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能从傻子嘴里听出这句话。
心里不由得有点发虚:“世子想什么呢,妾身只是单纯的不怪您。”
“真的?”傻子的声音期颐起来。
琳琅扯了扯嘴角:“真的,您不要多想。”
傻子满意了,喜滋滋的笑起来,还有模有样的嘱咐起琳琅要好好睡觉。
然而没过多久,反倒是他先睡着了。
琳琅白天休息久了,夜里有些失眠。听着外面无风,便裹着轻薄的毯子,窝在了窗口。
一面担忧自己的处境究竟能不能完成计划,一面觉得对不住苏璨。
不管这门亲事如何变幻,苏璨总是无辜的。
推延归宁两日,也不知回去时还能不能碰到他,与他道个歉。
想到这,就不由得想到了当逼迫自己时,李若溪那奸计得逞的、令她恨不得狠狠落下一巴掌的嘴脸。
可随之,她又想到了一双跃动着烛火,像是藏着什么故事的深邃眸子。
“邵煜白……邵将军?”轻轻念叨着,她几乎确信,她只在爹爹或者旁人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却根本没听过苏璨与他认识。
忽而有风吹过,琳琅生怕加重病情,打算关了窗子回到床上。
这时窗外却传来一阵马声嘶鸣,是邵煜白在厢房楼下不远处的马厩里牵出了一匹骏马,正要往外走。
琳琅微愣,无意识的多注视了窗外一会儿。
恰好邵煜白似有察觉,向她转过头来:“谁!?”
琳琅倒抽一口凉气,迅速伸手关上了窗子。
“砰”的一声惊响,把隔壁的傻子都吵了起来,嘀嘀咕咕的问:“什么声音啊……”
琳琅没出声儿,在木窗后头站了一会儿,蹑手蹑脚钻回了床上。
眯上眼睛胡乱想着事情,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傻子回家探亲的护卫提前归来了。满春得以空闲,却也没多待在琳琅的屋儿里,只是在外间候着,脸上带着那个肿胀的印子。
虽然心里有点别扭,想着满春原本跟着她的动机不会多单纯,此时又闹脾气,让她难办这点不大好,但琳琅想着,那丫鬟总归是为了她才挨得打,便当做是给她放了一天假。
除了吃饭喝药睡觉就是陪着傻子说话和琢磨事情,一天过得倒也快。
然而,深夜里,几里之外的苏府还亮着灯。
丫鬟香儿见到自家主子已经在屋儿里来回转了几十圈,眼睛都花了,不禁劝道:“小姐,姑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就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回门,若是休息不好,侧夫人会担心的!”
丞相府内只有一位丞相夫人,余下皆是妾。但孙氏母凭子贵,后来居上,如今在府内,下人见到了都得尊称一声“侧夫人”。
李丞相也从未干预过。
李若溪双手绞着帕子,又走到了门前。听见香儿劝说,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我怎么能睡得着!?”
香儿被吼声震得缩了缩身子。
打从她在小姐嫁出的隔日追随过来,就没见过小姐有什么好脸色。
姑爷那边脸色更差。
“不行,前面他可以睡书房,但今夜不行……”
李若溪咬了咬牙,转身去衣柜里翻找起来。
终于,找出了一套轻薄微透的淡粉色衣裙。
“香儿!伺候我更衣,快些!”
半晌,趁着夜色,李若溪带着丫鬟出了院子,直奔着苏璨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