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地仙打了?”红烛夜花清晨到庭院里倒水,看见了坐在地上靠在围墙上的陈浑。她注意到陈浑左手和胸前受了伤,连那杆灯笼都断成了两节,很是狼狈。
“被截了胡了,有‘灾厄’在杨若尧家门前把我拦了。”陈浑坐在地上看上去也不是很累,毕竟坐了一晚上,也该休息好了,但看上去还是狼狈十分。
“灾厄?能把你搞成这样的,灾厄那些人也不少,你认识吗?”红烛夜花愣了一下,问道。
“你这家伙嘴巴也毒的很,和那该死的女人一样。”陈浑冷哼一声,“哪认得,一个女人,使一柄长长尖尖的武器,不知道使得什么邪法,转虚境差点把我杀了,可恨没撕烂了她那张嘴。”
“转虚境?长长尖尖的武器,有意思。”红烛夜花淡淡地说道,看上去颇有一些想法。
“哦,对了,你们长生道派人打电话来了,过几天到,说是要进介入南山神的事,南山神是恶神,要与之共成大事。”红烛夜花想起了什么,说道。
“谁要来啊?”陈浑有些愣住了,长生道一生追寻长生之谜,介入什么神的事啊。
“李长生和全延涩,好像是叫这个。”红烛夜花想了下说道。
“剑隐长烟和乌山龙卷,那么大手笔啊。”陈浑思考了一下,道主好像很在意南山神的事,两个长生者里的拔尖者都来了。
“很强?比你如何?”红烛夜花侧目看了一眼陈浑,满眼不屑。
“剑隐长烟三年前一个人把蜀山剑阁的护山剑阵破了,乌山龙卷则曾一个人在蓬莱杀了三进三出,灵能都在化显境中后期。”陈浑没好气道,这个朱烛烟真是不知好歹,孤陋寡闻。
“那比你好多了啊,没本事,没气度,做什么领头人。”红烛夜花淡淡一句又把陈浑搞得气极。
“你坐了一晚上?”红烛夜花又问道,丝毫不理会陈浑黑了的脸。
“和你有什么关系,要笑话我?”陈浑狠狠瞪了红烛夜花一眼。
“这是杀生的药,治伤的,好用。”红烛夜花还是没理会陈浑的恶语,丢过去一个小瓷瓶。
“谁要你杀生的东西,我长生道的药不好吗?”陈浑虽是嘴里说些有的没的,但仍然接过了那个小瓷瓶。说着就往嘴里倒了一颗,直接吞了下去。
“随你,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给钱罢了。”红烛夜花看了陈浑一眼,提着热水壶回去了,丢下一句不淡不咸的话。
“呸!真不愧是杀生,不要脸!”陈浑啐了一口,他真是恨透了逞口舌之利的人。
红烛夜花背对着陈浑,手里拿着水壶,心里想着一些事,她总觉得事情要越来越复杂了,复杂到长生道和杀生都要遭殃。
……
“澹台姑娘,你这次来是因为南山的事吗?”唐荣给澹台墨盏递了一杯水,笑嘻嘻地问道。
“是的,苏州分部派我和史东西一起来,只是他中途有些事,我先来了。”澹台墨盏看了一眼低头玩手机的许芸莉,说道。
“苏州分部很在意南山神吗?”唐荣继续问道。
“不算,只是不愿出大事。”澹台墨盏淡淡地说道,她不觉得南山神有什么难解决的,对她来说不过是拔几把剑的事。
“行动听你叔叔的?”唐荣问道。
“不是,玉溪镇的观察点才听叔叔号令,我和史东西随机应变。”澹台墨盏摇了摇头,说道。
“玉溪镇有杀生的人,苏州分部知道吗?”唐荣皱了一下眉,他现在很想知道苏州分部对南山神的想法,这决定了他要怎么行动。
“不知。”澹台墨盏摇了摇头。
“杀生可能会在南山神事变的时候,前来搅局。”唐荣皱了皱眉,还是觉得应该不要把杨若尧体内有“犼”的神源碎片的事情告诉澹台墨盏。这个姑娘是个愣头青,万一哪天找机会把他这便宜徒弟砍了,他到哪里说理去。
“那我去把他们端了。”澹台墨盏不带感情地说道,只感觉隐隐的一股杀气渗透而来。
“不不,用不着,我是希望你给苏州分部发个信息,问问他们的看法。”唐荣摆了摆手,说道。
“好。”澹台墨盏点了点头,她从没有拒绝过唐荣的请求。
“多谢了。”唐荣有些尴尬地看着澹台墨盏,说道。
“嗯。”澹台墨盏点了点头,轻轻的。她说完就喝了一口茶,她知道唐荣没有话和她讲了,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地喝茶,然后有人就会来领她去自己的房间处,这么多次了,澹台墨盏已经习惯了。
唐荣果然叫来了伊成雪去给澹台墨盏挑一个房间,澹台墨盏就跟着伊成雪上了二楼,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谁一眼。
之后,唐荣领着许芸莉进了白萱的宠物店。白萱的宠物店一般没有什么人,倒是杨若尧,李亦棋那几个经常来这里唠唠嗑,只是现在清晨,杨若尧在后厨帮厨,李亦棋几个圣殿的上班族都在南山做考察呢,店里所以更加的冷清了。
白萱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竹青色的小蛇伏在她的肩膀上,周围是还在打瞌睡的各色各类宠物。
唐荣领着许芸莉进去了,还带着那把两米高的陌刀。
白萱早已感受到了许芸莉凌乱的气息,现在看到那把陌刀倒是也没过于吃惊。
“发生了什么?化显境的高手?”白萱放下手机示意唐荣和许芸莉坐,问道。
“嗯,长生道的幽冥灯火。”许芸莉点了点头,相比唐荣问话,她更爱回答白萱的问题。
和漂亮姐姐说话,谁不爱呢,和憨批说话,谁又爱呢。
“长生道?幕后黑手咯。杀生那几个人就是他雇的吧。”唐荣思考了一下,说道。
“说的通,这人间界,已知的在搜集‘犼’的神源的除了天冠堡,就是长生道了。是他们倒也可能,杀生加长生道,也有些麻烦。”白萱接过唐荣说的话,说道。
许芸莉看着靠着墙的黯雪陌同,眼神里尽是复杂神色,进了萝芸阁,她也就不用时刻压制黑气,不让那张怪脸出来了,因为这个饭店里有一个超大的法阵,能压制黑气这种玩意。
“刀咋办?我打电话叫老李来?”唐荣挠了挠头,他也很头疼,黯雪陌同对许芸莉的影响很大,可重要的是,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就觉得那把扫帚挺顺眼的,比这两米高的不像枪不像刀的玩意好看,顺眼多了。
“联系一下吧,至于月神什么时候来就只能看她的安排了。这个大封印是之前她封印的,只能靠她续上了,我们这里的人都不行。”白萱也揉了揉头,说道。
“那个幽冥灯火感觉怎么样?现在的我打的过吗?”唐荣好奇地问道,他像知道他现在拉出去和长生道“竞速”能搞过他们吗?
“不善近战,用的灯笼,和你现在差不多。”许芸莉看了唐荣一眼,充满了不经意的不屑。
“所以,等南山神出来的时候,我们还要小心长生道搞小动作,别一波调虎离山把我那便宜徒弟给抢了,真麻烦。”唐荣皱着眉说道。
“小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南山神也是长生道的目标呢?”白萱看着唐荣的眼睛,问道。
“他们以南山神为目标做什么?长生道不是一直在研究‘犼’的神源碎片吗?什么时候也去找神的麻烦了?”唐荣想了一下,觉得不合理。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南山神的事情会很复杂。”白萱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她近两天有些坐立难安,心里慌慌的,她隐隐感觉到要出大事。
“好,我把这个事也和澹台骆说一下,也让他做一下准备。万一,真的来了,不要被弄的措手不及才好。”唐荣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说道。白萱的身份特殊,行事暗含天道,预感很准。
这里唐荣,许芸莉和白萱在商量这些事,那边后厨杨若尧也在和沈丰闲聊。
“沈哥,你知道那个澹台墨盏的详细情况吗?”杨若尧向沈丰问道,手里动作不慢,揉着面。
“知道,但不算特详细,你想知道特别清楚,得去问唐荣,那姑娘可是迷恋唐荣好久了。”沈丰从一处分身那儿接过一只刨开一半的鸡,想了想说道。
“呵,男人。”杨若尧挽着袖子揉着面,嗤了一声。
“我才不要知道那么详细呢?我想知道那澹台墨盏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这般凶?虽说芸姐也是冷冷的,但哪有她那样不讲理了。圣殿收这种人的吗?不怕出事。”杨若尧提起澹台墨盏就很气,揉面的手更用力了。
“这还不详细呢?”沈丰不知道说啥了,这多细啊。
“哎呀,沈哥你随便讲一点呗。”杨若尧讨好的,笑嘻嘻地问沈丰。
“行吧,澹台墨盏是苏州澹台家族的大小姐,也是澹台骆的侄女,很厉害的。”沈丰想了一下,他和澹台墨盏也不是特别熟,说道。
“欺软怕硬的人。”杨若尧冷哼一声,她对澹台墨盏印象实在是差。
“澹台家是妖门,她还能变身的呢。”沈丰又想到了一点,一边把腌制好的半只鸡放到一旁,一边说道。
“妖门?那是什么?”杨若尧不懂,问道。
“妖门一般形容妖族和人的后代家族,半妖半人,一部分能像狼人一样变身,获取那些妖本身的天赋能力。”沈丰解释道。
“那不是很赖皮,真是很不公平啊,妖门的人都走了狗屎运了,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杨若尧愤愤而道。
“你话不能这么讲的。”沈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杨若尧,一脸无奈。心里暗想,这是地图炮啊。
“咋啦?”杨若尧也看向沈丰。
“那个……咳咳,我也算是妖门里的人。”沈丰咳了两下,说道。这简直是误伤友军。
“啊?对不起!不过我怎么都没听过沈哥你说起啊?能变给我看看吗?”杨若尧又是惊愕又是好奇。没想到沈哥竟然不是人,真是令人吃惊。
“没什么好说的,那能力又不能帮我做饭。再说了,你是听澹台墨盏的情况,还是听我的情况啊?”沈丰反应过来,不对啊,被带跑偏了。
“好嘞,您说澹台墨盏的事。”杨若尧吐了吐舌头,说道。
“澹台家百年来最强的天才,圣殿苏州分部的大佬,玄字殿排第二名。”沈丰也
又想了一会儿,说道。
“玄字殿?我曾听过天字殿,她和古鹤大哥谁厉害啊。”杨若尧听到这什么殿什么殿的,就想起了好久没见的古鹤了,拿来比较一下。
“古鹤那肯定是不如的,他连化显境都没有到,又没有特殊手段,肯定不如澹台墨盏。”沈丰这下意识地说了出来,这根本没啥可比性。
可怜啊,杨若尧心底“默哀”了一秒,真是没有排面。
“我倒是见过澹台墨盏六年前出了一次手,后来我便不怎么见了。”沈丰摸了摸下巴,说道。
“咋样的,厉害吗?给我讲讲呗。”杨若尧现在也有些好奇,玄字二位,比古鹤强了多少。
“那次我记得清楚,给你说说吧。澹台墨盏那时应该只有17岁吧,还没成年呢。”沈丰回忆起了从前。
“17岁姑娘打赢了成名好久的崆峒叛徒韩冶,一个老头子,我现在想想还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一剑倒是可以叫贯日长虹了,离得今日也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