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娓娓道来伴知音

天色渐晚，四爷和镜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采香阁，在所谓的烟花之地，遇到烟柔这般出色的女子，还是让镜儿生出许多感叹，人啊，富贵贫贱，有时候或许都是命，关键，是该有一颗活得简单剔透的心。

在现代，镜儿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穿越到古代，给了自己一个显赫的贵族家庭和贵族夫君，似乎给了自己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尊贵和荣宠，那是一种应该被珍惜的幸运。

但是，做为一个现代人，更是明白每个生命的平等和珍贵，理当受到更多的尊重。

镜儿显得特别的沉静，四爷也醉在初遇美人的情愫里，两人都各怀心思，似乎是一种默契一般，都不言语。

还是镜儿最先打破沉寂，幽幽的念：“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四爷，你知道我为什么对青楼感兴趣么？”

四爷抽回自己的心思道：“愿闻其详。”

“在外人的眼里，青楼的女子，都是轻贱的，烟花之地，无处情真。可我看来，任何境地，都有真性情之人，而且，那么多沉湎于烟花之地的男人，其实很多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人的欲望，其实就是生命之本，而沉湎于烟花之地的男子，除了一响贪欢，夜夜笙歌，其实，总应该有一些情感，是外人无法知晓道明的。像眠花宿柳的柳七，他经常出入“秦楼楚馆”，沉溺烟花巷陌接触“竞赌新声”“倚红偎翠”，浪漫而放荡不羁的性格却成就了柳词的婉约风雅、不拘一格，他的词注意表现自我独特的人生体验和心态，尽管史书记载，他为人放荡不羁，终生潦倒，在我看来，他对人性的尊重和洒脱，才乃真文士真君子。”

四爷一听镜儿的言论，心中一诧，若是皇室之中，有谁敢如此说教，怕是分分钟要被自己责罚了，而此刻镜儿一说，心中却没有不快之情，只是，他一个帝王的格局和宏图，自然不屑于一个小小柳七。

“可一个男人，沉湎于烟花之地，玩物丧志，不展自己的鸿鸪之志，终究也是让人所不耻。”

“柳七自诩为白衣卿相，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宏图壮志的追求，只是努力之后，不能施展安邦定国的抱负，终究郁郁不得其志。退而求其章，而名垂千古。四爷，人的活法有千万种，帝王家有帝王家的荣辱兴衰，凡夫俗子有凡夫俗子的浮浮沉沉、喜怒哀乐，每个人，只要活出自己的志气和风骨，也就无愧于心了，在我看来，一个平民，吃饱穿暖，也无需对官宦贵族谄媚，一个帝王，纵然是尊荣无限，但是更应该尊重每一个生命的尊严。”

没想到一次青楼之行，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生出诸多的感悟和想法，而这种眼界，更非常人能及，让四爷忍不住再一次刮目相看，看来，这个简单素洁的丫头，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虽说这小女子的见地，言论是有些悖逆，然而，却饱含世态真理。

“每个生命的尊严在你看来，是怎么样的？”

“是平等是自由是尊重，虽然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但是，至少在尊重人性的弱点上，要多一些理解和包容。比如烟柔姑娘，她沦落红尘卖艺不卖身，自然有她的身不由己，一个人，但凡有能力过得更好，总是会为之努力的，而且，每个人都有有自己的苦恼和情非得已，所以，又何必在心里高高在上，睥睨苍生？我觉得烟柔姐姐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子，知书达理，琴技超群，按我们现代，这就是标准的才女，而且，姐姐还长得那么好看。”

四爷微微一笑，尽管对镜儿的言论未置可否，但是，烟柔真的是个美丽的女子，对每个男人都充满了深深的诱惑，这他总无法否认。

“四爷，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什么事？”

“我希望在四爷心里，不要轻视烟柔姑娘，按我们现代的说法，烟柔就是一个标准的才女，别说烟柔姑娘卖艺不卖身，就算她是卖身的女子，也是值得人对她的境地，表示尊重的。”

对一个小女子的诚恳，四爷还是生出一丝温暖的感动。

至少，这个小女子有一颗赤子之心，给予每一个人的悲悯，非一般人可及。

“嗯，我承认烟柔是个不错的姑娘，琴也弹得很好。”

“有四爷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你总是提到现代这个词，现代是什么意思。”

“现代就是当下，当下就是现代。”镜儿打哈哈，这个话题不想再提。于是赶紧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本来也以为，这才来青楼，是唯一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但是，看到烟柔姑娘，我觉得，这个地方，来几次，其实根本就不是问题。而且，我除了四爷，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遇到如此投缘的姐姐，真的很是亲切，我希望我们能做朋友，以后我出来玩，也有一个去处，而且，可以听姐姐弹琴啊，你也说姐姐的琴弹得很好，不是么？”

“哈，你什么时候变成小话痨了。”他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有一种宠的味道，在这不经意的小动作间。

“哈，我当你是答应小话痨了”

“答应什么？”他故意装没听懂。

“答应我交烟柔这个朋友，答应我们可以三人行。”

“你好像没有赋予我管教你交朋友的权利。”

“哼哼，得了便宜还买乖，我是当你为知己，才和你说这些的。我喜欢四爷身上，潇洒不羁的味道，似乎一切皆在四爷掌控之中的风流。”

“我什么时候风流了？”

“什么时候都很风流。”

两人笑笑闹闹间，居然就到了富察家，她挥挥手和他再见，他目送她进去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