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小姝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在冥界的见闻,可是俏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喂!我说话你听着呢吗?”
“没有……”
小姝走到俏俏身前,边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去路边问道:“是找我锁你喉呢吗?”
俏俏用手挽住小姝的胳膊,叹了口气,“要是皮皮做你的导游就好了,你肯定能把那帮混混打服了,然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皮皮了。”
“傻子,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你是没见过,别说我了,就是十个我和两个男的对打都未必打得过人家。想想真是后怕,如果当时你被打了怎么办……”
俏俏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捂住脸,嗡声嗡气地说道:“要是被打的人是我就好了……我干嘛要惹他们,我不惹他们,皮皮只是挨石头一下崩,可是当时我愣了吧唧得就还手了,现在皮皮还不得被他们揍死……他们那么多人……”
小姝看着俏俏内疚难过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她想内帮死人做的是有多过分,把俏俏都逼动手了。
俏俏在她的心里可一直是对“怂”字的另一种诠释,但不是那种纯怂,而是怂中透着可爱的那种怂。
小姝扒拉开俏俏捂在脸上的双手,“你没做错,换了我一样会像你一样做,没准儿比你还疯呢,我管他活人死人,先让他吃我一记无敌扫堂腿。”
小姝见俏俏“噗嗤”一声终于被逗笑了,她搂着俏俏肩膀,使劲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一直以为我们俏俏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居然也会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一面啊?”
“好好说话别放屁,行吗?”
两人慢悠悠地走回到学校,食堂早就关门了。小姝赶紧去小卖部买了点儿零食,两人风风火火地回了宿舍。
舍友们都还没回来,应该是还在图书馆学习。俏俏洗漱完了,开始坐在床上和小姝一起吃零食。
“对了小姝,带你游玩的导游是谁呀?也是个小孩子么?”
小姝摇了摇头说:“是一个刚去世不久的60多岁的阿姨。”
“啊?真的假的?”俏俏惊愕地张大了嘴。
“我骗你干嘛?阿姨和我聊了一路她当时是怎么去世的,要我平时一定多喝水多运动少吃垃圾食品,”小姝边说边往嘴里填着薯片。
俏俏放下手里的吃的,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所以他们真的是已经死去的人……”
“不然你以为呢!不过这旅行团的参观景点也忒无聊了,你去动物园看牛头马面了吗?”小姝闷闷不乐地问俏俏。
“没有,就只去了孟婆面馆,不过那面被端上来我一口都没吃,也太像刷锅水了……”
俏俏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本来想让皮皮,就是带我的小导游,本来想让他给我讲讲冥界的生活的,结果没呆一会儿,就来了一帮混混,其中一个先拿石头打了皮皮,然后我又拿石头打了他。”
小姝本来躺在床上的,听了这话一下猛坐了起来,她伸手拧着俏俏脸恼火地说道:“看把你给能的。”
俏俏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重重拍了一下小姝大腿,低声嚷道:“山里人!你的妙计呢!”
小姝盘起双腿,闭着眼睛,拿手假装缕着不存在的胡须,故作神秘的轻声说:“天机不可泄露哦。”
“你给我去吃屎吧。”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粗俗,动不动就屎啊屎的。”
“能有屁快放吗!快告诉我!妙计是什么!要不我明天还得去旅行社求达师傅……”
小姝贴着俏俏耳朵,小声说:“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咱们班同学程斌吗,之前问他关于冥界旅行团问题的时候,他说他现在有办法可以不通过旅行社就能到冥界。”
“什么办法啊?不通过旅行团……会不会很危险?”
小姝有些郁闷地点了点头,“危不危险放一边,当时他就说了一句那个办法不太适合胆小的女生……我当时也没多问,明天去班里当面好好问问他再说。”
“可是他不是说不适合胆小的女生吗?”俏俏有些迟疑。
小姝冲天翻了个白眼,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胆小吗?你都敢和鬼打架别跟我说你胆小啊,再说不是还有我呢吗,就我这紧实的肱二头肌,还不能保护一个美丽的你吗?”
俏俏听了马上回了一个白眼,“还说呢!万一再被分开怎么办!?”
小姝想了想,说道:“再下去的话我一定不要和你分开,”她揉了揉眼睛,“先睡觉吧,明天问好了程斌,精神满满地去找你惦记的皮皮。”
俏俏点了点头,折腾了一天,又和鬼打架又被小姝追着捶,她也是又困又累了。抱了抱小姝,慢慢爬到了自己床上。
俏俏刚闭上眼就睡着了,她又开始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在天上飞一会儿在树上爬的。
忽然,一阵啜泣声若隐若无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呜呜呜——”俏俏渐渐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梦,而是真的有人在她床头哭呢!
诶?听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是……皮皮!俏俏像被针扎了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
宿舍里黑不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还是能看清正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个团,蹲在床头哭的皮皮。
俏俏往四周看了看,大家并没有被哭声吵醒,她一只手搂着皮皮后背,一只手轻轻放到了他的脸上,“皮皮……”
俏俏的手掌上湿湿的,全都是皮皮的泪水。听着皮皮小声地哭泣,她觉得自己忽然也特别想哭。
“皮皮……我对不起你。”俏俏抱歉地小声说道。把一个孩子害得这么惨,她可真是个混蛋啊。
皮皮摇了摇头,继续哭着,俏俏轻轻抓着他的锅盖头强迫他抬起了脸。
不看还好,一看俏俏差点儿爆粗口,皮皮的右脸上新添了很多严重的割伤。
“这帮孬种……”俏俏咬牙切齿地说道,立刻手撕了那帮混混的心都有。
她从床头上抽了几片纸巾,小心地给皮皮擦拭着眼泪,擦着擦着,她也哽咽了起来,“皮皮,听话,不哭了,眼泪咸,流到脸上伤口就更疼了。”
皮皮擦了擦眼泪,呜咽着说:“俏俏姐姐,求你救救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