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笙回到府里,李嬷嬷着急的迎上来,道:“小姐,昨日老爷差人来找你了。”
“哦?你是怎么回的?”宁白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李嬷嬷头也没抬,不急不缓的回道:“老奴回了老爷说小姐身体有些不舒服,很早就休息了。”
“我知道了,你先请了二叔,我稍后就到。”
“是。”李嬷嬷躬身告退。
宁白笙一边换衣服一边沉思,二叔找她,有什么事?
稍时,宁白笙换了一身青色衣裙,去前厅见宁起邺,一进门便看到花氏也在。
“笙儿见过二叔,夫人。”
她微微欠了欠身子,夫人以前很少见她,最近这几天倒是频繁了,见她的礼数越来越轻,心里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再过些天,怕是连欠身都不用了。
“笙儿坐吧!”宁起邺见到她倒是很高兴,道:“听说你身体不适,又吩咐不见客,如今可曾好些?”
宁白笙微微颔首,“谢二叔关心,已无大碍,应是前夜里那场雨惹的,说到此,大小姐也受了风寒,不知可曾好些?”
听闻宁白笙问候,花氏的脸色也好了些,端着当家主母的大度模样,笑吟吟的说道:“霜儿有奇王殿下的关爱,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宁白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花氏是在夸耀她的女儿有人疼,而她宁白笙无人管吗?
她懒得去管花氏的嘴脸,转移话题,问道:“二叔昨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宁起邺一拍额头,难得作出这等动作,笑着说道:“婉儿到了,笙儿有空去见见她吧!”
婉儿姑姑吗?
“不用劳小姐大驾,老身自己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走了进来,穿着宽大的衣袍,走动间有种雷厉风行的利索。
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眸如深邃的海洋,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宁白笙的身上。
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只是在看到她的打扮时,有些蹙眉。
宁白笙早已站起来,任由上官婉儿打量,此时见她的目光落到她脸上,这才出声:“笙儿见过婉儿姑姑。”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径直站在中间先是向宁起邺和花氏微微欠身,两人连说不敢,她倒也干脆,直接问道:“听闻西郡王说我宁国候府寒酸,嫡小姐的梳妆台上竟没有一件象样的首饰,此事可为真?”
谁也没想到她一来就如此严厉,花氏脸上青一声红一声的,这话显然是冲着她去的。
宁白笙也是一愣,随后解释道:“王爷只是随口一说,姑姑不必介怀,笙儿也不喜那些,所以往日就只放了些必需品在上面,其他的王爷没看到而已。”
深深的看了宁白笙一眼,上官婉儿才好声说道:“那就好,否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宁国候府穷到这般地步,连嫡小姐的首饰都买不起了。”
“姑姑说的是,明日我再让人去为笙儿多打几幅,以前旧的就不要用了。”
花氏也连表心意,宁起邺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姑姑,这是上京人对上官婉儿的一种尊称,已经不代表具体称呼了,所以花氏也可称她为姑姑。
“从今天起,小姐就交给我了,至于嫁妆问题还请夫人费心了。”
上官婉儿说完就对宁起邺行礼告退,宁白笙也苦着脸跟在身后,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李嬷嬷听说上官婉儿要来,早就带人等在院外,宁白笙暗叹,婉儿姑姑真是厉害,比她这个主子有威力的多啊,看这些丫头嬷嬷们一个个担惊受怕的小模样,她都有些不忍了。
“行了,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该干嘛干嘛去。”
“是。”
宁白笙甚至能从众人的回答中听出她们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进屋,上官婉儿只是简单的打量了一圈,便回头看着宁白笙。
少女一身青衣,用发带将两边的发丝束在背后,剩下的垂在两侧,柔顺安静,偶尔有发丝飘起,为她添了些灵动。
沉静的眼眸,不像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女该有的,倒像是她们这种历经苍桑的人才有的成熟和淡定。
虽然小时候只有几面之缘,但她仍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小女孩那双淡定从容的眼睛,一丝不苟的行礼,端庄大气。
没有惊艳世人的美貌,却拥有一颗强大的心。
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气蕴,也许她本就不该平凡。
“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