿子花承逸发现花嬷嬷身后一个小童抱着个小包子。
“二奶奶,那小童抱的可是小我表侄。”
“是兮兮,花清,把小王爷抱过来,给三少爷瞧瞧。”正在与花德福说话的凤铭,把花清喊了过来。
这花德福原先还想仗着自己比凤铭大,便给摆起谱来,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就是一品诰命想进祖祠也得看他脸色。可花兮不同,他是花家的嫡系长孙,更是皇帝亲封的王爷,就是他再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花兮给他们老花家长脸了!。
“花家族长花德福带领花家一众人给小王爷问安!”原本都还在看笑话的一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免了。”花兮眼睛无波无涟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众人,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婢子生的孩子,天生一副奴才样子。
他的三个儿子看着倒是比他父亲强,二公子花承启弱冠之年考的秀才之名,不过却娶了个杀猪的女儿,单看二夫人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花兮就不喜,倒是站在花德福右侧的他的花承锦和小儿子花承逸看着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