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俏俏浑身颤抖地摇着头,使劲往裤子上面蹭着手,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碰到那个人脑袋了。
一株植物下为什么长着一个人脑袋,俏俏不知道,说实话,她也不太想知道。
熊易枝也被滚到地上的人脑袋惊到了。
俏俏指了指地上的人头,欲言又止地冲红色大蜘蛛张了张嘴。
“他在求你帮他呢,所以在你路过的时候割伤了你。”蜘蛛慢悠悠地说道。
“求我帮他?帮谁?那个腐烂的大脑袋吗?”俏俏觉得一阵恶心。
“你不想帮?”蜘蛛问道。
“我有病啊,谁的闲事我都管当我居委会大妈么?”
“唉……可是你没得选择了,你的脚腕被他割了,现在中了剧毒,你不帮他一会儿等着被毒吧。”
“呵呵……”俏俏听了红色大蜘蛛的话,努力抑制住自己心里怒火,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决不能和不相干的人乱发脾气。
“蜘蛛老爷爷,您应该知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吧?我死都死了还怕被毒?”
蜘蛛转了转眼睛,“我知道你死了,活人是到不了这里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毒会慢慢让你的头和脖子分离,你……”
“哈?!”俏俏吼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真的假的,我不相信,我的脚腕被割了,干脖子什么事?”
“哈哈,”蜘蛛仰头笑了起来,“你不信我的话,可以问问你的同伴啊,让他看看你的脖子出现了什么变化没有。”
俏俏跑到熊易枝身边,发现他还在惊恐地盯着地上人脑袋。
“喂!”俏俏冲着他的耳朵大叫了一声。
“额?”
“别鹅了,快看看我的脖子出现了什么变化没有!”
熊易枝一脸茫然地“啊”了一声。
“看我的脖子!有没有什么变化!”俏俏有些着急。
“哦哦!”熊易枝赶紧盯着俏俏的脖子仔细端详了起来,“你的脖子……怎么好像越来越细了……”
“什嘛!真的假的!我用手摸怎么没感觉出来呢!你别骗我啊!”俏俏的心越揪越紧,她真的纳闷儿,怎么奇葩倒霉事都让她碰见了呢?
“我骗你做什么,是真的。你不是会虫语吗?不信我的话你可以问下那个蜘蛛啊!”
俏俏捂着自己的脖子低头沉思了片刻,跑回了蜘蛛趴着的地方,她把嘴巴凑到离蜘蛛很近很近,“告诉我,我要怎么帮那个大脑袋?”
“你先把那脑袋拎过来。”蜘蛛说道。
“啊?我不!我不要碰它!”俏俏嫌弃地说。
“唉……”蜘蛛语气伤感地摇了摇头,“生前多美的一颗头,一张脸,多少人喜欢,有什么用呢?死后鬼都嫌弃……”
“我没有嫌弃它!我只是觉得……”俏俏强迫自己看了看此刻正躺在地上,孤零零的那个大脑袋,支吾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很不卫生。”
“唉……”蜘蛛又摇了摇头,“生前那么讲究,有什么用呢?死后连鬼都嫌弃你不讲卫生……”
俏俏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发沉,她摸了摸自己脖子,心里一阵恐慌。
刚才熊易枝和俏俏说她脖子变细了,她还不相信呢,以前好像得了大脖子病似的粗脖子,现在一只手就搂过来了。
不行,在这么拖下去,过不了多久她的脑袋就脱离脖子了,她可不想把自己脑袋种在这里长草。
“我捡!我双手捡!行吗!”俏俏暗暗给自己做了做心里建设,不就是一颗腐烂松软的大脑袋吗?
俏俏小心翼翼地走到大脑袋跟前,艰难地伸出了一只手。
“俏俏你要干嘛?”熊易枝捂着嘴问道。
俏俏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哭丧着脸说道:“不干嘛,我被这颗大脑袋讹上了……”
“什么跟什么?你到底再说什么啊?你现在是要干嘛?”
俏俏冲熊易枝伸出了之前被割伤的脚腕,“蜘蛛老爷爷说这脑袋上的叶子割伤我,是想让我帮它呢。”
“啊?帮它?帮它什么?”熊易枝表示不敢相信,“咱们还去不去学校了……要不咱们赶紧走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走不了啊,不帮这个大脑袋一会儿我脑袋也保不住了,我可不想当个无头女鬼……”
俏俏嘟囔着走到那棵长着植物的人头前,弯下腰探着手轻轻往那脑袋瓜子上按了按,软噗噗的。
她闭上眼数了个一二三之后,揪起脑袋上面的叶子,拎到了红色大蜘蛛的面前。
“拎过来了,现在我要干嘛?”俏俏用虫语问道。
蜘蛛围着人脑袋爬了几圈,抬起前爪对俏俏说道:“现在,你把手插进这个脑子里,他会和你说自己有什么事求你的。”
俏俏听完这话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翻腾的胃了,跑到一边一阵一阵地干呕了起来。
熊易枝跑到了俏俏身边,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问道:“那蜘蛛又和你说啥了?怎么还把你说吐了?”
“没事……”俏俏抻袖子擦了擦嘴,小跑到了蜘蛛面前,看了看一边的人脑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插!我插!”
说着她抬起手,义无反顾地插进了躺在地上的脑袋里。
只听得“噗嗤”一声,俏俏的整只手就插了进去。其实她并没有用多大劲,只是那脑袋被埋在土里太久,腐烂的狠了。
“插进去了,我现在要干嘛?”俏俏又问蜘蛛。
可那蜘蛛却冲俏俏开心地蹦了蹦,一转头就不见了,只留下了手插大头一脸懵逼的俏俏。
“这下可糟了……”俏俏心说那蜘蛛可太不地道了,怎么跑了呢?
俏俏想把自己的手从那脑袋里拔出来,奈何那脑袋里好像灌了502似的,怎么费劲拔也拔不出来。
而且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她越往外拔自己的手,那脑袋就越吸她手吸得越紧。
“我还就不信了……”俏俏嘟囔着,抬起一只脚,死死踩住了那个脑袋,呲牙咧嘴地更加用力地拔了起来。
忽然,俏俏有一个感觉。她感觉在这个脑袋里,好像有一只手在死死地抓着自己往里面带。
她有点儿慌了,转头刚要像熊易枝求助,那脑子里面的大手就一个用力,把俏俏拽了进去。
潮湿且充满绿意的热带雨林里,俏俏不见了,人脑袋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熊易枝张着嘴大叫了起来。
“俏俏――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