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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陋巷食肆

但苗儿这么一说她仔细回忆了下,似乎是和在雪神峰上的有些不同,那花的颜色太过通透,雪神峰的天青碧溪即便在阳光下,仍是浅碧色,不会几近透明。

“那花匠和牡丹都有问题,宜章郡王到底想跟我表达什么?”玉长情微微蹙眉,重新慢悠悠的往颐王府所在的安业坊走。

苗儿亦步亦趋的跟着,歪着头想了想说,“那个花匠看起来也怪怪的,奴婢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药香,那种程度的药香,至少得服食汤药半年以上才会有。”

洛阳城中的花匠少有他那样的,那人分明像是久病缠身,也亏的齐平郡王会用他。

又是药?玉长情皱眉想了想没说话,一路有些走神的晃到安业坊坊门前,伸手从怀中拿出令牌,守卫的士兵立刻便放了行。

入了安业坊,主道上早就空无一人,玉长情突然眼珠一转,拉着苗儿往坊间一条小道上走。

安业坊临近皇城,坊间食肆酒铺一应俱全,只是到日落之时多数都半掩了门,远远看去好像已经关闭了。

玉长情和苗儿敲开一家小店的大门,里面露出一张肉嘟嘟的圆脸来,张嘴就问,“小姐姐要找谁?今儿个已经宵禁了,不做生意的。”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配合着那张肉嘟嘟的圆脸,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玉长情确实也这么做了。

“小丫头不记得我了?”她捏了捏那丫头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神由迷惘转为惊喜,脸上的笑也忍不住荡漾开来。

肉嘟嘟圆脸的丫头快速把门板拿开一块,把玉长情和她身后的苗儿一并让了进去,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娇声道,“长情姐姐你回来了,赶紧进去吧,阿娘都念叨你一整年了。”

苗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两人,这小丫头是谁,她口中的阿娘又是谁?

“好,我可是很想念茉莉阿娘煮的羊腿呢。”她说着就往里走,大堂里这时候还坐着几个人,面前都有一碗羊肉汤饼,正吃的不亦乐乎。

玉长情往里走,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左右两边分别是厨房和住所。

厨房中忙碌的女子从里间出来,第一眼看到玉长情便高兴的迎了上来,“玉娘子,好久不见了,快进来坐,奴家正好煮了羊腿,趁热吃一些吧。”

“我来就是为了这个,正好饿得很,麻烦你在帮我下碗汤饼。”她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苗儿,“还有她。”

苗儿好奇的睁大一双眼睛看着茉莉和她阿娘,行了礼小声问道,“这位是谁呀,主子怎么认识的。”她从玉长情出生时起就在洛阳城中了,每隔一段时间便等着她下山归来,所以她在洛阳城中的事多数都知道。

“奴家名唤菁娘,这是奴家的女儿茉莉,玉娘子曾救过小女的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她说着笑了笑便转身进了厨房。

“菁娘?这名字不错呀。”苗儿眨巴着眼睛说,扭头去看小茉莉,她正搬了凳子给她们,闻言抬头灿烂的笑了起来。

玉长情坐下拉了茉莉到身边,从怀里取出刚才在齐平郡王府中拿出来的糕点给她,抬眼同苗儿说道,“认识她们是个意外,是上一次回城在十里亭碰巧遇见的。”

苗儿哦了一声,难怪她不知道。

不一会儿菁娘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汤饼和一碟羊腿肉,光是看着就引得两人食指大动。

没跟菁娘客气,玉长情没什么风度的狼吞虎咽起来,吃的差不多了之后吧咂着嘴问了一句,“菁娘,齐平郡王府里有没有下人经常来这里吃汤饼的?”

这里离齐平郡王府不远,且价格公道,菁娘的手艺又十分不错,想来附近富裕些的王府下人应该会常来。

菁娘思索了一下,慢慢说道,“有几个,其中两男三女我记得比较清楚。”顿了顿她继续说,“他们也偶尔会给茉莉带些糕点来吃。”

“对啊对啊,有个姐姐十分和善,总是会给茉莉花糕吃。”茉莉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像是回忆起那花糕的味道,小嘴蠕动了几下。

玉长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承诺下次来也带给她好吃的,乐的茉莉手舞足蹈,扑到她身上就往脸上亲。

“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的,菁娘可知道?”玉长情抱着茉莉问,她自己也不过碧玉年华,抱着个七八岁胖乎乎的孩子显得有些吃力。

菁娘从她手中接过茉莉揽在自己怀里,想了想说道,“那两个小郎君应该是护卫,不过看样子地位不高,嗯,小娘子中有个女花匠,另外两个好像是侍婢。”

她停顿了片刻又说,“其实那个女花匠奴家看倒不像,她的手太细嫩了,花匠怎么会有那样一双好手。”

玉长情懂她的意思,笑着点头继续把剩下的汤饼和羊肉吃完,这才站起身道了声谢,又命苗儿放下饭钱,两人便出了汤饼铺子。

街上的月色越发撩人,照映在主仆二人的身上平白添了几分朦胧之美,可苗儿一开口便打破了这种美。

她抿着唇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主子,你说这件事跟那花匠和玉妃泠什么关系?跟咱们要找的炼丹道士又有什么关系?”

“你让我喘息片刻不行啊,一回来就遇到这些破事,我也很头疼啊。”玉长情撇了撇嘴,眼见颐王府近在咫尺,忽然转身双手搭在苗儿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好苗儿,麻烦你件事儿呗。”

接下来的三天,苗儿便到了汤饼店,每天收拾碗筷擦洗桌子椅子,做了三天称职称责的跑堂丫头。

而后再遇见玉长情跟她语重心长的说话,她都一副防贼的模样看她,其内心抗拒程度不亚于恶人逼良为娼。

“菁娘,你这里新来个小娘子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女子,脚上的鞋子还带着一些泥土,看那细腻的程度应该是花泥。

苗儿笑着迎了上去,热情的请她坐下,问明她要吃什么后转身朝菁娘喊了一声,活脱脱就是个跑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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