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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风轻轻动,船轻轻飘,都听着乐曲,陷入痴迷,张莜莜突然指尖脱离原来的曲调,山水不再是轻轻吟唱,而是孤冷哀恸,现在是春,这乐却将人带入深秋,山上冷冷清清,你我彼此可见,环绕四周,有人有说话声,也有动物发出声响,却好像无人,天下间就留我独自一个,忽然风来,树叶齐刷刷落下,风大,挡住视线,满眼寂寥的黄,看不见的看得见的全都变成瑟瑟的黄,萧声高高吊起,琴声低低和音,泉水叮咚中仿佛可以听见鱼儿咕噜咕噜的吐着水泡,秋叶落在水面,发出噗嗤的轻响,搭着这细细的雨声,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半个时辰后,张莜莜停下来,可是这乐还没有结束,朱成安还在继续,直到半刻后发现张莜莜停下来了,才收好萧。

“张小姐的琴可妙了。”朱成安佩服的望着张莜莜。

张莜莜不想要这佩服,她回说:“公子的萧也不错。”外面的雨停了,日偏西,“公子还请回,雨停了,太阳亦归西,我就不送了。”张莜莜看着西边,朱成安也看着,然后拿着伞回到自己的船上,风仍旧是轻轻的过来,将张莜莜头上的碎流苏紫步摇轻轻浮动,耳坠的梅花轻轻的拍到着她的脸,不是粉黛,不落红妆,望着朱成安回到他的船上后,轻轻摆手告别,然后转进船舱让执浆人将船靠上港口,给了执浆人一些小银回到自己住的如意客栈,明天她会离开这座城市,算上今日她已经在青署岸呆了刚好一月,今日该收到卢香琼与方聆雪寄来的信,才到这儿时她就去了一封给他们,如果是回信今天也是算晚的了。

回到客栈,吩咐店小二端些清淡可口的小菜上楼,自己就回了屋,将窗口打开,此时月亮出来,柔柔的光投进屋内,店小二先是拿来两封信交给张莜莜,然后将门关上,张莜莜打开第一封信,是卢香琼写的,信中不过是话一些家常,并没有透露些什么不好的事。第二封是方聆雪的,信中这么写:

如烟,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已经好了,两个孩子现在也会唤娘亲了,我还教了他们唤姐姐与姑姑,现在他们看着玉诚都很高心,一直不停的姑姑的叫着,相信你早日回来也能见着这光景,不过玉诚的孩子虽然一岁了,却是连人都不会叫,平时不打不闹,总是安安静静的,这我有一些担心,如果你回来也许很快就好了,这样也不用用信来信往的了。

我这里一切安好,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张莜莜看完将两封信收好,放入随身带着的箱子中,店小二把饭送来,张莜莜照例给了小银,然后让小二半个时辰后来收拾,顺便端来热水。此时窗外有下起小雨,街上的人间将门前的引烛点亮为晚归的家人和行人指路,然后轻轻关上了门,这一带是游人们常在的地方,对着张莜莜这间客栈的南方一条街不是艺馆就是青楼,张莜莜这边看不见,只能听着一些艳曲小调和伶人门娇柔妩媚的欢声。远方的街是那些达官贵人们所在的地方,也是灯火敞亮,艳曲小调也时不时的传来,因为太远听不真切。这一年以来,经过梦安国的多个地方,张莜莜看到了这么多相似的场景,似乎那些做官的只知道享乐压榨百姓,却不知道自己的幸福完全是依靠着这些平民们才能安全的继续下去。不过似乎是日子太过于快乐,所以都没有这种意识。张莜莜叹口气,她是这个国家出生,却不是在这里成长,而这个国家的人捣毁了我的家,让我无家可归,即使有钱,不过心灵上始终是飘荡。

另一边的张莜碟,穿着红色,虽然是张越好说歹说的说动了郭子仪,可是郭子仪每日除了孩子就是卢香琼,是一点都不会待见张莜碟,这晚张莜碟乘着一顶小轿晃晃悠悠的到了相府,很快就被安排到了后院,是的,是那一个曾经闹鬼的后院,刚刚修葺好,屋中的味道还很浓烈,张莜碟进屋子后不停的打喷嚏,月亮上了枝头,卢香琼与郭子仪早就睡在床上,两人没有谁,卢香琼心中是有一些不舒服,但是她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因为她还是膈应着两人之间那些不好羁绊。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去妾那里?”郭子仪忍不住还是问出口,因为卢香琼的反应让他心中没有底。

“我问了也不会改变这种已定的事实,不过你确定不去那小娇娘屋中看看?”

“不去!”郭子仪回答的很肯定。

其实张莜碟才及笄一年,薛海棠还在为她寻婆家,没想到就被张越当做一件物品送给了长她两倍有余的郭子仪,这晚薛海棠是在屋中哭哭戚戚的度过的,张越睡在书房,其实他心中也不好受,今天郭子仪答应了他让他重新当渤城的统领,以文官的方式去,所以可以不用听从杜瀚文的指挥。不过最重要的是让张越去威胁杜瀚文,以他两个孩子的名义。

后院的张莜碟久久的坐在床沿上,她把所有人赶出去,唯独没有掀去这头上的红盖头,由于是妾,所以身上没有什么华丽纷杂的地方,她哭着,恰好被这红盖头挡住大半,就是可惜这嫁衣,湿了大半,突然门开了,她急匆匆的擦去脸上的泪痕,双手揪在一起,心中嘭嘭跳,汗湿了她身上的大红色里衣,不规矩的贴在她的身上。

“姨娘,天亮了!”进来的是她的陪嫁丫鬟月琴,光顺着门的撇进来,杜莜蝶掀开盖头,靠在月琴身上哭起来。

“爹爹怎么可以这样……他今日不来,那便永远都不会来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小姐……”月琴改口了,将她抱住回到床上,“你一夜没睡,还是先洗一下睡一觉吧,既然相爷不管你,那也就别管他。”

“可是自古以来我们女人都是以夫为大,夫不待见以为耻,如今我名义上的丈夫不待见我,我该如何自处,今日我还要梳妆去正房拜见夫人,我已经低了一节,该如何去,用什么脸面?”张莜碟说着,自己到时候坐到梳妆台前,月琴没办法只好给杜莜蝶梳妆,不过也是气愤,就忍不住说道:“小姐,娘家老爷昨日就去渤城了,什么话都没说,您可是他的女儿,居然这么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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