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秋,白昼温差较大,深处北方的京城国公府邸早已烧起了地龙,花兮躺在外间塌上被熏得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秋风吹过,扬起窗边浅蓝色的帐幔,枯黄的梧桐树叶随着秋风从窗户飘了进来,落在花兮脚边。
“少爷,起风了,咱回房内休息。”花清低下头抬袖把花兮脚边的枯叶扫了下去,像小时候一样,非常自然的把花兮抱了起来,花兮立马顺着热源往花清怀里拱了拱。
“那两个女的,被老夫人,叫去问话了。”花清把花兮抱到床上,又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花兮额头轻皱,眉眼微眯,小巧的鼻子,因为气愤,一吸一出甚是可爱。“奶奶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今早才被叫走,那两人,看着并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应该没多大问题。”花清把落在外间的梧桐叶,一片一片捡起来,收进怀中。
“难说!哦,对了,白楠师傅走的时候给咱留了信的,被那两个女的藏了起来,昨个被你一阵威胁后,偷偷把信给了我。看来,我平时的威信还不如你那!”花兮起身爬到床头,用手摸索了一阵,打开了一个暗格,从里面掏出一封信。
“信上怎么说!”白楠为何突然离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但白楠肯定不会实话实说,那样只会令少爷左右为难!
“信上说,药王谷传信有急事,没有来得及告辞,不过下个月药王谷有一年一度的药师考试比赛,我们可以前往游玩,出行令牌在花承逸那边放着。花清,出行令牌咱们算有了,门咱们该怎么出去。”
花兮看完信,陷入深思,药王谷他是一定要去一趟的,可是奶奶那一关不是很好过,他又不想跟奶奶对着干,毕竟老人家年事已高。
“要不把三少爷请过来。”花清提议道。
“不成,你忘了当年他抱着我去罗浮山的事了。”花兮摇了摇头。
怎么能忘,那年祭祀完以后,花承逸抱着花兮上山他就在后面跟着,他当时太小走得慢,而花承逸从始至终也没有注意到他,他跟着跟着,到半山腰的时候人被他跟丢了,就这样他一个人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直到锦书派人上山寻他。
“也是,别他来了,本来能去也变成不能去。”
“有了!”花兮突然想到一人。
“谁?”花清一时摸不到头脑,老夫人自从前年开始,所有接触少爷的人都被她列入不可信的名单,他一时也想不起来谁的面子有这么大。
“胡子可啊,咱们的胡神医,这次药王谷之行,肯定少不了他,奶奶一项还是很听胡大哥话的。”花兮说着就光着脚丫子从床上下来,跑到书桌前,提笔开始给胡子可写信。“阿清去花园,把胡子可送咱们的野凤凰提过来。”
花清看着急躁急毛毛的花兮,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用手帮他捂热脚,给他穿上鞋子,才悠悠道:“其他的事阿清都能做,至于抓凤凰,阿清是无能为力。”
花兮抬头捂着自己的脑门,只觉有一根筋在突突的跳动,要说这是夜凤凰还是胡子可送的,本来是只白鹦鹉,后来异变成黑乌鸦,更奇怪的还在后面,也许是它嫌弃自己新的羽毛,开始绝食,就在它快饿死的时候,花兮无意间喂了它一点鸡肉,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个头也是越来越大,完全超过了一只正常乌鸦的体重,直到现在已经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样高,花兮怕有人见了它把它当妖怪抓住,就让花清在后花园的紫荆园给它建了小房子,以前小的时候它自个经常飞来飞去,但每次被花兮逮到就是一顿好打,更是扬言它再敢出紫荆园半步,就把它炖了吃肉,自此便老实多了。
“还是我去吧!”花兮把信放到信封,就出来房门,穿过院外的一片竹林,便来到后花园,京城的后花园完全是按照胡城建造的,不过要比胡城的大上好几倍,紫荆园在花园的正中间,一般除了花兮不会有人来次。
“夜凤凰,去胡城送封信给胡子可。”花兮站着紫荆园边缘大声吼道。
“别一天天,夜凤凰夜凤凰的喊,多难听啊!”一个男孩的声音从园内穿出。
原来这只黑鸟从三年前已经开始会说话,不过这个除了花兮连每天给它送饭的花清都不知道。
“都多少年了,现在开始嫌弃,以前也没见你嫌弃过。”花兮鄙视道。
“那以前不是不会说话吗?”一只黑鸟拖着长长的翅膀,用两只硕大的鸡爪从园中一晃一晃的走了出来。
“我嘞乖乖,你是不是又变大了。”花兮围着黑鸟来回转了好几圈。
“那当然,我可是有凤凰的血脉。”黑鸟说着挺了挺肚子。
“你这么肥,还能飞吗?”花兮用手拽了一根黑鸟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