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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此时离兰音消失差不多四年了,没有任何消息,据卢香琼以及张莜莜的回忆,第一波混乱的时候,兰音应该就不见了,准确的说是李若兰不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他们不杀,只是抢,女人男人值钱的东西,他们都要,他们破坏,但不常见血,而十八楼的人在斗争,却一点儿也抗不过,三国国家,分别一万人,加起来就是三万人,足足可以将十八楼围个水泄不通,慌乱中,卢香琼记下了三个熟人,她想去问为什么?卢香琼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梦安国的不期城,因为她看见了郭子仪,真可笑,曾经的徒弟。一个人的旅行,带着些情绪,张莜莜只有十岁,也吵着要去,不过被她强制性的留在了渤城,陪着自己的父亲。她不断地前进,目标明确。如今胡笳十八楼不再了,那些条条款款就不能再束缚她,但她仍旧不会有孩子,所以不曾奢望过夫家。

这个冬天很冷,卢香琼已经二十七了,岁月没有给她太多的纪念,卢香琼仍旧是一个人坐着马车去远行,去寻找答案,深冬的雪将她埋进了白色的树林中,马儿也走的太过缓慢,天气太冷,卢香琼只好在这个城市住下来,这是渤城旁边的冬城,也是个重要的军事基地,民风十分豪爽,即使是女者也有可能会随时跳起来拿起锄刀扁担干死几个人。胡笳十八楼没了,卢香琼又开始回忆起来,那么多的钱财美女,三个国家说抢就抢,什么都没剩,她之所以逃出来了,只是幸运罢了,那时她和张莜莜在筝院,离事发地最远的院子,听着尖叫声,张莜莜赶紧跑进自己练习的屋子拿起自己最喜欢的乐器和那把梅花筝塞进石墙中,卢香琼也只来的及把自己最爱的那枚玉笛和一枚萧放入袖中,两人便爬墙出去,也还好,后面是山,得此躲过一劫。

十一月,雪很大,这是卢香琼见过的最大的一次,往常在胡笳十八楼也能见雪,却没有这么大这么冷,哪怕穿得再严实,冷风也会寻着空儿钻进骨头,卢香琼租了套小院子,一间大屋一个厨房一处茅屋,隔得很近,睡觉时都能闻着味儿。卢香琼从一处卖煤的地方定了量,每天都会有人送来,也就不至于整个冬天会冷得打哆嗦,雪基本上没停过,有时候卢香琼想出门,还得用铲子不停的捅门前的积雪,或者送煤的人见窗户关着绕到前门来帮忙把雪弄掉,卢香琼总会给一些小费给送煤的人,大家也乐得自在。整个冬天卢香琼不是吃就是躺,每天送煤的小伙或者大叔会带些菜过来,她也不用在外面挨冻。这一次出行她只带了那枚玉笛和百来颗金豆子,其余除了钱都在那次动乱中被一洗而空,什么都没了。

冬天安安静静的就这么过了,过了上元节,琼音开始收拾包裹去往不期城,一路上的传言很多,真真假假,最刺耳的就是平乐公主与驸马和离,这也不知道是多久的事了,这儿离不期城远,几年后还用来打趣儿的人也不少。

春天,琼音只没有选择马车,而是骑马往前走,寒潮还没过去,不过雪下得少了些,琼音只带着一个钱袋,不似以往,钱袋中如今还有很多的铜板。马驮着琼音慢慢的走在土道上,不能骑快,因为很冷,琼音给自己披上了厚厚的披风,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却也觉得寒风无处不在。

不期城,权利的一次交换,李若兰也就是卢香琼的师傅在皇宫后院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太子未立,方文盛这九个儿子谁都可能成为金座上的人,而方文盛只不过染了些小小的风寒,他的儿子们就坐不住了,李若兰觉得可笑,胡笳十八楼如果还在,她还是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而不是到这后宫受尽三千嫔妃的笑话。

“就快到不期城了。”卢香琼抬起头看着马嵬城门,她从马上跃下来,经过简单的询问牵着马入了城,找了一处半旧的客栈住下,这客栈名字很奇怪,大大的店匾上只有一个文字孤零零的立着,卢香琼走进客栈,一切都很普通,普通的店小二,普通的饭菜,吃过后,她让店小二送来纸笔,这里她认识的就方聆雪一个,信写来也只有往她那里送。

信送出去了,卢香琼在马嵬逗留了几天,也跟着远去的信踏上路。方聆雪天天都会看一遍卢香琼寄来的信,总是哀声叹气,盘着的妇女发髻已经放下,成亲不过三年就和离了,的确如同卢香琼所说,他的前夫郭子仪有了兵权,也的确获得了带兵的权利,可不是守关,而是和其他两个国家去了胡笳十八楼,几百年的沉淀,使他们贪婪,四年前的某一天,差不多是胡笳楼消失后的几个月,宫里多了一位妃子,父皇封她为兰贵妃,不顾多人反对,很坚决,母后因此一病不起,大概在三个月后就没了,父皇很难过,随后父皇也病了,那些国家大事就渐渐的交到了郭相的手上,郭相,郭子仪的父亲,一个把政,一个从军。

三月初,卢香琼到了,她趁着夜黑,在后门让人捎口信给方聆雪,方聆雪从床上起来,披一件厚袄子人就出来了,自从收到信,她一连几日都晚睡,也睡的很浅。没多久,方聆雪就出现在卢香琼眼前,两人互相拥抱着,泪湿了彼此的衣衫。

“玉诚姐,谢谢。”卢香琼说的是卢家平反的事。

“可是胡笳十八楼没了……”方聆雪带着歉意,“对不起,是我没有帮到忙。”

“没事。”卢香琼轻轻拍着方聆雪的背,然后捧着方聆雪的脸,“你当真和离了?你怎么变瘦了?变了好多。”

方聆雪牵着卢香琼回着屋中,她靠在卢香琼的肩上,无神的望着并不存在的远方:“我为了胡笳十八楼跟郭子仪吵架,说他忘恩负义,天天吵,夜夜朝,他也就不回府了,一年后他该拉拢的拉拢,权力也越来越大,父皇给了他足够的信任,因为她带回了一个人。”

卢香琼突然觉得有些冷,她紧紧的抱着方聆雪,颤抖的说:“谁?”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一夜之间跃跃上了贵妃位,父皇赐称号兰,兰花是父皇最喜欢的花,大家都叫她兰贵妃。”

“兰贵妃?兰贵妃!”卢香琼有些恍惚,“我早该想到这点的,郭子仪,你好狠。她可是你的师傅。”卢香琼落泪了,这些男人只要和权力,什么都不会放过。

“郭子仪的师傅?你的师傅?”方聆雪抬起头,“明日我带你去见见兰贵妃。”

“多谢。”卢香琼慢慢的回忆着,“三个国家从三个方向冲来,等我回过神时就发现师傅不见了,没人熟悉胡笳十八楼是不可能知道筝院在哪,师傅在哪,那时候他们本想把我和张莜莜带走,我和张莜莜趁着夜黑,离得远翻墙逃出去,幸运的是墙的那边是山,没人,我们就抹黑上山,以此才躲过一劫。”卢香琼看着方聆雪的脸,除了歉意还是歉意,“这道旨是你父皇下的吧,这三个国家的一起打劫胡笳十八楼也是是郭家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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