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这些日子事情这么多,我哪里有那个功夫去你的府上蹦哒啊!好了好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肯定去的让你都觉得烦!”徐韶音上前打趣道。
“烦我倒一点都不怕,既然这样那可就说定了啊!”
再次回头确认了一下,晋华含笑带着婢女离开了安国侯府,晋华的背影刚刚从院子的门口消失不见,徐韶音飞快的跑回了里间,仍旧是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一直守在门口的玉卿见状,看了慕云一眼,随即小心翼翼的探头问道。
“小姐,可还要奴婢上些冰镇酸梅汤?”方才看徐韶音喝的十分的欢快,玉卿想着再请好示一下自家小姐一番,念及前几天她说错话,玉卿满心满眼里都是赔罪的意思。
“行吧,那你就端一碗进来。”听到玉卿提到酸梅汤,顿时口舌里又有些怀念那酸甜的味道的,徐韶音头也不抬的淡然出声。
玉卿顿时欢天喜地的一路小跑跑了出去,只余慕云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这个丫头还是这么个跳脱的性子,只是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并不比玉卿好到那里去。
此时端坐在桌子旁的徐韶音垂眸沉思,面上安静异常,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什么,之前她在晋华面前说的话都是她的真实想法,一向信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她怎么可能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出招让敌人出血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她也太过脓包了些,更何况这次还因为她的事情而连累到了她大哥,徐英勤。
如果只是自己她都不能忍,更不要说是她最最亲爱的大哥了,那定然要让那造纸相公大出血才能出她心头之恨。
不过晋华那丫头虽然劝慰人的本事没有多深,那些话徐韶音却是听进去了的。
造纸相公在京城中名声并不好,在朝中看不惯他的人并不在少数,一是因为大家不屑于同他计较,但是更大饿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如同鼻涕一样的东西,如果一次没有指中他的要害,那么随之而来的报复就是无穷无尽的。
更何况他还是个言官,虽然说皇上并不多么的宠信他,但是只要他在皇上面前奏一本就够人好受的了。
大哥徐英勤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如果刚要对造纸相公动手的话,只怕还是要好好的筹谋一番,徐韶音自己只是一介女流,既没有官职又没有什么别的才艺在身想要对付朱文,又不依靠自己父亲和兄长的权利,怎么想都觉得有难度。
突然徐韶音眼睛一亮,才艺?想到这两个字,徐韶音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如果那样的话,即便不能让造纸相公有别的损伤,至少也可以在众人面前好好的给他出出丑。
心里打定了主意,徐韶音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只是这主意定下了如何实施,在哪里实施都是问题,不过既然总决定已经有了,不过是一个细节哪里还需要她去费神,想到了对付造纸相公的办法,徐韶音只觉得从口腔到胸腔里一直积压的一口闷气一瞬间便都通了出来。
眼睛不经意间扫到门口时恰好看到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慕云,徐韶音心里有了主意,眨了眨眼睛朝慕云招招手示意她进来,慕云会意走了进来,轻声问道。
“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去做吗?”
不知怎的看到小姐,慕云心里无端的有一种毛毛的感觉,说完忍不住又往后面退了几步。
徐韶音一副没有看到慕云举动的样子,微笑着起身徐徐对着慕云转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朝自己看了一下,这才微笑着一把拍着慕云的肩膀道。
“恩,你家小姐我确实有事情想要让你办,这些天你去街上找一个铺子给我定做一身衣服。就按照你的身量做就行了。”慕云的身量同徐韶音并不相差许多。
“衣服?小姐打算要什么款式的,不如奴婢喊绣娘进府先拿些花样进来。也好让小姐仔细挑选一下啊。”
虽然不知道徐韶音为何会突然让她出府去街上定做衣服,慕云还是一边思索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不必什么款式,因为我让你定做的是男子衣服,记得做好了留在店里就行了,你家小姐我自有打算。”
说完这些,正好玉卿端着酸梅汤进来,徐韶音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转身走到软榻旁拿起之前新买的话本子,重新坐会窗口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看到自家主子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慕云撅了撅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玉卿送完酸梅汤也快步退了出去,一步也不敢在房间里久留,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不过是自己说错话的情景,为了避免那一日的事情重演,她决定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她一定要站的离小姐远远的。
恩!一定要这样!
晋华走后,安国侯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嫡小姐徐蔻筠回了婆家以后,徐韶音可以说在这安国侯府只剩下嫡母王明霞一个敌人了,如果是以前的话。
王明霞虽然心里妒恨徐韶音最起码明面上多少还是会遮盖一下的,可是最近不知道怎的,王明霞对徐韶音是越发的看不过眼了,三天两头不是这里挑她错处,就是哪里挑她麻烦!
徐韶音很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因为更年期提前到来,所以才会这么的暴躁。
当然她一点也不会承认,王明霞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和离的事情害的大哥徐英勤没能顺利升迁,她也不会承认王明霞之所以这么暴躁是因为为了平息被拒绝求亲的项府的怒火,被父亲徐立派去项府说和结果又吃了一顿火。
王明霞这一发,府里的婢女奴才们明里暗里都看在眼中,可是却不敢在明面上说些什么,虽然二小姐受老爷的宠爱,可是王明霞可是安国侯府堂堂正正的夫人,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只当是多了一个闲时打磨时间的话题罢了。
而徐韶音的父亲徐立这些日子因为忙于公务,自然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小事。
直接的结果就是导致徐韶音不想同嫡母王明霞闹出冲突,只能避于自己的院子里,可是即便在自己的院子里,王明霞还是时不时的去她的院子给她找麻烦。
“小姐。这大夫人实在也太过分了,明明冰窖里还有冰块却偏偏说没有了,奴婢说要进去看。守冰窖的婆子居然死命的拉住我不让我下去,真是气死我了。”
中午顶着日头去后院厨房拿冰块的玉卿刚一回来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方才在冰窖发生的事情恨恨的说了出来,满脸的委屈和愤恨,那气呼呼的样子分明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兽。
不过这样的事情如今对于徐韶音来说可以算得上习以为常了,只是没想到如今王明霞居然会越来越猖狂了。
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徐韶音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微笑看着玉卿,安慰道。
“不过是一点冰块吗?又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你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吗?”
“小姐你怎么能够这样说呢!这可不是冰块的事情啊!你说说这么多天了,天天我们去冰窖都没有冰,这样热的天不是诚心的害人吗?”玉卿犹自愤愤不平。
徐韶音淡淡看了她一眼,心中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傻丫头这分明就是害人啊怎么今天才看出来吗?不过虽然心中这样想,徐韶音面上却是神色不改,继续说道。
“没有冰块,我们就不用就行了呗,没事的。”
“小姐,你说要不把这事情告诉给老爷把!夫人如今越发的猖狂了,奴婢觉得还是老爷才能治住她呢!”认真思索了片刻,玉卿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徐韶音一脸郑重的说道。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给徐韶音扇扇子的慕云有些讶异的看了玉卿一眼,随即又收回了目光,对于玉卿这时有特别的惊异之语,徐韶音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下却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回头将目光放到了旁边的慕云身上。
“下午你去那店里看看衣服可是做好了吗?”
“是。”慕云恭声答道。
得到了慕云肯定的回答,徐韶音没有再说什么,自然也不没有去看面前犹自愤愤不平的玉卿,放下手中话本子,转身下了石亭。
这些日子因为王明霞克扣她们的冰块,所以大白天的为了凉快徐韶音只能带着自己的丫头去花园乘凉。
她倒不是没有动过告诉父亲的念头,只是王明霞在父亲面前一向装的一脸好慈爱,只怕自己即便说了父亲也未必会相信,即便信了,王明霞久在府中经营,只怕也早已经算好了后路。
左想右想,得不偿失,所以徐韶音才决定不同王明霞硬碰硬,更何况,这些天她一直在翻查一些书籍,如今计划可谓是有了九成,就差实施了,实在不必为了这些小事影响他的心情。
静静地站了一会,徐韶音转身便走,一直站在凉亭上的两个丫头见状急忙拿了东西快步跟了上去。徐韶音一路脚步飞快,两个丫头每个人手中皆怀抱有东西,一时有些落后却不敢唤徐韶音停止,只得勉力追赶,一直拐过一个石桥,众人的面前倒是一个出现了一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