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嘉木,北有檀槐
一踏进屋里,没有感觉到深秋该有繁茂,扑鼻而来的是障木的檀香气味和清凉的薄荷清凉,屋子里光线不是很好,但是却布置得整洁有序,东西很少却让人不觉得空落,书架上摆满的书都整齐划一,墙上挂的没有一个武将该有的刀剑反而都是精致的壁画,这跟他的气质倒是很相像
她不敢抬头,余光却没有看见人,这才悄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心里如打鼓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外面大雨滂沱,阴沉沉的屋里没有光让人实在渗得慌,她清了清嗓子知道他在哪里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来都来了总不能铩羽而归
“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身旁的书架后面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清明的问声,她吓得一抖转身去看那黑暗中,抖了抖:“我,我,我来求少将军救救我爹爹,求求您了”
黑暗中一双苏锦水纹鞋子从里面踏出来,他清冷的面容显现如霜一般的眸子让她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不知道改怎么办,身子逗得更加厉害,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无措,她想到爹爹,可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低三下四求人顿时觉得自己一点骨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没有开口,她知道结果了也不想行礼,准备转身出去,刚偏了头手臂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拉了回去,她踉跄着被他托到跟前,腰上途增了一只大手,她被紧紧的抵在书架上,四周没有一点空隙,上一次离他那么近时是在黑暗中,可现在,仅仅两尺的距离,她连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眼睛上浓密的睫毛真真切切,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掉进了他的眸子里面,霸道的气息在她身边环绕
他似乎很不高兴
“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她慌乱“我,我是我唐突了,少将军不必在意,我知道您事务繁多没时间管别人的闲事,不敢劳烦您了。”说完挣扎了被他捏着举在头顶的手,谁知不仅没有挣来,反而他凑的更近,她慌张偏开脸
他大手紧紧的捏着小姑娘的手,下身修长的腿桎梏着她,香糯的女儿气息传过来,他喉结微动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既然你敢进了我这屋子,你以为就这么好走得嘛?”眉眼含着笑像是调戏一般
她惊慌失措皱了眉头,脑子里不停地转
“只是进了你的屋子而已,我没碰任何东西,倒是你,堂堂将军难道现在这样欺负女子就是改有的做派嘛”她双眼含着眼泪看他,颤抖着委屈的喉咙
他微微愣了楞神,好像没有预料到会把别人弄哭一样。慌张的松开手,倒是并没有退开,自然像一堵墙一样立在哪里
“你,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家的事我知道帮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惊讶,眼眶里满满的一汪水,随着眨眼滴吧落下,有些不敢相信
“您,您真的愿意帮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出身,不过片刻勾了一边唇角,邪魅如鬼神
“呵,我之前从南朝回来立下大功,皇帝舅舅曾答应我许我一个愿望,我当时没想好,说日后想到了再回禀,如今如若救你父亲怕是不会有问题的”
她心里的希望又燃了起来
“真的?将军真的能救我父亲”天真无邪的她早就忘记了有回报就要有付出的道理
“但是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沈家,白白浪费一个这么好的承诺,你给我的好处能比皇帝给我的好处多吗?”
她顿时哑然,是啊,自已真是自作多情,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浪费大好机会呢?她想到长公主,自己母亲和长公主交好,说不定长公主让他这么做也未尝不可
他好像能洞察到她心里的任何心思一般恐怖
“别去想找我那母亲,我的是她们从来不能插手!”
她气急“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虽然来求你但是我也是很有骨气的,你说吧只要你愿意帮忙,你想要什么都行,凡是我沈家有的都可以给你”她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口气说了出来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有些炸毛的小姑娘,嘴角的邪魅笑容更甚喃喃了两句“都可以给我”他负手到身后退开两步,转身去看墙上的一副春日戏猫图,思量了许久缓缓转身看她
“沈家跟我无恩无仇,我平白无故去求皇帝放了你父亲,必然会让人诟病,如果我跟沈家有了牵绊到时什么就都说的通了”
说的十分有道理,她知道他愿意说这么多是松了口了,又不解便追问“那如何才有牵绊?”
他瞧了她一眼,笑着又上前弯了腰凑到她的脸前“如若沈老爷成了我的岳父,那不是什么都说的通了吗”
轻轻松松的气息如云烟一般飘到她的脸上,传进她的耳朵,两只眼睛瞪得阵阵发疼,她惊讶的不知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存在这个空间里
她以为他是疯了还是开玩笑,直到回过神来才摇头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你我又没有感情,为什么愿意娶我”
他眉眼里都是不解的轻笑
“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不愿意娶你,你我不会有感情,说不定我早就对你爱慕良久,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巧取豪夺呢?”
他肯定是疯了,外面的人肯定不会知道能从他口中说出这种轻浮不要脸的话
他看着她满脸的震惊,自己的心也从头到尾荒唐透顶,连他自己都无法正视,觉得自己着了魔,自己把这些说完之后心头还有些窃窃欢喜。他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对她全都是渴望。可是他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强大冷漠,他怯懦,他怕她不答应,放弃这次机会可能很快她就会变成别人的妻子,一样到这里,心里就发疼。因为向往她的纯质,所以装作轻佻不过都是为了掩饰他的惶恐和不安。
她哭过了的眼眸让她无法看清他的真时面目,转身准备出去想快些逃离,可是走到门前,她捏紧了拳头,回身认真问他“你说的可算数?”
他没想到她会有所考虑,倒是高估了她的镇定和对沈家的在意,又有些掩饰得不去看她,嗯了一声
门框相击,发出哐当一声,只剩昏沉的光线下闭着眼睛的镇定脸庞
一阵呼啸的风吹过来,她抖了抖,身上半湿了的衣裳更加冰冷,陆冲撑了伞递给她说自己有事在身就不送了,她迷迷糊糊拿过伞,独自出了院门,在拱门之下远远的看到了对面干檐上正来着她的人,她脑子一片混乱往外走去,耳朵边上传来“说不定我就对你爱慕许久了呢,”往时的种种交织在一起,她从百里奚面前路过,当没有人一样呆呆傻傻分不清楚
百里奚看着远去的背影,又回头望去院子里,她攥紧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除了害怕没有别的了
卿骆回了沈家之后也没有心思用膳,看着一脸担忧的母亲好像顿时苍老了许多,她问了长公主是否愿意帮忙,母亲也摇头无奈
回到晴雨阁后,她就把玉祥赶了出去,一个人在窗户边暗自垂泪,直到哭累了,哭乏了才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爬上床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湿,唤了玉祥进来给自己换衣服,顺带问了前院有没有消息,院子里到处都掌着风,烛油在烛台上堆积了一堆,她在娘亲的远门外站了很久,屋里灯火通明她最终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