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介于铁青和煞白之间,而我对面的三个东西,或是称之为鬼的东西,脸上便只有无尽的白色。
我能看得出来他们见到我的血玉的时候都怔了一下,我把他们这个整齐的动作理解为害怕。并且由此联想到刚才玲花和二叔触碰我时候的反应,我才真正的得出结论,我脖子上挂着的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宝贝。至少现在是。
我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挂着的那物件儿,有恃无恐的又朝他们仨看了一圈,目光到处,他们尽皆避让。我心里乐坏了!
他们是真的怕我!我这样想着。但下一秒,我就觉得这种想法其实多余。
之前莫名松开我的二叔,又再一次对我发动了攻势。这一回,他谨慎了些,先是朝二婶递了个眼色之后才动的手。
二婶会意,眨巴眼的功夫,我便被他们夫妻俩一前一后围了个结实。二傻子则站在一边,一副看大戏的表情。
他这种幸灾乐祸盼着我死的表情,让我很是不爽。我脖子上挂着的血玉也适时的感受到了来自主人的愤怒,我胸前大热。感觉真的胸腔都要炸裂了一般。
我被这种感觉闹得很不舒服,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暴躁,如果现在给我一面镜子,我相信我看到的自己,眼睛一定是通红的。
在对峙了几分钟之后,他们动手了。但在动手的瞬间,便已经决出了胜负。
就在他们夫妻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的血玉帮了我的大忙,将他们两只直接化成了两股黑烟。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到二傻子的眼神和愤怒的表情,我知道我赢了,并且我应该是除去了两个大麻烦。
二傻子又一次在扬言我还会在回来之后灰溜溜的跑了,我没有去追他,因为我实在是闹不清刚才发生的事。而且我发现我胸前的那块血玉,经过刚才的事之后,已经变成了紫红色。而不是之前的血红了。
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事,我担心的,是我那个现在正在被下葬的“老婆”。虽然这只是一种名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她求到了我,我总得去救她一次。
我不清楚她说的爷爷要杀她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杀一次的话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表现形式,而且即便是爷爷要动手,那针对的也应该是二傻子,关玲花什么事?
我匆匆地赶到族长家。正巧爷爷带着人去给玲花挑墓地了。见了我,族长那个老东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他一笑,便牵扯着脸上的褶子都聚拢在一块儿
都这样了,怎么就死的不是他?我没好心的诅咒了他一句,便直奔玲花的棺材。
灵棚里点满了香蜡,几个有名无实的道士还在装模作样的念着估计他们自己都听不懂的咒语。
比起那天晚上,现在躺在棺材里的玲花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她的一头白发又让他家里人给染回来了,脸上也化了妆,掩盖住了脸上的尸斑。还好这几日连日有雨,气温也不是很高,她的尸体倒是没发臭。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在灵棚里也没发现她的魂魄。她去哪儿了?
我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准备离开了,但这一看还是让我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逆着光,我发现玲花的嘴巴不对劲!
因为化了妆的缘故,玲花的嘴巴上是涂了口红的,但是我发现她的下嘴唇上的口红颜色要比上嘴唇的颜色要淡一些,并且嘴角还有一点颜色延伸出来了。
给她化妆的应该是玲花的母亲,送自己女儿最后一程绝不会如此不上心。肯定是她化妆完了之后,玲花的嘴被别人动了手脚。
难道她的嘴里有东西?我将手伸进棺材,将玲花的嘴巴捏开,透过牙齿间的细缝,里面还真有东西。
不用想,这准是爷爷放进去的,我到底要不要将它拿出来就成了摆在我眼前的一个大问题。
之前便是因为我的缘故扰了爷爷的计划,才让二傻子有机可趁杀了玲花。现在爷爷要对玲花下手,我如果将这东西拿出来,会不会又坏了爷爷的计划?
心里挣扎再三,我决定还是对不起爷爷,毕竟怎么着也是我对不起玲花,之前对不起她是因为我的无知,我总不能再对不起她一次。
我伸出手指,将玲花嘴里的东西抠了出来。这东西不大,也是个小布包,红色的。撕开布包,里面散落出一堆零碎的东西,我一瞧,好像是一些种子。除了这些种子,布包里还留着一张黄符。
我不认得那张符上的内容,但我能肯定这符是玲花所不能承受的,不然我也不能老半天找不到她。不多想,我将那堆东西丢进了灵棚门口的一个火盆里。
随着一股青烟,玲花终于是又出现了。
看上去她好像有些憔悴,像是受了什么折磨一样。
“你怎么了?”我问她,但是当着众人的面,我自顾自的说话难免会被人认为是精神失常。
我走了两步,离开了人群,来到了族长家门外。再一回头,玲花却没跟着我出来,而我再找她时,又已经找不到她了。
我和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又经历了分别。我以为她是不想见我,但一扭头,便见着爷爷带着一群人回来了。
“爷爷。”我迎了上去。
爷爷见了我,满眼的疑惑,似乎在问:“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里无聊,到这里来看看。”我冲爷爷使了个眼色,止口不提刚才的事,顺带着将脖子上的玉佩拉出来给他看了一眼。
“你们先进去吧。”爷爷笑着对周围的人说道。等人都走完了,爷爷便立马严肃起来,“二傻子又来了?”
“来了,二叔一家都来了,不过这玩意儿救了我一命,二叔和二婶被它弄散了,二傻子跑了!”我盯着这块已经变色的玉佩,说的很平淡。
爷爷也是平淡的回了一句:“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