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微不可查地看了面前的温源一眼，见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曌，略微叹了一口气，对沈曌道，“人已经关在兵部大牢了，您可要见见？”
这时太医已经赶到，顾十一已经带着小叶子去后殿诊治了。
沈曌垂下眸子，小叶子现在生死未卜，她哪能现在这个时候去见玄盛，她了一眼云司，道，“不见。”
她往后退了几步，实在提不起笑脸，看着温源眼睛下面的乌青，终勉强扯出了一个笑，“阿煦提前回来一定废了不少时间吧，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温源顿了两秒还是开口道，“微臣告退。”
“嗯，好好休息。”沈曌点点头，又对着其他人道，“这些人关起来，其他人也回去吧。”
“是——”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其他的群臣男宠原本就一副被吓怕了的样子，恨不得早点回去，所以沈曌发了话就立马起身告退了。
温澜看了她一眼也带着云司退下了，云司还在不断挣扎，可是沈曌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静静地坐在最高位上，神情落寞。
左凌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旁，弯腰道，“皇上做的已经很好了。”
大厅里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可是这时候除了顾楠的人和她身边的左凌云，就只剩下了刚刚那个红衣男宠静静跪在大殿中央了。
沈曌喉咙有些干涩，她看着跪在大殿中央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人，道，“回去吧，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那男宠猛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泪痕，他迅速在地上磕了几个头，道，“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多谢皇上……”
左凌云是跟了先皇一辈子的老太监，什么大世面没见过，这几个月，他几乎是一点一点看着这位表面上十分荒诞草包的女皇渐渐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虽和先皇比起来还是稍显不足，不过作为一位女皇来说，这样扳倒只手遮天、权倾朝野的神威大将军，已经十分让人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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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说了，她是皇上。”温澜看着和自己并肩走着的，看不太清情绪的人，还是没忍住轻声说了一句，“你以为能做出火铳那种东西的女人，能是什么简单女人？看见今天护着她的那些人了吗，个个手上拿着火铳，即使我们不赶回来，她今日依旧会平安无事。”
路上的灯光隐隐透过树枝打在温源的脸上，光影随着他的动作来来回回地他脸上浮动，温源的表情有些看不太真切。
“还有城外那些一锅端了玄盛大部队的人，你以为这都真的是巧合吗？”温澜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开口说道，“玄盛昔日是什么样的恩宠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全是皇上一手安排，甚至临了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自古帝王多无情，阿源，不要陷得太深。”
温源突然停下了脚步，只不过，却不是因为温澜的话，他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戏园子，里面传来的还是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他微微垂了垂眸子，哥哥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
也许她心里本就谁也没有，大家都一样，不管是他，还是她后宫中的那些男宠，亦或者是玄盛，都没什么两样，都是她的玩意儿而已。
可是晚了，他已经陷进去了，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明知道火铳这东西的威力，明明知道她能私下给了哥哥这个必定是有防备的，可是还是害怕，还是害怕她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才不顾着还未痊愈的伤硬生生提了两天日程快马加鞭赶回来了……还好，还好正如他们想的那样，她是平安无事的，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