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婆子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本来今天要找的五婶。
陈婆呵呵一笑：“小子，你又欠了我一个大人请。”
切，没有你，我也能自己找她来。
我问：“您怎么知道我要找她啊？”
“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终究不是白活了这么些年的。你在这儿呆着吧，我进屋找你爷爷。”
我说：“我爷爷刚睡了。”
陈婆朝后面望了五婶一眼：“哦，那我过会儿再来。”
我这才确定，陈婆应该也是开过天眼的，不然她怎么能看得到五婶？
陈婆走后，屋外就留着五婶还在。
“五婶，我只问你一件事儿，您告诉我成吗？”
“你是要问那晚是不是我叫二娃出去的？”
“……”
“是我叫的他。”
“……”这还问个屁，问题和答案都被她说了。
“为什么啊？”
“你说就问一件事儿的。”说着，五婶飘然无影。
“……”妈的，我也是嘴欠。
我一脸茫然，这一切来得太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抬眼一看，陈婆那老东西还没有走远，我赶紧追了上去。
“陈婆，陈婆，您等等。”
陈婆停住了，我近到她跟前，问道：“陈婆，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事？告诉我成不成。”
“小子，你来求我，又到处找那些冤魂出来，是要对付你爷爷是不是？”
“……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对付我爷爷呢。”
“哼，你小子那点心思能瞒得过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爷爷啊，这些年过得苦，别他要死了，你还给他添堵。听我一句劝，别查了……”
陈婆说得倒也是那么回事，但是她这样说的话，不正好又激起了我要查明真相的那颗好奇心？
“陈婆，我不是要对付谁，只是想给二傻子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咱们老章家，从来不对不起别人。”
“那你就查吧，查来查去，你怎么不去问二傻子？”
“那东西和我有仇，怎么会说真话。”
陈婆冷哼一声，“刚才那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她承认那天是她叫二傻子出去的，您瞧，她都承认了，那不是就和我爷爷没关系了？”
“那你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要找二傻子？”
“……兴许二傻子傻呗，好迷惑？”我要是能问她我还来找你吗？
“那你现在看二傻子傻吗？”
妖孽，当真是妖孽。这陈婆明面上虽然是说不要让我查了，但话语间又始终在给我指路。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我还在疑惑，陈婆已经转身走了。而想着他的话，想了起来，二傻子好像除了有些结巴，人生得忠厚之外，好像并不是真的傻！
好嘛，这老太婆非但没帮到我什么，反而是把我搅得更加迷惑了。但似乎又好像给了我一条出路。
是哦，为什么五婶要找二傻子，村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找二傻子去她坟头？
要是再能问五婶就好了，只是我现在上哪儿去找五婶去？
现在爷爷在家，我也不能在家里摆上那些行头，将五婶给招来。
我满怀心事，不觉间又走到了王大夫的诊所处。
一是我来找他换药，二来我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
“王医生，您就这么闲？”
王大夫正坐在屋里看他的书，看见我，他放下书本：“闲点好，我闲不就说明村里没人生病吗？怎么，你希望我这儿门庭若市啊？”
“您这年纪也不小了，干嘛不就在村里找个女人，有个女人那不比你的书好看？”
“我看你又是欠收拾了，敢拿你王叔开玩笑了。怎么着，今天到我这儿又是被你爷爷打了？”
“不是，上次你给我弄的，还没好结实，您再给我瞧瞧。”
“脱。”
“……”
我趴在床上，王大夫一边给我按着背，我又问道：“王叔，您知道那个陈婆吗？”
“知道些，她好像不是村里的人，离这儿三十里地，陈家庄的。”
“哦，你说她一个陈家庄的人，怎么总往咱们村跑？”
“你不知道？族长他屋里的，就是她妹妹。”
“噢，难怪。”
“难怪啥？”
“难怪她对玲花的事那么上心，这一天天的没事就往我家跑。”
“哈哈哈。”王医生突然笑了起来，我诧异道：“您笑什么？”
“我看呐，她八九不是为了玲花的事，是去瞧你爷爷的。”
“啊？”我爷爷和她又不对付，她干嘛对我爷爷那么上心？
“我也是听村里老人说的，当年啊，那个陈家婆子本来是要随着她妹妹也嫁到村里来的，一个嫁给族长，一个嫁给你爷爷的，后来你们家不同意，这事儿就这么黄了。结果就来了一个。”
妈的，我说族长家的口子怎么每次见了我都像是欠了她钱似的。
“那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还来找我爷爷啊。”
“那我就不知道喽，我只听说当年你爷爷也挺喜欢她的，只是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诶，王叔，您对咱们村的事儿还真是门儿清，那么多年前的事都知道。”
“嘿嘿，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嘛。怎么，你想给老爷子再凑个伴儿？”
“去去去，我倒是想把她凑给你，你要不要？”
“嘿，我就是再想女人，也不至于给自己找个妈啊！”
“娶个妈有什么不好？你娶了她，让她跟她妹妹说说，指不定族长就在村里给两亩地了呢？再说关了灯不都一样？还挑个啥！”
“滚滚滚。”说着，这孙子下狠手在我背上一拍，疼得我嗷嗷叫。跳下床，拿着衣服就跑了。
路上，我寻思着，敢情爷爷当年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债。等我回家问爷爷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做好了饭。
吃饭的时候我问爷爷：“爷爷，刚才那个陈婆又来找你了。”
“哦，她又来村里了？”
“是啊，您前两天不是说要找她的麻烦吗？”
“算了，我没这闲工夫跟那个女人计较。吃了饭随我去山上吧。”
“嘿嘿，爷爷，您是没功夫跟她计较还是不想跟她计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