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色的夕阳染红天空,余晖照耀下的街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花小五,我要买兔子做的糖人,还要兔子的花灯,还要兔子的扇子,还要兔子……”
花小五碎碎念道:“兔子,兔子都是兔子,你一个属老虎的要那么兔子干嘛?难不成拿来吃!”
花小五的声音,被街上嘈杂的声埋没:“听说莫家商队这次从大漠回来,带了不少稀奇物件。”
“这个没有比我更清楚,里面还有不少奴隶。”
“哎,白兄听说你这次跟着莫家商队跑了趟大漠,看你这样子莫不是赚不不少!”
“赚的再多,也不能跟莫家比不是!”
“那倒是!这莫家可是皇商,头上是有大人物罩着,哪能是咱们可比的。”
“走走,咱们去凑个热闹,要是能在得个美娇娘,那就再好不过!“有人岔开话,拉着白姓男子与花兮他们擦肩而过。
花兮凝神听了他们的对话,对莫家倒是起了兴趣,莫家的小公子在他的生辰宴上见过一次,与胡子可关系不错,他听奶奶说过着莫家有钱,没成想竟是皇商。
“小五,咱们也去瞅瞅热闹去!”花小五,正眼观六路给花兮找兔子,被花兮突然一吼,吓了一哆嗦,他不是没听到方才那些人的话,只是今个只有他一个带着小公子,天大地大主子安全最大,看热闹还是等闲了再看。
“花小五,你听到没?听到没?跟着那些人!”花兮没有得到回答,低下头抱着花小五的头就是一顿乱吼。
“没听到,奴才要是说听到了,回去肯定被老夫人打死!”
“花小五,你想造反,你是想现在被本公爷打死?”花兮对着花小五的头就是一通乱扯。
“公子,你饶了我吧!我是真不敢!”
哇的一声,花兮坐在花小五头上就开始大声的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花小五不得不让花兮从他脖子上下来,改为抱在怀里,花兮是吃准了花小五奈何不了他,嚎的更加卖力,街上的人慢慢注意到这一对主仆。
只见一个身着银灰色的年轻男子,抱着一个粉团子,粉团一边哭一边说着不喜欢他,不照顾他,就只会跟奶奶一起欺负他。众人以为年轻人不懂得哄孩子,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一劝起花小五,孩子还小不要跟孩子僵,小孩子最好哄,特别是长得这么可爱的,一定很听话对不对,一位大姐边夸花兮边对着花小五一顿絮叨,:“姐姐人美心善!”花兮抬着挂着眼泪的脑袋给了大姐一个大大的笑脸。
“哎呦,这孩子真招人喜欢。”花兮这马屁拍的是精彩绝伦,这大姐就更卖力的给花小五提供育儿经,花小五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瞅见一个空隙抱着花兮就跑离人群。
这边花小五还没有喘口气,花兮又开始嚷嚷,“小祖宗我错了,你说去哪咱就去哪,今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陪你走一趟,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奴才吧!”
“早这样,不就啥事没有。”花兮抬起衣袖狠狠擦了一下脸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色如翻书一般,瞬间有雨转晴。
花小五此刻是有苦说不出,他此刻就是不想去也不成了,方才一通乱跑好死不死跑到了莫家的商会这条街来。
花兮循声随眼一扫,略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是众人没有见识,夸大其词,谁知道,竟然真是人山人海。
一座高台搭在街角,台上站着几名仆役,每名仆役身后一个箱子样的框架被黑色的布盖着,一个中年络腮胡子男子手拿皮鞭,时不时往地上抽一下。
“大家安静。”皮鞭又在地上啪啪抽了好几下。鞭子声音特别有穿透力,可以听出了这人是个高手,有胆小的人不禁一个哆嗦,嘈杂声也随之小了许多。
“感谢各位公子老爷们捧场,话就不多说,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男子话落,台上的仆役便把黑色布幔掀开。
人群响起几声抽吸声,那布幔后面竟是铁笼子,这抽气声当然不是因为这几个铁笼子,而是铁笼子里的货物,在这里也只能称之为货物,因为叫价声已经开始。
花兮许久才从错愕中缓过劲,笼子里都是十来岁的孩子,他们一个个衣不遮体,有的头发还是黄色的,但是头发上粘着稻草,显着脏乱不堪,唯独他们的脸都是干干净净,一个个惊恐无助的看着四周。
花兮看到此,心中一阵难受,这些孩子都是被自己父母卖掉的吧!他倒是听重爷爷说过今年南方遭了大水,死了好多人,父母为了让孩子活下去,便孩子卖给人家做丫鬟小厮,但大多数的家庭都不愿意卖儿子,所以一般小厮都是活契,而女孩都是卖身终身为奴,所以这里看到的基本上都是女孩子。
报价声一个接着一个,笼子里的孩子也被陆续买走,最后只剩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孤零零被留在笼子里,他低着头,脸被枯黄的长发盖住,花兮看不见他的表情,想起来也不会是什么好的表情,毕竟到他这么的年纪都可以去做学徒,被人卖掉实在是说不通。
两个仆役钻到笼子里,把男孩拖了出来,拖到台中央,络腮胡须的男人抓起男孩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一张清秀的面容展露众人眼前,一双琉璃的眼中,满是狠厉。
“我出五十两。”人群中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男子喊到。
“吴公子出价五十两,还有人出加价吗?”皮鞭啪的一声抽在地上。
“这不是城东胡铁汉的儿子吗?听说他就喜欢这种细皮肉的。”
”可不是,我还听说,前一段不是闹出人命,被胡铁汉用钱摆平,也不知这个能在他手里顶多久。”
听着人群里的窃窃私语,花小五皱起眉头,他实在不该带小公子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五十一两”一个娃娃声高喊道。
花小五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窝在他怀里吃糖人的花兮。
众人这才注意到竟然有人带孩子来这种地方,不过一看小娃娃身上蜀锦的衣衫,又都扭过头,那套衣衫少说也得千金,毕竟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与众不同,就比如那花家的小国公,听说抓周礼都够普通人花一辈子了。
这些人又哪里知道,他们嘴里的小国公就是他们眼前的奶娃娃。
“一百两”吴良恶狠狠高喊一声,还不忘瞪了花兮一样,不过待看到花兮的样子,马上换了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看的花兮一阵恶心。
“一百零一。”花兮眼不见心不乱,闭着眼睛继续窝在花小五怀里吃糖人。
“不知小公子,卖这奴隶干什么,难不成给你换尿布。”吴良不怀好意的笑道。
花小五一个眼神扫个过去,一丝杀意一瞬而逝,吴良不由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