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与赵府同在元成街上,这两府也是相交不远,马车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
之前洛秋扬刚上任时,带着尤氏来过一次,那时候正是洛秋扬正春风得意之时,尤氏脸上也是光彩万丈,但夫妻二人毕竟也出身大家,不似小门小户的人那般的狭隘,虽然心里高兴万分,但初次登门还是恭敬万分的,彼此之间也都客客气气的,相处也都十分和谐。
随着赵洛两人在官场上越来越合拍,两家夫人也聚过几次,彼此之间也熟稔起来,但尤氏这次上门心里不免忐忑不安。
等尤氏刚下来马车,早有赵府的人在门口等着了。
“洛夫人您可来了,夫人都等您半天了。”
“张妈妈,怎么是您亲自迎出来了?”
“夫人一早的就打发老奴在门口等您了,夫人说许久不见您了很是想念,让老奴一见了您就赶紧带了您去见她呢。”
这张妈妈是赵夫人贴身服侍的,是当初随着赵夫人一起嫁入赵府的,算得上是赵夫人跟前最贴身的人。尤氏见张妈妈不仅亲自来迎接自己还说的那样的诚恳,很是感动,一路上的忐忑不安瞬间少了大半,脚步也不由得轻快起来。
转过几个回廊,张妈妈便领着尤氏母子几人到了偏厅,由于尤氏来的较早,正厅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丫鬟在布置着。
而此时张夫人刚吩咐完丫鬟布置宴会事宜,就到了偏听门口等着了。眼见尤氏到跟前,赵夫人连忙上前,伸出手扶了尤氏,“妹妹,你可来了,我可等你半天了。”赵夫人扶着尤氏的手很是亲密。
“赵夫人可真是折煞我了,有劳您记挂着。”
“最近一切可都好?孩子可都听话?”
“都挺好的,”尤氏说着又转头对自家几个孩子说道:“来,还不快给夫人见礼。”
“赵夫人好!”三人齐声说道。
“好好好,真乖。”
这是洛璃第一次见赵夫人,之前两家虽有来往,但自己都未露面,一则洛璃本身不喜欢这种家长里短的聚会,二则洛府一家人初来乍到,若是太惹眼了更引是非,还不如低调一点的好。
此次聚会本就是与父亲洛秋扬交好的赵家举办,而且赵家也颇有为洛家撑腰的意思,自己若是还当缩头乌龟,岂不任人欺凌了。
洛璃落落大方的给赵夫人见了礼,赵夫人见洛璃粉雕玉琢的可爱摸样很是喜爱,便送了一个翡翠宝石镯子当见面礼。
据尤氏所知这翡翠镯子可是当年赵夫人随夫在京时宫里某位娘娘给的,虽算不上价值连城但也是宝贵异常,眼下赵夫人将镯子送给了自家女儿,可见赵夫人对自己的重视,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洛璃出声道:
“锦娘多谢赵夫人,锦娘与夫人初次见面能得夫人如此礼遇是锦娘的荣幸,但锦娘见这镯子宝石圆润,色泽光滑,必定华贵,锦娘年纪还小,受不起夫人这么好的礼物,不如夫人赐我点别的吧。”
尤氏听见洛璃的话就要开口责问,但赵夫人却乐呵呵的说道:“都说妹妹家的千金是个聪慧的,倒没想到这小嘴也是这么厉害,偏生还纠不出什么错来,让人喜爱的紧。”
言毕,又让人取了一支碧玉簪子送给洛璃,洛璃接过簪子连忙称谢。
尤氏见赵夫人没有生气,便说道:“这丫头都让给惯坏了,赵夫人不生气就好。”
赵夫人也准备了几件礼物送给了洛玉臻兄弟俩,便让丫鬟领着去找赵公子他们去玩了,然后就拉着尤氏说起了体己话,中间不妨插着商会的事情。
两人在屋里说了小半刻钟话,就听见下人来报说来参加宴会的众位夫人快到齐了,赵夫人这才同尤氏一同去了花厅。
尤氏来到宁西州时间短,参加的聚会也少,赵夫人就负责把尤氏引荐给众夫人,很多夫人也很给面子,特别友好的同尤氏打招呼,尤氏也很客气的一一还礼。
“还真是虚伪!”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低声传出,虽不至于大多数人听见,但她周遭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杜夫人,你这说的谁啊?”一位穿着大红缎衣的夫人不明所以。
“还能有谁,眼下谁最风光就是谁呗。”另一位与那不和谐发声者紧挨的夫人,身穿段蓝色衣服,貌似跟这发声者关系不错的说道。
“赵夫人这么抬举她,就连总督夫人都那么给面子,你想要虚伪还没那个福分呢。”那位穿红缎衣的夫人调笑道。
“本夫人是没那福分,就不知她这福分受不受得起呢!”不和谐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刺耳的。
那边几位夫人冷嘲热讽,这边与其他几位夫人热聊的尤氏自然将话听得一清二楚,更识的那始作俑者便是自认为自家夫君夺了他家官职的人称“肚子疼”杜大人的夫人,当朝永定侯之女心莱月晶,瞧着人名起的还真是般配,一个“肚子疼”,一个“来月经”,简直天生一对。
这莱月晶仗着母家是永定侯,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皇帝对永定侯也是非常看重,委以重任。按说以莱月敬的门第嫁个高干子弟是没问题的,可就偏偏瞧上了这位杜子腾,可见这位杜大人是有真本事的。
之前据尤家人递给的消息说这杜子腾原先只是永定侯府下的一个普通士子,长相普通,文采也一般般,更别提什么家世了,可偏巧长了一张巧嘴,尤其的会哄女孩子开心。
在永定侯府的那些日子,凡是跟杜子腾接触过的丫鬟无一不被哄得心花怒放、春心荡漾的,更有甚者直接扑到杜子腾身上扬言要嫁给他,真可谓是不风流不成性。
可杜子腾是个志向远大的,哪会瞧得上那些庸脂俗粉的,便把主意打到了嫡次女莱月晶的身上,这一来二去的,俩人就成就了好事,并且还珠胎暗结,永定侯气的没办法,只能将女儿下嫁,还给杜子腾谋了个七品官职,便打发到这西北来了。